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彧的確是個讀書的好苗子，解題思路尤其明確，那些程果看不懂的題目，經過他講解之後三兩下就會做了。
兩個人在一起待了一整個下午，程果第一次覺得學習好像也不是那麼累的事情，看來並不是學習枯燥，而是沒有找到學習的樂趣。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程果伸了伸懶腰，舒展著筋骨，視線掃過林舒彧正在寫筆記的側臉，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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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側臉線條分明，乾淨的臉上有著這個年紀獨有的純粹和陽光。
公寓裡寂靜無聲，她彷彿能聽到自己加速跳動的心跳聲，連臉上都開始發燙。
林舒彧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抬眼看向她，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被人當場逮住似的，程果心虛地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得面紅耳赤。
不能再跟他單獨在家裡待下去了。
程果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下一整瓶水，故作輕鬆地說：“你給我補習了半天，作為回報，我請你吃晚飯吧，你想吃什麼？”
林舒彧點了點頭，似乎沒發現她的異常，把筆記本和英語課本摞在一塊兒，叮囑說：“這些都是我摘記下來的重點提要，考試都會考到，你照著我的筆記學習就可以了，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我過幾天再來。”
“好。”
兩人來到附近的一家小菜館，春節期間，菜館裡沒什麼客人，冷冷清清的，環境倒是極好。
“待會兒要不要找唐檸他們去玩？”
程果問：“他們在哪兒呢？”
“在電玩城打遊戲，要一起嗎？”
她想了想，反正待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可做，於是答應和林舒彧一起去玩。
想不到林舒彧打遊戲也很有天分，剛到沒多久，就把陸修遠殺得片甲不留，連唐檸都臨陣倒戈，站在林舒彧這邊為他加油。
程果對這些東西向來沒什麼天分，看不懂也沒心思學，買了杯飲料坐在旁邊看熱鬧。
唐檸花痴似的對林舒彧一陣誇：“沒想到你學習好，打遊戲也好，到底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啊？”
林舒彧這種習慣了誇獎的人，對唐檸這種誇張的拍馬屁完全免疫，側過頭去找程果，終於在另一邊找到了無聊至極的女生。
他朝她用力揮手，指了指自己眼前的遊戲螢幕，問道：“要不要試試？”
程果慌忙搖頭，對此毫無興趣。
既然如此，他也懶得玩了，起身坐到她身邊問：“是不是很無聊？”
“沒有啊，看著你們玩也挺有趣，這裡還挺熱鬧的，你們平時都來這裡玩嗎？”
“也不經常來這裡玩，偶爾消遣。”
程果笑笑，餘光忽然瞥見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眉頭微微一皺，“她好像在跟蹤你。”
那人應該也發現自己被人發現了，等林舒彧回過頭去時，轉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誰？”
“葉莎。”程果吸了口飲料，饒有興致地靠近他，“看來你身上有她想挖的東西。”
少年眼裡毫無波瀾，甚至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程果忽然湊到他耳邊，溫熱的氣息落在他敏感的耳垂上，他下意識地往旁邊讓了讓，卻被她一把抓住肩膀。
女生溫軟的聲音打在他心口，每一個字都讓他心尖兒發顫：“林舒彧，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告訴我嗎？我可以保護你的哦。”
少年的耳朵紅彤彤的一片，向來冷靜的男生，第一次坐在那裡不知所措，一動都不敢動。
這個角度在遠處看來親密到令人遐想。
唐檸的尖叫聲在幾步開外響起，只見她捂著眼睛不敢看又想看的樣子，紅著臉問：“你、你們是在親吻嗎？”
周圍的學生紛紛朝他們看了過來，林舒彧僵著身體忘了反應，而程果則大大方方地攬著他的肩膀，朝唐檸呸了一聲：“吻你個頭啊，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
唐檸委屈極了，抿唇嘟噥：“但是真的好像在親吻哦，你看林舒彧的臉都紅了。”
程果扭頭一看，男生白淨的臉上果然染著淡淡的緋紅，她頓時有些窘迫，怎麼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吃小男生豆腐的女流氓？
林舒彧極為不自在，視線不知道往哪裡看，可讓他不自在的另一方面是來自葉莎的跟蹤。
他跟葉莎打過幾次交道，因此對她一直都很警惕，只是沒想到葉莎竟然完全不肯放過自己。
程果扯了扯他的衣角站起來，朝他擠眉弄眼，既然已經讓人誤會了，就乾脆誤會到底好了。
“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程果低頭問他。
唐檸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又是一陣輕輕的低呼聲，還捂住臉假裝害羞不敢看他們的樣子。
林舒彧說：“好。”
兩人離開電玩城時在門口碰到了倪程的同學莫晚晚，林舒彧在家裡見過她幾次，他母親秦清好像很喜歡莫晚晚這個女孩。
莫晚晚看他們兩個人的組合著實新奇，可又覺得倪程這種人居然也會出來玩，語氣好奇又誇張：“你們兩個……單獨出來玩的？”
“還有其他同學，還在裡面沒出來呢。”
程果知道莫晚晚家跟林舒彧家似乎有些交情，不想讓他太為難，但看莫晚晚看他們的眼神，好像已經完全想偏了。
莫晚晚看向林舒彧：“好同學也早戀嗎？”
林舒彧雙手抄在兜裡，好像不怎麼在意莫晚晚，視線落在另外一處，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程果挑眉道：“在你眼裡是不是只要男同學和女同學走在一起就是早戀？你的思想能不能單純一些？”
莫晚晚更震驚了，這種話居然是倪程說出來的，倪程平時甚至連一句長一點的話都不敢說。
她忽然想起放假前班裡一直在討論的問題，說倪程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更加開朗更願意交朋友了，仔細一看，好像真是那麼一回事。
程果託了一把林舒彧的胳膊，繞開莫晚晚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走到人少的地方時，程果玩味地說：“不過……你打算讓葉莎一直這麼跟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