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宮凌凡以為顧雪旋生理上出現什麼問題的時候,顧雪旋突然把自己的手從宮凌凡手裡抽了出來。
只不過動作也是漫不經心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好像宮凌凡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
宮凌凡一看顧雪旋沒問題,只是不想理自己,先是送了口氣。
可氣還沒等吐出去,立馬又提起來。
他受不了顧雪旋像對陌生人一樣對自己,卻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想讓顧雪旋原諒自己短時間內可能是費勁了。
原諒不原諒是顧雪旋的事,道歉與否卻是宮凌凡的事。
他顯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要不然也不會一雙眼睛都快黏在顧雪旋身上了。
“雪旋,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承認。你別傷心,你打我罵我,別自己憋著行嗎?”
宮凌凡不怕顧雪旋哭鬧,就怕她像是沒事人一樣一言不發。
有什麼情緒都在心裡忍著,一旦爆發肯定是要命。
顧雪旋卻不想配合,她淡淡的別開眼,側躺在病床上,似乎很快就接受了孩子剛來就離開了的事實。
背對著宮凌凡躺了不知多久,她又慢慢睡著了。
夢裡她看到宮凌凡手裡牽著一個漂亮的小男孩朝自己走過來,她還笑著摸小男孩的頭。
那個小男孩抬頭看著她,大聲地叫“媽媽”。
他們三個人一起去了遊樂園玩。
由於一家三口顏值都特別的高,遊樂園裡的小朋友們都看過來,小男孩緊緊拉著她的手,一臉興奮。
顧雪旋像是著魔一樣盯著那個小男孩的臉,發現他簡直就是和宮凌凡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長得比宮凌凡還像他小時候。
就在她坐在旋轉木馬上,扭頭看著兒子和宮凌凡時,她突然醒了過來。
毫無預兆的。
突然睜開眼睛。
病房裡很安靜,掉地上一根針的聲音都能清楚聽見。
也沒人去叫顧雪旋,她就自己醒了過來。
看著空蕩蕩的病房,再回想一下自己那個充滿了溫情的夢,顧雪旋覺得自己身體裡的空氣一下都被抽空了。
她像是在水中自由自在的魚突然被撈上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副隨時窒息而死的模樣。
宮凌凡只不過是出門打了個電話,誰想到一推門居然看到了這樣的場面,他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雪旋!”宮凌凡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床邊,抓住顧雪旋的手,皺著眉看她。
而顧雪旋像是聽不見,瞪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整個人就像是在砧板上垂死掙扎的魚。
醫生進來給顧雪旋打了針鎮定,隨後在門口對宮凌凡道:“病人很顯然對這件事非常在意,我沒想到居然會得失語症。”
宮凌凡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皺眉詢問,“什麼是失語症?”
“病人在經受巨大打擊,短期間內自閉,我們跟這個叫失語症。”醫生儘量用通俗的話給宮凌凡解釋。
“那應該怎麼辦?”自閉症可不是說著玩的。
“每個人的失語症反應出來都是不一樣的狀態,同樣的是都受到了刺激,需要身邊人的陪伴。”
“儘量給予病人最大的關懷,給她足夠的安全感,這樣就會慢慢緩解。”醫生道。
“好,謝謝。”宮凌凡點點頭。
他有私人醫生,應該比這個醫生更專業,更明白失語症什麼的應該怎麼做。
在醫院躺了兩天,宮凌凡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把人接到了家裡,並叫來了家庭醫生時刻觀察顧雪旋。
自閉症患者有時候可能會出現短暫性的,類似於失憶的症狀,這都是宮凌凡看護顧雪旋這麼多天總結出來的。
不知道這是不是科學的,反正顧雪旋對他的冷漠,都被他歸結於短暫性失憶。
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顧雪旋怎麼捨得不理他呢?
這樣想著,宮凌凡還是端起茶几上的粥餵給坐在他辦公室沙發上兀自看雜誌的顧雪旋。
從顧雪旋好轉,身體狀況允許開始,宮凌凡就每天帶著顧雪旋上班。
再一次做到了寸步不離。
勺子遞到了顧雪旋嘴邊,顧雪旋扭過頭來看宮凌凡一眼,目光中沒有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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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順從的藉著宮凌凡的手喝粥。
宮凌凡又在心裡嘆口氣。
她現在是百依百順,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她對自己那麼冷淡又不是能忽視的。
前後的反差總讓宮凌凡覺得矛盾。
一想到那天顧雪旋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大聲說“孩子”,宮凌凡的心就像是被針扎過,密密麻麻地疼。
他當然心疼孩子,那可是他的,如果當時沒有那麼做,再過幾個月他就當爸爸了。
可是出了這樣的事,宮凌凡心裡也難過,也對顧雪旋越發愧疚。
看顧雪旋這樣,宮凌凡就覺得這是老天對自己的懲罰。
“雪旋。”宮凌凡出聲,目光緊緊鎖定顧雪旋的臉。
聽到有人叫自己,顧雪旋還是會反應,她看著宮凌凡,目光似乎是在詢問他有什麼事。
一向堅強,從來只有讓別人哭的份的宮凌凡,這一次居然鼻子一酸,差點在顧雪旋面前紅了眼眶。
強大的自制力讓他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他笑了一下,道,“沒事,吃飯吧。”
顧雪旋又立馬低下頭。
可真是言聽計從。
之前的顧雪旋活潑,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他一直想讓顧雪旋能再聽話一點。
可現在真的聽話了,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整個公司都知道總裁辦公室有個啞巴,這也是他們最近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群長舌婦自然也是不敢明目張膽地說總裁什麼,只能是午休或者偶爾在洗手間說上兩句。
劉秘書準時進來收拾茶几上的垃圾,看到顧雪旋正在看最近的時尚雜志,不由得奇怪。
“哎?”他目光直直盯著雜誌的封面出聲。
成功吸引宮凌凡的目光。
“怎麼?”宮凌凡抬頭,看著劉秘書問。
“不是說少夫人失語症嗎,怎麼還會看雜誌?我聽小許說這是第十一本了。”劉秘書一臉狐疑地對宮凌凡道。
聽他這麼說,宮凌凡皺眉,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