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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恃美行兇無名派

第十四章:恃美行兇無名派

落閒應下,跟著人推著輪椅往裡走。

“咳,咳咳。”一陣涼風掃過,老者身後最左側身子清瘦的男子約莫受不了寒,輕咳了幾聲。

於是落閒看見男子旁邊穿著繡花衣服的男子,往旁邊挪了挪,動作滿滿地嫌棄。

不遠處朦朧燭光越漸清晰,修士五官敏銳,在月色下落閒看見幾間簡陋的屋舍一連串緊挨著。唯有正中心那間稍微敞亮點的,點著燈,暖黃燭光正是從裡面透射而出。

負手而立的老者轉身,體貼問道:“餓了沒?可要讓人為你備些吃食?”

落閒搖頭:“多謝,不用。”

老者點頭:“民以食為天,苦修雖可行,不過還是得注意身子,今夜你先住這間屋子。”

落閒順著看去,老者指的正是最末尾,孤零零杵在邊緣的小屋子。大抵許久沒人住,沒人清理,旁邊長滿了野草。

“好的。”

一群人擁著回了那間亮著燈的屋子,落閒推著容玖玉來到屋前。手中亮起靈光,將輪椅停在門口,落閒先推開門。

許久未用的門發出咯吱聲,並沒有想象灰塵撲面而來的發黴味,反而帶著竹子和一種別樣的清香。

月光滲透了窗戶,鋪在地上,窗外樹影投在床前,簡單的放了塊木板當做的床上空空如也。本狹小的屋子,因只有一張床,沒有別的傢俱,所以顯得反而寬敞了起來。

推著人進屋。

指腹擦了下木板,果不其然上面已經疊了層灰。簡單清理了一下,落閒用墊在輪椅上的軟被鋪開,她摸了下,還是有些硌。

若是常住,這樣肯定不行。

取下斗篷,把只著了法衣的容玖玉放在床上,斗篷蓋在身上,充當被子,落閒道:“今夜先委屈一下。”

安安靜靜。

落閒忍不住碰了碰人臉頰,然而沒有半點反應。落閒知道,十一師兄又睡過去了。

捻好垂下的斗篷,確定遮得嚴實,落閒這才起身。來到窗邊,藉著依稀月光,她才發現原來映入屋內的樹影是顆梧桐。

古書有言:梧桐百鳥不敢棲,止避鳳凰也。難怪她沒聽見附近有喧囂的鳥鳴。

與俗界梧桐不同,修真界中梧桐貴為靈樹,乃萬樹之長。鳳棲梧桐,花開漫天。傳聞,神獸鳳凰非梧桐不棲,靈樹梧桐遇鳳凰則瞬間綻放,花開滿枝芽。

這些東西是真是假皆無法考量,不過靈樹梧桐確有聚靈淨靈之效,沒曾想這無名派竟然還種有梧桐。

看樹幹,已經有十幾年了。想來這處靈氣乾淨純澈,也有梧桐的功效。

山間空氣清新,夾著梧桐清香甚是怡人,落閒將窗推得更開些,而後又折回床邊。

昏黑中,落閒仿若在自言自語。

她道:“我們在無名派裡。”

“嗯,這名字屬實奇怪,門派中的人也挺奇怪。”

憑著抬眼見著派中六人的第一印象,落閒一個個介紹道:“一個滿口胡話的老騙子,一個斜斜歪歪的病秧子,一個衣服繡滿花的娘娘腔,一個站著都能睡著的瞌睡蟲,一個咧著嘴笑得一副傻樣的呆子,還有一個虛張聲勢的小饞鬼。”

說著,落閒眼尖發現那胳膊又微不可聞的動了下。落閒一喜,伸手去觸碰臉頰,她聲音提高了些,好讓人聽得清楚。

“可是醒了?身子感覺可還好?”

掌心的下頜又一次輕微顫動,但這次已經無法發出聲音。

即便知道容玖玉聽不懂,落閒依舊道:“明日我會隨他們先出去一趟,午時便歸,你在這裡好好休息,等我回來可好?”

