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果數著日子，總算到了林舒彧他們比賽的日子，一看賽程，沒想到第一場就是對上許燚所在的A大附中。
她心裡不禁隱隱感到一絲擔憂，上回那兩個人見面就打架還進了派出所，這回……
林舒彧應該也不是那麼衝動的人，何況只是比賽而已，總不能在球場上打起來吧？
比賽當天，程果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外婆好幾次跟她說話她都心不在焉，惹得外婆過來摸摸她的額頭，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
當天傍晚，就在比賽快要結束前，程果接到了唐檸的電話。
“倪程，出事了，林舒彧好像受傷了。”
那邊唐檸的聲音像是快哭出來了。
程果猛地站了起來，咣噹一下打翻了椅子，險些握不住手機。
“怎麼回事啊？什麼叫好像？到底受沒受傷？”
唐檸有些嚇傻了，結結巴巴地說：“傷、傷了，自己爬不起來，被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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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嚴重？
程果掛了電話，在院子裡來回踱步，這一整天的心神不寧總算有了著落，好像是有預感一般，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不是打架，而是受了傷。
她思來想去，一顆心怎麼都無法完全放鬆下來，看了眼時間，距離最晚一班回南塘市的大巴只剩下一小時了，如果現在趕去車站應該還來得及。
程果沒有時間多想，飛奔回自己的房間一股氣收拾好行李，找到外婆說：“外婆，我有點急事要回去一趟，現在馬上就走，等我到了再給你打電話啊。”
外婆一臉莫名：“什麼事這麼著急？馬上就天黑了，不能明天再走？”
“不能，外婆我先走了，你注意保重身體。”
程果以最快的速度奔了出去，依稀還能聽到身後傳來外婆的喊聲：“注意安全。”
趕到南塘市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程果找到唐檸，問了林舒彧的情況，唐檸說林舒彧的腳踝好像骨折了，送到醫院後進行了加固，但醫生建議手術，據說手術安排在了第二天早上。
程果和唐檸一起去醫院探望林舒彧，在電梯口碰到了正要離開的陸修遠。
陸修遠身上還穿著比賽服，應該是比賽一結束就趕過來了，根本沒時間換衣服。
程果皺了皺眉，問道：“怎麼回事啊？不就踢個球嗎？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陸修遠咬牙切齒地罵：“那幫人太不是東西了，居然下狠手，我們好幾個人都傷了，林舒彧是傷的最嚴重的，他們根本不是來踢球的，他們是來幹架的。”
眾所周知，秋陵高中的學生可都是乖寶寶，學習他們行，但要跟人比狠，他們壓根不是人家的對手。
唐檸的眼眶微微泛紅，應該是和擔心陸修遠，好在陸修遠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聽陸修遠說，原本比賽進行地很順利，秋陵高中在上半場依靠林舒彧的進球暫時領先，但是到了下半場，對方突然發力上強度，各種大動作，秋陵高中的隊員顯然慌了。
對方進球扳回比分後動作越來越大，到最後林舒彧被鏟傷，當場疼得起不來，被擔架抬了下去。
陸修遠說話的時候，眼角都溼了，程果無話可說，和唐檸一起去病房。
會是許燚嗎？
許燚離開南溪鎮時的那句“碰到秋陵高中一定要贏”猶在耳畔，沒想到他真的贏了，可林舒彧卻受傷了。
林舒彧的父母在病房裡陪著他，還有他們班的幾個同學，程果和唐檸的到來倒顯得有些突兀了。
林舒彧見到程果時，輕輕地笑了笑。
程果的視線落在他被包得嚴嚴實實的腳踝上，就算沒經歷過這種傷，光是看他這樣就覺得疼。
那幾個同學一看到程果，立刻面面相覷，找藉口和林舒彧道別，林伯仲和秦清一道送他們出去，程果這才有機會跟林舒彧說話。
“傷得很嚴重嗎？”
林舒彧說：“球場上什麼都可能發生，只是硬傷，不要緊。”
“明天早上的手術？”
“嗯，小手術，問題不大。”林舒彧說得輕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好像真的沒把自己受傷的事兒放在心上。
林舒彧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等程果說話，唐檸搶著說：“倪程一知道你受傷就回來了，真是的，你們足球比賽怎麼這麼野蠻啊？我看比賽的時候心尖兒都在顫，每一個動作都行像是下一刻突然要打架了似的。”
程果瞪了唐檸一眼，唐檸渾然未決，拍著胸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林舒彧的笑意更深了，看在程果眼裡卻有些礙眼，像是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了一般，她的臉不知不覺開始發燙。
“你沒事就好，那我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程果扯了扯唐檸的胳膊，示意兩人先撤，她一直注意病房外的動靜，想來林舒彧的父母應該快回來了，她可不想面對林舒彧母親。
唐檸有些不明就裡，但還是乖乖跟著程果的節奏照做。
林舒彧猜到了她心裡在想什麼，自然沒有留她，只說：“路上注意安全。”
程果呼吸一頓，她竟然有一種被這個小屁孩關心著的感覺？明明年紀比她小不小，怎麼竟然該死的那麼成熟！
她做賊似的低著頭離開病房，正和秦清迎面對上，而此時，林舒彧的父親已經不在了。
秦清皺了皺眉，對程果說：“我好像記得你，你是不是來家裡找過我們阿彧？”
程果硬著頭皮小聲說：“是的阿姨，我是林舒彧的同學。”
“你是高二那個叫倪程的同學吧？”
“嗯……”
她原以為秦清還會再說什麼，但秦清什麼都沒說，只是謝了她來看林舒彧，便把她們送到了電梯口。
唐檸疑惑地問：“你幹嘛那麼怕林舒彧他媽媽？你跟她有什麼過節嗎？”
“你看錯了，我沒有怕她。”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明明肉眼可見的怕。”
“……”
程果一時無語，心跳不斷地加速。
她也說不清自己究竟在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