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彷彿壓了千斤重量, 推也推不開，逃也逃不了。
雲凜漲紅了眼眶，怒道：“從我家裡滾出。”
沈頌眼底湧動著澎湃緒, 被壓抑在暗沉沉眸色裡，因為血液裡奔騰著暴.虐資訊素系, 一旦動氣就會有些駭人, 而且乖張要命。
但是此刻沈頌一直在刻意隱忍，和那兇.悍資訊素爭鬥, 最後這股狂暴還是被他硬生生壓抑剋制了下來。
他不讓雲凜受傷。
可剛剛被激起怒火也不很快地消散。
“如果我說不，哥哥會不會生氣？”
“你說呢？”雲凜皺著眉掙扎手腕。
細手腕被按在沙發上, 皙皮肉在掙動時候在修長指縫裡被扭有些變形，更顯得纖如薄翼，柔軟而脆弱。
卻在放棄抵抗時候，被擰著手腕肌膚很好地回彈，泛著淡淡紅痕, 恢復了瀕臨摧折生命力。
雲凜掙脫不開乾脆不掙了, “沈頌，你今晚來找我, 就是為了這事兒？”
沈頌嘴角繃出了緊繃弧線，薄唇緊抿, 並未答。
當然不是，只不過來用意還沒說, 就已經發生了眼前一幕。
——這是沒想到。
雲凜髮絲略顯凌亂, 還未完全幹發向後倒伏，露出了光潔額，髮絲間還四溢著淡淡清香。
他這會動彈不得，十分慍怒, 眼鋒挑著怒意，面色極其不虞。
“之前說不強迫，這會兒全忘了？行，你來，我給你，弄完了就他媽給我滾，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
雲凜很少說髒話，除了罵沈頌滾。
但是今天說完，還直接閉上了眼睛，似乎不打算再做掙扎。
就和自暴自棄了似。
在雲凜看來，反正力量懸殊巨大，還有資訊素上絕對壓制，反抗也不會有什麼用處，還不如省省事，就這樣吧。
沈頌目光落在他閉上還微微發顫睫毛上，長睫濃而纖長，配合著眼角細碎小痣，天然媚態生。
只可惜金屬眼鏡泛著冷光，壓在他高挺鼻樑上，化解了幾分柔媚，平添了幾分冷肅。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段時間，期間誰也沒有再說話，也沒有任動。
雲凜就這麼閉著眼睛，不再掙.扎，有種任由命運安排宿命感。
“……”
停頓了幾秒鐘，沈頌爬了下來，坐在了一旁小沙發上，捏起雲凜腳按在了自腿上，低著眼眸開始按摩那細如凝脂腳踝。
“今天踹了我一腳，我聽聲音挺大，現在腳踝有沒有疼。”
等待狂風驟雨雲凜突然感覺上重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腳踝上有人輕輕按壓。
？？？
這是什麼套路？
雲凜怔愣了兩秒，然後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使勁往回抽自腳，眉緊緊皺著，薄霧藹藹眼中有桃花色。
“你放手。”
沈頌低著，也不說話，更不放手，他大手一手鉗制著雲凜細伶伶腳踝，另一只手手指捏著這漂亮瘦長腳。
腳生很美，和他手一樣都是修長勻稱形態，皮膚柔軟又皙，因為緒激.動系，指尖還泛著淡淡粉紅。
雲凜抽不回來自腳，乾脆不掙扎了。
“你這是做什麼？”
沈頌一直低著，再抬起臉時候，眸子裡那操控緒暴.戾光已經暗淡了下，取而代之是他清明眼睛和勾起溫和笑意嘴角。
“哥哥，你說得對，我真太壞了，所以我幫你按摩完我就走。”
雲凜靜靜地看了他兩秒，然後說道：“不用按摩。”
沈頌低，無比眷戀地看了看那細瘦漂亮腳，然後很乖很聽話地把手拿開了。
“那我就走了，我今天來其實是給你送這。”
說話間，沈頌從兜裡掏出一小瓶子，瓶子是真空打壓，上面印了一串英。
拼起來念似乎是“金色谷稷”實驗室。
沈頌將這瓶子放在了桌面上，沒有抬眼，輕輕推到了雲凜面前。
“我知道你不喜歡臨時標記，哪怕是躲著也不願意讓我幫忙，下午是我著急怕你出事下手重了，你別介意。這是用我資訊素提煉精純成分，你每天取一滴配配合葡糖糖注射，可以給你體進行梳導調解，注意不要過量。”
