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是睡了多久啊？
早上起得那麼晚，下午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著了。
方離然揉揉眼睛，窗外都已經黑透了，只有屋裡的一盞蠟燭，發出的一點光線。
慢慢坐起來，茫然的看向四周，才注意到窗邊還站著一個人。
幾乎都隱在黑暗裡，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方離然被嚇了一跳，定下神來，發現是尉遲承陽。
“大半夜的，你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裝鬼呢？”
隨口吐槽一句，尉遲承陽像是完全聽不見他說話一樣，沒有一點反應。
大半夜的不睡覺，站在他窗前裝深沉呢？
“將軍？”
方離然試探性的再喊一聲，發現他的氣場有些不太對勁。
憋著太難受了。方離然主動爬起來，披了件衣服，捂著自己的傷口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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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還好，皮肉傷就是那樣，疼就疼了，要不了命。
走到尉遲承陽的身邊，方離然小小的拽了一下他的袖口：“將軍，你怎麼了？”
尉遲承陽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在這裡已經站了許久了，開口時，嗓子都有些暗啞：“微臣這兩天，帶著人翻了皇宮，皇上猜，微臣發現了什麼？”
這讓方離然上哪猜去？
而且，尉遲承陽雖然這麼問了，但其實並沒有要他猜的意思。
轉過身來，一隻手就輕而易舉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尉遲承陽青筋迸發，低沉的聲音裡蘊藏著極大的怒意：“微臣的妹妹，微臣親手交給皇上的妹妹，她就躺在皇上的御花園裡，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方離然怔怔的看著他，沒想過要反抗，還在消化尉遲承陽的話。
又被扼住了命運的喉嚨。
這幾次裡，大概每一次，尉遲承陽都是真的想過要下死手，將他就此了結的吧？
尤其是這次。
原主祁裕到最後也不知道這些，所以，方離然也無從知曉尉遲文的下落，才會一直想要去調查，就算自己也知道自己笨的厲害。
沒想到，這顆定時炸彈，竟然就在離自己那麼近的地方埋著。
方離然當然敢肯定不是自己做的，但這麼明顯的證據擺在這，尉遲承陽的心裡恐怕已經下了定論了吧？
靜謐的黑暗裡，只有兩個人在對峙著，一言不發，安靜的讓人心焦。
旁邊蠟燭的昏暗光線，照在尉遲承陽臉上晦暗不明，讓方離然又想起那天在地牢裡，自己親眼目睹的可怕場面。
可是奇怪的是，這一次，方離然看著同樣的尉遲承陽，甚至自己的命還被攥在他手裡，自己卻並不害怕，反而是，莫名的感覺到了悲傷。
此刻的尉遲承陽，比起一個暴怒的駭人兇獸，更像是一隻受傷流血的野獸，傷口血淋淋的，他卻如同報復自己一般，任由血留的更多，不去管它。
方離然忽然就不想解釋了：“對不起。”
尉遲承陽眼睛裡一閃而過的震驚，張了張口，又猶豫了一下，才問他：“皇上這是承認了？”
“因為你現在很悲傷、很難過。”方離然答非所問，一點沒有深陷危險之中的自覺，只是滿眼心疼的，看著尉遲承陽的眼睛：“我還記得我把她接來皇宮的那一天，曾經和她承諾過，一定會替你照顧好她，會和她一起等哥哥凱旋歸來。可是我沒有做到，一命償一命，讓你解心頭之恨，我願意。”
不是他做的，但是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絡。方離然嘆了一口氣，說完，認命的閉上眼睛。
“這可是皇上自己說的。”
尉遲承陽手下的力道驟然加重，方離然臉上立馬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呼吸困難、血流不暢，痛苦顯而易見，方離然暗自捏緊了拳頭，強行忍住自己下意識想要反抗的本能動作。
“滴！滴！”系統768發出警告：“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徵出現嚴重異常，生命安全受到威脅，請宿主儘快做出改變，否則將承擔嚴重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