下頜顫了一下,落閒眼中柔和一片,又講起一些路上遇見的事情,林間的鳥,鎮上賣的東西,竹海中秀挺的青竹……直到床上的人無法再給她反應。

她素來不是話多的人,一開始她只是為了安撫情緒,因為每次容玖玉清醒過來總會格外恐懼。

神魂幾乎碎成光點,她很清楚容玖玉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是每當落閒說話一句話時,容玖玉總會從破碎的喉嚨中發出嘶啞的聲音回應她。

不過力氣消失得確實快,起初會用聲音回覆她,後來只能艱難微微挪動著身子往這邊靠,再後來只能靠微弱的動作。

夜深了,外面隱隱人聲也徹底消失了。

自進了這裡,容玖玉清醒了兩次。

即便第一次確實是巧合,那第二次怎麼說?

清晨,天未明。

碾碎了四顆辟穀丹,先給人服下,用靈氣膜罩住人,封住窗,出來的時候落閒還不忘仔細用靈氣把門鎖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藏了什麼大寶貝在裡面。”恰好卯時,晨陽未升,天邊星辰黯淡,稚嫩清澈的少年聲夾著清涼晨風傳來。

少年依舊穿著白袍,揹著劍,手上拎著兩個麻木黑袋子。一邊走一邊打哈欠,沒有刻意斜著視線,半睜著看人的眼睛大而圓。

因為打哈欠,裡面含著淚,亮晶晶的,像極了無害的幼鹿。

“今日你跟我。”少年兩個袋子直接扔給落閒,“這是師父老人家煉製的丹藥。”

“師父說了,今日期辰好,適宜行善積德。一瓶丹藥一文錢,強身健體,當白送的。”

落閒接住袋子,看了下少年身後的屋子:“他們人不在?”

少年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們事更重要,先下山了。”

“今天你的任務是給鎮民們兩個袋子的丹藥,記住了,一文錢一瓶!”少年板緊一張臉,一雙圓眼睛看起來格外沒有威懾力,“一文錢一瓶是我們功德,但若百姓們無功受賄,會損他們德。我們修真之人,可不能做這等陰損事。明白了嗎?”

落閒點頭:“好。”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糯米白牙,開心道:“那走吧。”

山間晨霧重,竹林中更是如此。方走一段路,冰涼晨露便打溼半身,寒氣直逼雙腿。到了鎮上,晨曦遍灑大地,朝霞不知什麼時候散去。沉睡了一晚上的鎮子,早已喧雜沸騰起來。

來到街上,落閒徑直帶著少年買了五串糖葫蘆,就在少年喜悅滿滿溢位眼眶,口水直流一地時,落閒道:“帶我去見你師父他們。”

少年:???

落閒懶得多費口舌,靈氣乍現,一串糖葫蘆在手中瞬間化作齏粉。

少年:!!!

眼睛鼻尖都紅了。

落閒取出第二串糖葫蘆。

“別別別別!去去去去去!”

落閒點頭,把手裡這串給少年,少年委屈巴巴:“你手裡還有三串呢。”

“到了再給。”

少年皺緊了一張包子臉,心疼地看了眼地上已經沒了的那串糖葫蘆,又憤恨地瞪了眼落閒,不過因為眼睛太大,毫無威懾力,最後一口咬在手裡糖葫蘆上。

“我悄悄帶你去,你不能說我帶你去的。”

“好。”

“還以為是個傻的,沒想到比臭老頭還毒!”

落閒對少年的抱怨充耳不聞。

自小在乞丐堆裡摸滾打爬,為了一點吃的、穿的、住的,那些人什麼不能用?直接用武力搶,反而是最為溫和的方式。

從昨日見著少年開始,落閒便沒信過少年的話,強裝出來的自傲和氣勢,如紙般不堪一擊。

跟著少年一路出了鎮子,伏在鎮外小道的一個山包後面,少年舔乾淨手指染上的糖漿,眼巴巴盯著落閒手裡剩下三串。

“他們快過來,說好了,見著人就得給我。”

“嗯。”

沒多久,落閒聽得遠處隱隱有銅鑼嗩吶聲傳來。

那嗩吶尖銳刺耳,調時高時沉,像是戰勝的公雞,氣質昂揚地妥妥壓住本該更為大聲的銅鑼聲。

饒是落閒這個門外漢,也聽出這嗩吶聲著實不著調,吹得顛三倒四,沒有音律可言便算了,跟爪子撓牆一樣,忍不住讓人心生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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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少年一臉嫌棄地捂住耳朵。

聲音越來越近,難聽的嗩吶聲,悶啞的銅鑼聲,夾雜著唱詞,和一些淒涼的哭聲漸而接近。

送喪?

