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這樣的的話，宮凌凡想都沒想，大步流星地就走了進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闖進視野裡，除非顧雪旋瞎了才會注意不到。
她想要反駁李青蓉的想法一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宮凌凡很有可能聽見了不該聽的，又連忙在心裡安慰自己他可能什麼都沒聽見。
故作鎮定的顧雪旋露出一個看起來很乖巧的笑容，拉住宮凌凡的袖子，道，“你回來……”
“誰讓你進的這個門？”宮凌凡沒理會顧雪旋，臉色難看地看著面前的李青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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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一輩子習慣了仗勢欺人，看人下菜碟的中年婦女，看到宮凌凡那一刻才知道什麼叫害怕。
隨之而來的還有惱怒。
這麼當面質問不讓人下臺，卻是讓李青蓉很沒有面子。即便在場的只有幾個幽靈似的女傭和顧雪旋。
李青蓉的臉紅的比螃蟹都快，她嘴角向下，努力讓自己也看起來臉色陰沉能唬人。
“宮先生這話說的不對吧？我女兒嫁給你，我過來看看她怎麼了？”李青蓉聲音尖利，並不好聽。
至於宮凌凡身後的顧雪旋，在他開口的那一刻就察覺到了不妙。
這人雖然為人霸道，卻還是個出了名的紳士，必要的時候自然會給別人留兩分面子，這樣也好看。
很少有一上來就這樣的。
顧雪旋很篤定，宮凌凡一定是聽到了什麼了。
她這邊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都，哪有心思去管李青蓉的死活。
看她在自己面前拿出一副農村婦女耍無賴的架勢，宮凌凡目光越發陰鷙，看著李青蓉的時候冷不丁折射出幾分冰冷的殺意。
“顧雪旋嫁給我的那一刻，就是我宮家的人，和你們顧家沒有任何關係了。這裡沒有你女兒。”
“況且，我已經給足了你們顧家彩禮，如果不滿意大可以把專案終止，城西的地皮不要了也趁早停工。”
“我宮家與你顧家已經沒有一點瓜葛，以後也不希望能看到你們，沒事別登門，我相信接受過教育的你應該聽得懂。”
宮凌凡一點面子沒給留，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步步緊逼，說完這些，看也不看她一眼，指著門口道，“慢走不送。”
聽了半天，李青蓉臉上血色盡失，這會兒白的像一張紙，看起來輕飄飄的一吹就倒。
李青蓉沒說話，目光裡充滿了恐懼和後悔。
問她後悔什麼，當然是後悔剛才和宮凌凡頂嘴。
顧家現在完全仰仗著當初宮凌凡給的那些彩禮苟延殘喘，哪有膽子去得罪宮凌凡啊？
被他這麼說了一通後，李青蓉出乎顧雪旋意料的沒有發作，而是尷尬地陪著笑，對宮凌凡諂媚地道，“宮先生忙了一天也累了吧，我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像是想起什麼來了，轉頭笑眯眯地看著顧雪旋，“雪旋……”
“趕緊滾！”宮凌凡搶先發作，抓起桌子上的菸灰缸朝著李青蓉就扔了過去，充滿設計感的菸灰缸幾乎是擦著李青蓉的臉撞在門框上的。
這位想要垂死掙扎的女士有幸親眼目睹菸灰缸四分五裂的過程，立馬閉上嘴，夾著尾巴離開了宮家。
從別墅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守在門口的管家，她覺得自己剛才被宮凌凡扔菸灰缸的事這老頭很可能都聽見了。
再看看管家波瀾不驚的表情，李青蓉總覺得這個老頭在心裡笑話自己。
“老不死的，給人當狗你也配笑話我？！”李青蓉低聲罵了一句，又生怕屋子裡的宮凌凡聽見，加快腳步匆匆走出宮家大門。
無緣無故被罵的管家，東看看西看看，也沒明白自己站在這招誰惹誰了。
李青蓉糾纏了半個多小時，吵的顧雪旋頭都跟著疼，這會兒可算是走了。
好不容易鬆口氣的顧雪旋，這口氣剛吐到一半，餘光就瞥見宮凌凡轉過身來，銳利的目光像是X射線，上上下下把自己看了個透徹。
得了，她就知道這件事沒完。
“你怎麼回事？”宮凌凡擰眉，不再是方才冷酷無情的模樣。
對著顧雪旋，他儘量壓抑著怒火，可還是不免被顧雪旋察覺到。
這樣的反應在顧雪旋意料之中。
不覺得意外的顧雪旋，看著宮凌凡笑嘻嘻的，企圖矇混過關。
“什麼怎麼回事呀老公，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顧雪旋朝著宮凌凡走過去，還沒抬腿，就被他呵斥住。
“站那，把話給我說明白，偷偷去醫院幹什麼？！”宮凌凡一隻手按著太陽穴，好像那裡是怒火的閥門，如果失守，面前還在裝傻的顧雪旋就會立馬被吞噬一樣。
看他如此直白地點出來，顧雪旋心裡“咯噔”一下，立馬辯駁，“你聽我說嘛，我這不是拒絕了。”
“我問你為什麼答應給顧香香換腎的事！”宮凌凡強壓著怒火，眼睛卻充血，這會兒紅起來看著有些駭人。
而他自己卻不知道，仍舊用那雙眼睛瞪著顧雪旋。
顧雪旋見過這樣渾身怒氣宮凌凡。
上輩子自己鬧得太狠了，要和別人私奔的時候，他就是這個反應。
一雙通紅的眸子，整個人都在暴走的邊緣，像一隻暴怒的野獸。
之後等待著自己的就會是軟禁，一個金絲雀就是這麼一點一點被養成的。
她受不了那種被人關在一個房間裡，連去花園的資格都沒有的日子。
下意識就開始發抖，“宮凌凡，你聽不見嗎，我說我拒絕了啊。”
而宮凌凡完全沒有因為她這句話就平息怒火，看起來反而更加生氣了。
商場上出了名的鐵面閻王，第一次被人氣的這麼失態，胸口劇烈起伏著，明顯是被顧雪旋這種行為給嚴重激怒。
看他這樣，顧雪旋也有些慌，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宮凌凡，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沒等她組織好語言，就看到宮凌凡又用他那雙猩紅的眸子瞪著自己。
顧雪旋下意識伸手捂住小腹。
“宮凌凡……”她聲音細若蚊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