雲凜怔愣住了。
好像沈頌剛剛說每字他都知道，只不過組合在一起以後，需要相當長時間消化。
因為取資訊素是一十分痛苦過程，需要被採集者有極其強大意志力抵抗疼痛，期間還不打麻藥，就只咬著牙硬忍。
再加上資訊素在血液裡本就稀少，儲存在後頸腺體裡更少，探針取一段時間就要停下來歇一歇，待資訊素自行回正常值，然後再繼續採集。
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雲凜聽他雲淡風輕地說完，再一抬，才發現沈頌今天嘴唇有些發，不似之前那般有用不完精力。
原來是這樣，剛剛暴.虐資訊素差點控制了他緒。
體還沒有恢復完全，就披星戴月地來給他送藥。
可這……這和自殘有什麼區別！
沈頌拿出了簡易抑制劑後，也不再多說什麼，他站起來，雙手插著褲袋，耷拉著眼皮。
“我走了，記得冷藏，後面需要話，我可以再那地兒弄點。”
說得輕輕鬆鬆，就好像取得不是他資訊素似。
雲凜看他轉要走，光腳踩在了地毯上，一把拉住了他臂彎，然後伸手他後脖頸，要撥開發看。
沈頌抬手捏住了他手腕，微微側過臉來，五官立體俊美面龐分割了頂燈光影，將眸色藏在了暗影裡。
“沒事。”他回答言簡意賅。
雲凜眉皺了起來，“你為什麼做這樣事？”
“為了你。”沈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為了你不討厭我，也為了你不做危險事。”
雲凜眸色閃過一絲動容，他斂下眼眸，嘆了口氣，“你也不必如此，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我說值。”
沈頌說完，就放開了雲凜手腕，發乎止乎禮。
“之前我承認自不是東西，想了一些損招來套路你，可是以後我不打算那樣。”
“這次我是真，不演戲。”
“……”
雲凜覺得自腳腕上和手腕上都有未消散溫度，那是面前這年輕男人帶給他，而自血液裡還有這男人資訊素，似乎從本質上來說，他們兩是一體。
看雲凜沒有繼續說話，沈頌轉回了。
“行了，不早了，回京大我□□會宿舍，不用擔心我。”
說完，抬步就走。
啪嗒一聲門扉重新合上，鎖落了下來，就像是深深砸了一下雲凜心口。
沈頌……
你是認真嗎……
沈頌出了雲凜家，走出小區以後，就有點站不住。
他剛剛金色谷稷實驗室取完資訊素，那叫做金稷負責人還意囑咐他多休息，最好留觀。
因為擔心雲凜，他拒絕了留觀建議，直接星夜兼程送過來，還差點弄傷雲凜，真是悔不當初。
他明明就只想多看雲凜一眼，只可惜看了就控制不住——
真他媽，這都是什麼扯淡日子。
沈頌腳步虛浮，走到了小區門口公交車站臺，一屁.股坐在了長椅上。
他雙腿撐開，手肘撐在自膝蓋上，雙掌捂住臉。
夜風把他髮梢撩起來，把有點冷空氣朝他衣領裡灌。
兜裡手機嗡嗡地響，沈頌心一跳——說不定是雲凜！
他意又等了兩聲，才故矜持地拿出手機，剛準備接聽，發現螢幕上名字竟然不是自心心念念想見到人，捏著手機手就這麼舉著，也沒有接電話打算。
搞什麼……竟然以為雲凜會給自打電話，真自多！
沈頌剛想把手機收回，手心裡電話又響了起來。
徐凌名字再度出現在螢幕上，沈頌想了想，還是接聽了，“喂？”
徐凌一聽見沈頌聲音，立馬開始連珠炮似說道：“大哥，你晚上還不回來呀？這都幾天了，宿管都不相信我編藉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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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頌拿下來手機看了看上面時間，又把手機貼回了耳邊，“今天回……後半夜。”