落閒想起昨日方來清風鎮時,那小二說的話,所以不是請人做道士,而是真真正正的送喪?

轉過大彎,果不其然前方不遠處於風中飄揚的白色招魂幡出現,每個人皆身穿麻布喪服。抬著漆黑棺木,往這邊走來。

這裡面還有好幾張熟悉面孔。

正前方兩位男子高舉招魂幡,其後四人分別舉著白燈籠,似是幹慣了粗活的人,這些人皮膚黝黑,身材魁梧。

如此一來,打頭那位吊兒郎當舉著白燈籠的男子和旁邊撒銅錢紙的兩位男子,在這裡面更尤其突出。

舉著燈籠那位生得面如冠玉,唇紅齒白,捏著長竹竿的手修長有力,一副漫不經心悠閒自在的樣子像極了哪家遊玩的公子哥。

至於他旁邊撒銅錢紙那位,相貌同樣出眾但兩靨蒼白,文文弱弱,捏著銅錢紙的手蒼白如紙,甚至可以清晰看見皮膚下的青色血管。

排面挺足,就是一個像富家少爺,一個像文弱書生,怎麼瞧都不似送喪的。

緊接著躁人的嗩吶聲戛然而止,難聽到極致的喪歌驟起:

“三天不吃陽間飯,午時上了望鄉臺。”

“望鄉臺上望一望,滿堂兒女哭哀哀。”

“兒女哭得肝腸斷,閻王不肯放回來。”

調子起伏不平,該低的高,該高的更高。

落閒順著看去,只見後面跟在棺材旁,還有位相貌同樣不凡的男子,他一手拿著嗩吶,扯開嗓子唱了起來。

顯而易見,那聽了讓人煩躁的嗩吶正是他吹的。然而他唱歌比方才吹得嗩吶更折磨人,喪歌唱得這般難聽,就不怕壓不住旁邊的棺材板?

“啊啊啊啊!你死得好慘啊!啊啊啊啊——”

喪歌剛落,撕心裂肺,中氣十足的哀嚎聲響徹雲霄。棺材旁一個穿著麻布、頭髮花白的老人,佝僂著背,掩面大哭。

莫非落閒眼神好,瞧見那老頭趁著掩面哀嚎之際,偷偷摸摸往嘴裡塞了塊糕點。這哭喪哭得興許還有點像模像樣。

仙風道骨談經論道的老者,哭喪哭得驚天動地的糟老頭,雜糅在一個人身上,竟毫無違和感,也著實神奇。

老頭哭完,嗩吶又叭叭叭地吹了起來,隨著送喪隊的接近,聲音越漸煩人。

落閒不動聲色用靈氣封住耳朵。

白色銅錢紙揚揚灑灑落下,有風吹過,那瘦瘦弱弱撒銅錢紙的文弱公子似乎受了寒,手背抵住唇,輕咳好幾下。

漆黑棺木從旁邊抬過,落閒隨意瞥了眼,看見這本該莊嚴肅穆的棺木上竟刻了朵孱弱的小花。

花葉招展,枝蔓柔弱,花瓣含苞待放,饒是沒有別的裝飾,但在棺木上依舊栩栩如生,我見猶憐。

吵吵鬧鬧的送喪隊漸而走遠。

旁白少年已經把手伸到落閒面前:“糖葫蘆!”

“還有一個人。”這裡只有五個人。

少年瞬間炸毛,又無可奈何:“馬上帶你過去。”

落閒給了人一串糖葫蘆,“你們無名派是專給人送喪的?”

“才不是,”少年一邊吃一邊道:“我們能做的可多了,鎮上每家每戶的老鼠都是我們抓的!”

落閒:……

原來小二說的猛禽是指的老鼠。

似乎有點心虛,少年有點不確定道:“你不會想走吧?”

落閒不語。

少年齜牙,“不能,你今天不能走!”

“為什麼?”

“臭老頭子說了,好不容易騙了一個新弟子進來,得讓你多買點丹藥。你今天又是跟著我,要是你走了,他們肯定罵我,扣我飯!”

