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磐來到帥帳的時候,房玄齡與長孫無忌正在和李世民商量關於流民的安置問題。
李世民沒想到正準備叫人去將這小子找來,他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對於這些流民的安置你可有想法?”
方磐瞧了瞧他們三人,都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
哎,弄完這事以後必須藏拙了,不然一定死得早。
“弄些糧食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回原籍不就行了麼?”
不得已之下,方磐故作輕鬆的說了個誰都能想到的辦法。其實他就是為了流民來的,但此刻看到三人表情後,決定不能一下子就輕鬆的就給解決了。
李世民一臉失望之色,還以為方磐會有更好的辦法,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
“朕如何不知,可這樣做與讓他們去死又有何異?馬上就要入冬了,今年的糧食都被突厥人搶光了。
此時讓他們回家,拿什麼來過冬?拿什麼讓他們熬到明年秋季豐收之時?”
方磐攤攤收,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又看了看房玄齡與長孫無忌,他們二人此刻也是眉頭緊鎖,毫無辦法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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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時間沉默了下來,方磐試探著問道:
“朝廷養不了這麼多人嗎?不是還有太倉麼?可以先拿出部分糧食來先養著他們啊。”
李世民憤怒的看著方磐,說道:
“太倉的米只是杯水車薪,一個月都撐不了,人太多了!”
“可以發動那些世家大族捐糧啊,這是做好事積功德的事情,他們肯定會願意的。
據我所知,這長安城的糧店可都是掌控在各個世家大族手裡,只要他們願意捐糧,那這次的問題就解決了。”
長孫無忌皺了皺眉,沒有開口。李世民也同樣如此,只有房玄齡開口解釋道:
“方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要從那些大戶手中拿到糧食無異於虎口拔牙。
就算他們願意捐,數量絕對撐不過讓這麼多人過冬的。”
方磐點點頭,表示瞭解,然後輕飄飄的說道:
“我有辦法讓他們自願捐,而且是搶著捐!”
李世民驚訝的看著方磐,訝異的問道:
“當真?速速與朕道來!”
方磐扭捏了一陣,似是有什麼為難之處。遲遲不肯開口,急的李世民朝他吼道:
“都這個時候了,還如此墨跡!快點將你的辦法說出來!”
“要我說可以,但這是得罪人的事,你們不能將這事傳出去。若是讓那些人知道是我在陰他們,我估計想留個全屍都難。”
李世民恍然,原來這小子是在害怕啊!
然後看著房玄齡與長孫無忌說道:
“今日之事若是有第五個人知道,你們二人就自己抹脖子吧!”
兩人趕緊表態,絕不會傳於外人知曉云云。
等他們表完態,李世民看向方磐:
“這下你可以說了吧?”
方磐卻看著李世民,帶著些許不信任的問道:
“陛下,您不會出賣我的吧?”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拉出去給砍了?”
方磐縮了縮脖子,趕緊道:
“咱們可以立個功德碑在長安城外,然後在城內四處貼滿告示。
說明這次由於突厥來犯,導致流民人數太多,現號召各大家族捐獻糧食,排名靠前的家族將會刻碑記錄!”
說完他就眼巴巴的看著李世民,李世民還等著他說下文呢,這就沒了?
什麼意思?就刻個碑他們就會自願拿糧食來?搶著拿?這是什麼辦法?
“嘶!”
長孫無忌最先反應過來,一臉驚恐的看著方磐,這小子太他媽陰險了。
房玄齡隨後也想明白了,擊掌笑道:
“此計甚妙!甚妙啊!方小哥果然大才。”
方磐不好意思的摳了摳腦袋,靦腆的笑道:
“房大人過獎了,小子也就是胡亂出個主意,獻醜了。”
“呵呵,你若是獻醜,老夫等人那成什麼了。不必自謙,此計絕對能成!”
李世民還是沒想明白,一臉迷糊的問道:
“玄齡,你快給朕解釋解釋,為何朕久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房玄齡笑著點點頭,扶了扶鬍鬚說道:
“方小哥的計策妙就妙在立碑,還立在這長安城外!
陛下,試想一下,屆時告示一出,那些世家大族會作何反應?”
李世民想了想,說道:
“還能如何,定是與以往一樣。要麼哭窮,要麼就應付著捐個幾百石糧食。”
房玄齡繼續微笑道:
“那麼屆時陛下又會如何?”
“屆時我將……”
話還沒說完,一拍大腿,叫道:
“妙啊!方磐,真有你的,這是拿那些世家大族的臉面做文章啊!哈哈!不錯,這石碑一立,他們還能與往常一樣應付嗎?”
方磐完全沒有李世民此刻的喜悅心情,只是一臉期盼的說道:
“陛下,咱可說好的,這辦法可不是我想出來的!都是偉大的、睿智的大唐皇帝陛下想的。跟我可是沒有一點關係!”
李世民笑呵呵的說道:
“你放心,這個黑鍋朕替你背了!”
一想到那些世家大族吃了屎一樣的表情,他就覺得樂不可支,這招真的太損了!
長孫無忌一言不發,臉也黑的像個鍋底,要知道,他們家也是關隴貴族。這樣一來,自己的損失也會很大。
李世民瞧見長孫無忌的模樣,笑呵呵的安慰道:
“無忌,這次你們幫朕解決了難題,往後自然會從其他地方給找補回來,莫要因小失大。”
不如此,還能如何?
方磐這招太陰損了,一下子把所有世家大族全給算計進去,只要但凡有點名聲的都別想跑。
“好了,糧食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他們的安置問題又該如何處理?”
李世民看著三人繼續發問,瞟向方磐的目光尤為明顯。
方磐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坐定般的不言不語。
房玄齡率先開口說道:
“若是讓這些人拿著糧食就這麼回去的話,路上恐怕還會另生事端,畢竟人數太多。
不若先做統計,根據距離的遠近,分批讓他們離開。
距離最遠的領到糧食後可以先行迴歸原籍,畢竟這些人回去需要時間,若是待到過冬之後再回,恐怕會錯過春耕的時間。
距離稍遠的就等第一批人走了之後再放他們回家。
至於距離近的,就過冬之後吧,這樣一來這些人即不會凍死在路上,也不會錯過春耕。”
李二點點頭表示認可,看向長孫無忌與方磐,見他們二人也沒有意見,開口道:
“那此事就這麼定了,玄齡全權處理此事,務必要將這些人安頓好。被突厥人傷害了,可不能再被自己人給傷害。”
房玄齡拱手領旨。
李二見流民之事已經安排妥當,看著方磐問道:
“小子,你今日主動找朕有何事?”
方磐露出一口大白牙,笑著道:
“陛下,草民找你當然是好事,我是特意為陛下分憂而來的。”
李世民才不吃他這一套,面無表情的說道:
“直接說吧,不要繞來繞去的。”
見李世民一副打算公事公辦的樣子,方磐也不浪費表情了,直接說道:
“我打算跟陛下買幾座山,要幾千個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