徐凌一腦門汗，“大哥你不至於吧，後半夜我不還是要幫你請假？”
沈頌捏著太陽穴，不鹹不淡地說：“那就讓他給我記曠宿，無所謂。”
徐凌想了想，試探性地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怎麼感覺你這麼沒精神？”
“我好著呢。”沈頌單手糊著臉，擋住了略有疲憊雙眼。
他確實沒精神，下午取資訊素時候疼得他快西天見佛祖了，但是這些事兒說出來也沒意義，他也懶得和別人說。
徐凌無奈地說：“沈子，我覺得你最近很反常，那天籃球賽你被教授帶走了之後沒發生什麼吧？之後你就和失蹤了似，你媽媽前兩天打我電話都……”
“行了，”沈頌打斷了徐凌叨叨：“我真沒事兒，別問了。”
聽起來似乎不大想提起來，徐凌也識趣地沒有繼續追問，他換了話題。
“報考雲教授項目組事已經批下來了，沒想到我們本科生大一也可以參與考核，這簡直是天大好消息！”
沈頌捏了捏眉，想起來徐凌給他報名了項目組助理工。
他突然靈光一閃，問道：“你剛剛說雲教授項目組助理，是不是要一直跟著雲教授？”
徐凌想了想，道：“是啊，之前那研究生盧學姐你知道吧，她馬上就要生了，不然從研究生裡直接指派可也輪不到我們。”
“她就是這樣，不光要負責雲教一部分授課工，還要給雲教授做一定生活雜事輔助工，你也知道，畢竟雲教授單，醉心研究哪裡有功夫管生活瑣事呢。”
沈頌：“這次要幾人？”
那邊徐凌似乎是翻動了什麼紙張，然後很肯定地說道：“兩。”
“因為這次項目組是和雲暉生物科技一起組建，兩班子，需要處理業務和雜事人就多了，所以是兩名額。”
沈頌：“什麼時候考試？”
徐凌：“後天。”
後天，那不是很快就要考試？
沈頌：“考試資料發給我。”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啊，考試資料就是整本書啊，大一到大四全部生物科技理論，你不要告訴我你還一字沒看呢？”
“來得及。”沈頌繼續揉著太陽穴，“我今天睡醒了，明天就看。”
徐凌：“……”
“行吧，我可不懂你們學霸人生。”
徐凌叨叨了兩句，還不忘囑咐：“那你半夜記得回來啊，對了，京大酒吧街旁邊夜市有家別好吃夜市，你回來給我打包兩盒烤腰子啊！”
徐凌呱噪聲依舊在電話聽筒那邊嘰嘰喳喳，然而手機已經不再貼在它主人耳邊。
沈頌就這麼坐在公交車站長椅上，懸舉著手機，略有怔愣地望著面前人。
只見雲凜穿著一休閒裝站在那裡，淡藍色兜帽衫配著銀灰色棉麻運動褲，腳底一雙鞋，說不出清爽乾淨，也和往日裡西裝革履京大教授大相徑庭。
夜風撩起了兩人發，淡淡鬱金香資訊素泛出皮肉，化了普通人可以聞到體香。
雲凜手上提著一太空貓倉，雪球半邊子皮毛都燙捲曲了起來，看見沈頌，在貓倉裡委委屈屈地“喵喵”地叫。
沈頌站了起來，兩人對視著，公交車站臺瑩藍色廣告牌燈光將兩人攏上了一層帶著夢幻意味光影。
隔了許久，沈頌開了口：“雪球這是怎麼了？”
雲凜略抬了抬手裡太空倉，“他在廚房玩時候從冰箱上掉下來，打翻了廚房裡通電裝置。”
“所以……”沈頌目光落回了雲凜臉上：“所以你是帶它出來看獸醫？”
雲凜眼神有點不自然地躲閃：“也不全是，它讓我家裡停電了，我剛好出來，沒想到就遇見你了。”
雖說雲凜公寓離京大不是很遠，走一陣就到，可是這裡畢竟不是小區門口，兩人相遇並不會那麼容易，除非一刻意地找另一。
雲凜輕輕咳嗽了一聲：“剛好晚了，一起吃點東西吧。”
“吃晚飯了嗎？”
沈頌搖搖，沒說話。
雲凜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抿了抿唇，說道：“那就一起吃點東西，然後……和我一起送雪球寵物醫院？”
沈頌眉倏忽間抬了起來。
雲凜這是，主動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