丹藥?

落閒開啟麻布袋子,裡面一堆竹筒做的瓶子,瓶子上刻著什麼長命百歲丹,強身健體丹,甚至還有什麼一夜春風丹。

落閒:……

她開啟竹筒看了下,只是草藥搓成的藥丸子。就這玩意,一文錢一瓶,還真不算便宜。

回了鎮子,少年帶著落閒來到鎮中小河邊,在小河正對面,有個石拱橋。石拱橋石階上躺著一個睡覺的人,面前放著個碗,碗裡有幾枚銅錢。

正巧有兩位姑娘路過,羞怯地往那碗裡放了一枚銅錢,睡覺的人聽見聲音掀開眼皮,懶洋洋衝兩位姑娘一笑。

兩位姑娘當即羞紅了臉,走遠了。

落閒:……

剩下兩串糖葫蘆全給了少年。少年一手拿著一串,左邊舔一下,右邊咬一口,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

“我可是門中最厲害的。”

落閒:“怎麼說?”

少年:“你不是說自己練氣三重嗎?你難道沒感受到我身上的靈氣?我可是引氣入體!我修為最高了,所以他們才讓我來招收弟子。”

落閒:“哦。”

吃完了糖葫蘆,似乎良心發現,少年思酌良久,可能確實覺得整個門派太過丟臉,試圖想挽回門派的顏面。

“其實我們無名派還是挺厲害的,你想學哪個都成,丹修、符修、音修、陣修、器修、劍修什麼都有!”

少年伸出舔得乾乾淨淨的手指,一個個數著:“師父是丹修,他練了好多好多的丹藥,至今房裡還有五袋子呢!”

哦。

一個賣假藥,還賣不出的丹修。

“大師兄是符修,你看見了吧,撒銅錢紙的那個,銅錢紙就是他做的!”

哦。

一個病病歪歪,走一步咳兩聲,只能做做銅錢紙賣,掙死人錢的符修。

“二師兄是器修,那口棺木就是他做的,好看吧!”

哦。

確實挺好看的,穿得花裡胡哨不說,還在別人棺木上雕花的器修。

“三師兄是陣修,”少年擰著眉,思索了半天,道:“長得可好看了,可會哄人了,就橋上那個。”

哦。

長得的確不錯,畢竟是能靠賣笑掙錢的陣修。

“四師兄是音修,嗩吶和喪歌都是他唱的!厲害吧。”

哦。

吹個嗩吶都吹不著調,唱個喪歌差點把活人唱死了的音修,著實厲害。

“我可是劍修,”少年揚揚背後的劍,自豪道:“門中招收弟子是我來做的,門中的飯菜是我炒的,門中的樹是我砍的,門中的柴是我劈的!”

哦。

五串糖葫蘆就把門派給賣了,還把底細捅得一乾二淨,時常被師長壓榨的小劍修。

“送喪為什麼找你們?”單聽那嗩吶就能令人無比頭疼。

少年理直氣壯道:“長得好看啊!”

落閒:?

“不僅送喪,成親的時候也找我們呢,還讓師兄他們扮新郎。二師兄還扮過新娘子呢!老頭子太老了,不好看,又沒用,所以只能哭哭喪。”

“他們還想請三師兄,但是三師兄懶得動,”少年顯然對於這種仗著色相混吃喝的日子十分羨慕,“等我再大點,我也去。”

落閒:……

落閒早做好沒進什麼正經門派,也做好這些偏僻之地學不了什麼東西的準備,但沒想到這個所謂的無名派這麼不靠譜。

不過好歹不算什麼惡人,至少沒坑蒙拐騙,殺人放火。

想到這裡,落閒反而松了口氣。

“還想吃糖葫蘆嗎?”

少年:“嗯嗯!”

“幫我個忙。”

清風鎮偏遠,最好的軟被便是鵝絨,落閒一口氣買了四床。又添置了些傢俱,器物,一趟下來堆滿了整個板車。

幫著拎東西的少年看得目瞪口呆,直呼落閒好有錢。

拖著板車往山上走,少年嚼著糖葫蘆,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手裡還有兩袋子丹藥:“不行不行,得回去,丹藥還有這麼多,回去臭老頭肯定要罵我。”

“今日要賣出去多少?”

