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花態度嚴肅地點頭，“根據調查以及您的筆錄顯示，你沒有作案時間。”
在冰涼的板凳上坐了五六個小時，她這會兒已經沒有力氣對這個不近人情的警花進行冷嘲熱諷了。
她無力地擺擺手，一邊往門外走，一邊隨口問道，“我丈夫在哪裡等我？”
“抱歉，宮先生目前是本案的嫌疑人，暫時還不能離開。”警花冷靜的聲音像一盆冷水，從顧雪旋頭頂澆下，讓她一瞬間精神起來。
出門的腳步一頓，顧雪旋轉頭一臉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抱歉，您丈夫宮先生目前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還不能離開。要在這裡接受調查。”警花聲音剋制地重複道。
這下顧雪旋非但沒有明白過來，反而更懵了，“嫌疑人？不是那個貨車司機嗎？人都死了，你說我老公是嫌疑人？開玩笑吧？”
顧雪旋這人極其護短，聽不得別人說宮凌凡半句不好，在警花說第一遍的時候就已經有些生氣了。
這會兒看她面不改色地又說一遍，顧雪旋突然特別想一把火把這個該死的警局都點了。
會不會辦案？
就因為兇手已經死了而轉頭來說別人是嫌疑人？！
心裡的怒火熊熊燃燒，但顧雪旋還是勉強保持理智，沒讓自己的話說的那麼難聽。
這個警花看起來也是聽令辦事，和她吵也沒用。
發洩完這麼一句，顧雪旋轉頭就要出去找黨朝府瞭解情況。
警花的聲音又在她背後響起。
“顧小姐，恐怕你是誤會了什麼。那個貨車司機並不是兇手，他和宮子美一樣都是受害者。經過調查，貨車被人動過，剎車系統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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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有問題的還有宮子美乘坐的那輛車。”警花目光毫無溫度，說完這些後，在顧雪旋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朝著門外伸手，“請便。”
顧雪旋有點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從審訊室裡出來的，只知道她出來的時候，被黨朝府叫到了休息室裡坐了好久才明白警花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而這會兒黨朝府已經和上面領導打了報告，只說自己和宮凌凡走得近是公務要求，現在已經恢復職務。
“朝府，凌凡現在怎麼樣？”顧雪旋有些六神無主，看著黨朝府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黨朝府的臉色同樣有些難看，他搖搖頭，“不是很樂觀。”
“這是什麼意思？”顧雪旋急了，連忙把剛才警花說的話跟黨朝府複述一遍。
黨朝府聽完，有些無奈地道，“這件事現在有些複雜。”
而與此同時，宮凌凡所在的審訊室迎來了今天的第三次審訊。
每次都是換了人過來，問樣的問題。
兩遍下來，宮凌凡都快能背下來了。
“那輛車是我派過去的，是要送宮子美去我的私人醫院。”宮凌凡耐心也一點點被耗光，這會兒語氣聽起來也不怎麼樣。
“害我的親姑姑？怎麼可能。”宮凌凡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唇角勾起的弧度很是嘲諷。
警察又說，“之前聽說她對你的妻子顧雪旋進行過人身傷害。”
“你想說什麼？我因此記恨她？”宮凌凡冷冷地反問。
負責審訊的警察也沒想到宮凌凡說話這麼直接，差點被他給問住。
好在還有搭檔，搭檔立馬把話頭接過去，說話也還算客氣，“宮先生您別生氣，我們沒有這個意思。不過是例行公事。”
說完，話鋒一轉，問道，“在那輛車出發之前，您有沒有如果停車場？”
“沒有。我當時在宴會廳。”宮凌凡想都不想，直接道，“今天有個派對。”
這個警方倒是知道。
半個小時之後，這場問訊終於算是結束了。
而這邊黨朝府也將瞭解到的資訊告訴給顧雪旋。
原來當時一起被叫過來問話的不光是他們兩個。
就連被顧雪旋留下去疏散客人的宮凌博，之後也被一個電話給叫了過來。
除此之外還有宮子玲等人。
“很多人的筆錄上都說明宮凌凡一直在山莊，也沒去過停車場。”
到這裡顧雪旋知道肯定還有轉折。
果不其然，黨朝府皺起眉頭，道，“去停車場給那輛車動手腳的人已經抓到了，他說是宮凌凡指派他過去的。”
“人呢！”顧雪旋瞪大眼睛，下意識抓緊椅子的扶手。
“自盡了。”黨朝府說完也覺得很戲劇性。
“什麼？！”顧雪旋這次徹底說不出話來。
這麼明擺著的栽贓陷害，卻因為那人自盡了而無法給宮凌凡一個清白，簡直就是造化弄人。
“雪旋，我知道你也覺得這件事到處都充滿了不合理。可是事實擺在眼前，除非有確鑿的證據，不然我也沒辦法。”
黨朝府說著，繞過桌子輕輕拍了顧雪旋肩膀兩下算是安撫。
顧雪旋的臉埋在手心裡，她沒有哭，只是覺得茫然無措。
一直以來有什麼事都是宮凌凡在解決，他是主心骨一樣的存在。
只要有他在，顧雪旋就覺得什麼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可這次被關在裡面的人是宮凌凡，她在外面卻無計可施。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黨朝府沒有在休息室裡待太久，和顧雪旋打了聲招呼後就出去了。
宮凌凡那邊已經審訊完，他沒辦法擺脫自己的嫌疑，警方這邊也沒有完整的證據鏈來說明宮凌凡就是兇手，只能先拘留他。
得知結果的時候，宮凌凡看著黨朝府目光平靜，也沒想問什麼，“走吧。”
黨朝府目光複雜地看著他，良久才道，“先委屈你一會兒，之後找到證據，會放你出來的。”
“這是規定，你也做不了主。”宮凌凡倒是輕易釋然。
或許是很久沒看到這麼配合的，一同過來拘留走程式的警察都忍不住多看了宮凌凡兩眼。
宮凌凡自己問心無愧，也不怕他們審訊，就算是拘留也不會超過24小時，不然他的律師團隊也不會答應，故而去拘留所的時候步伐也非常坦然。
“進去吧。”黨朝府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