少年委屈巴巴,艱難道:“五文錢,實在不行三文也可以。”

落閒:“……我買。”

回到山上,正好午時,額邊豆大汗珠直掉。落閒來到屋前,見門還封著,狠狠舒了一口氣。推開門,床上的人依舊維持原樣。

落閒利索鋪上新買來的軟被,她道:“這些日子辛苦了,今夜再委屈一下。若合適,我們便留在這裡好不好?”

她確實不怕麻煩,也無所謂居無定所,可容玖玉不行。好不容易尋到處靈氣積聚之地,只要多拖延一點時間,說不定就能找到法子。

傍晚,晚風輕撫。

去給人送喪,順帶蹭了好幾頓飯的無名派眾人總算回來了。

落閒推著容玖玉出來時,少年正苦哈哈站在他們身後,一干人齊齊往這邊看來,看來少年已經和他們說了。

落閒開門見山:“我曾乃應天宗外門弟子,姓落名閒,四靈根,練氣三重,因躲避奸人故而來此處。”

“我欲留在無名派。”

沒有刻意偽裝的和善,老者本性全露,眼含精光,看上去頗有市儈小人的模樣:“想留在這兒?”

落閒點頭。

“小五已經和你說了吧,你要知道練氣三重,我們這兒沒一個打得過的。若吩咐你的事,不做;讓你掙錢,你不掙,我們可奈何不了你。”

“不會。”

“口說無憑,去寫張字據。”

不多時,一張紙遞到了落閒面前,上面寫入了無名派便得自封筋脈,不可使用靈氣,否則天打雷劈,終身不得入輪迴。

“若我沒記錯,你們修士承接天道,任何承諾皆會印入天道,一旦違反勢必成真。”

“是的。”

她雖給十一師兄輸送靈氣,但因為十一師兄筋脈全斷,所以她輸入的靈氣並無大用。而且她買了足夠多的辟穀丹,拖延十一師兄身上的毒暫時沒有問題。

落閒徑直提筆在字據最後寫下自己名字。

字據遞還,落閒沒顧身後幾人疑惑的視線,來到輪椅前,手伸入遮下的斗篷中,輕撫不平的臉頰。

她忍不住輕笑,想到以前在山洞中,揹著自己偷偷擦掉血漬,整理衣服,分明傷口疼得要死,卻絲毫不肯露出狼狽相的人。

幸好沒醒,不然這人又得生氣了。

“抱歉。”

落閒低語,眸中溫柔一片。手捻住斗篷,往後一帶,與此同時落閒往旁讓開。

在六雙齊齊看過來的目光中,一直遮掩的斗篷落下,裡面恐怖駭人的容貌這就樣毫無徵兆暴露在空氣中。

落閒緊緊看著眼前的六個人。

此處確實有益於十一師兄身子,但她不想以後十一師兄每日都要藏在斗篷中,遮得一絲不露。更不想有朝一日他們瞧見斗篷下的模樣,用噁心、嫌棄、作嘔的目光看著十一師兄。

那般高傲的人,從來不該被這樣的目光望著。

“這是刨了別人棺材,偷了屍體,曬乾還給捎上了?”穿著繡滿花的衣服的二師兄震驚道。

“中毒了。”老頭解釋道。

“死了嗎?”四師兄驚得只剩一個高調子。

“咳,咳咳,別瞎說,還有呼吸。”大師兄眉梢微蹙。

“奸人所害?這不會就是你離開那什麼宗的原因吧。”三師兄難得睜開要合上的雙眼,摸著下巴。

“他是不是很疼?”最小的五師兄,一雙眼睛圓滾滾的,他忍不住上前,皺著臉:“怎麼只剩骨頭了?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六人中有震驚,有疑惑,有思索,有心疼,但獨獨沒有不屑、鄙夷、嫌棄、厭惡、驚恐。

落閒抿緊唇的一鬆,她重新為容玖玉蓋上斗篷,來到老者面前,行禮道:“弟子落閒,拜見師父,見過各位師兄。”

老者撫須:“你可下定決心?絕不反悔?”

“心意已決,無悔。”

落閒欲行大禮,卻讓老者託住手,笑道:“咱們無名派,不講這些虛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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