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牌桌上,倒是成了墊底的了。
趙和橋有些埋怨,雖說不在意這點錢財,可把把墊底,心裡也不爽快:“誰不知道穆總玩牌是一把好手,你們倆人合體光欺負我們這群孤家寡人了,是吧?”
沈攸寧貓眼輕輕抬,語調上揚:“你自己手氣不好,怪我做什麼。”
趙和橋一噎,嘴裡嘟囔了句:“大小姐不厚道,讓我們輸錢就算了,還逼著我們看你倆秀恩愛。”
“哎——”她學著剛才他的語調,長長的眼睫眨了眨:“我還以為你已經習慣了呢。”
趙和橋的臉都黑了。
一側的霍安‘嗤——’的一聲笑出來。
邊上,穆之洲捏著小姑娘漂亮軟綿的手細細把玩,聞言,狹長的黑眸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你姐姐最近給你安排了相親,狗糧吃撐了可以過去看看消消食。”
趙和橋睨了他一眼。
他敢跟沈攸寧肆意玩鬧但是可惹不得這尊大佛,當下撇了嘴,嘟囔道:“算了——狗糧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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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攸寧撂了牌,摸了摸空蕩蕩的小肚子,側頭對身側的男人說了句:“我餓了,去吃點東西。”
說完,她徑直站起身,將位置留給穆之洲。
只是剛起身,手腕突然被拽住,人穩穩的坐在穆之洲的腿上。
她心一跳,旋即又落下,輕聲問:“幹嘛?”
“吃飯。”
穆之洲清雋的臉沉穩狂放,深刻的眉眼間溫柔得幾乎要把沈攸寧融化在他的眼眸裡。
得了。
趙和橋丟掉手裡的牌,語調鬆散:“大小姐餓了,咱們吃飯吧。”
霍安雖然沉默,但仍然將手裡的牌放下,態度很是明顯。
“那就不等了,咱們先吃。”
程小詩起身,摁了下牆上的服務鈴。
趁著服務員還沒進來,她遲疑的問了句:“還有人?”
她還以為人已經到齊了。
程小詩回道:“南風和詩怡還沒到。”
她才回來,上回跟秦詩怡聯絡還是許久之前,於是便說:“聽說南風進了娛樂圈,詩怡做了他的經紀人。估計這倆大忙人要晚點才能過來。”
此時,包廂門被開啟。
經理身後帶著幾個服務員,快速的將包廂打掃一遍,又將桌上的甜點零食換掉。
這群人出去之後,沒一會便有人推著餐車上菜。
能被他們看上的地方,菜色一般都不錯,只是……沈攸寧略略挑眉,這裡頭大部分居然都是穆之洲愛吃的。
沈攸寧抬眸,正巧撞上程小詩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兩人對視一眼。
程小詩卻沒移開,黑眸一眨不眨的凝著她。
沈攸寧彎了彎貓眼,稀碎的星子彷彿被她盛在眼眸,瞧見程小詩略略驚豔的眼神,沈攸寧百無聊賴的轉了視線。
程小詩倒了一杯紅酒,遙遙舉起,“沈小姐,初次見面,我敬你一杯。”
沈攸寧將視線轉了回來,她面前沒放酒杯,便舉起溫水,“我酒量不行,以水代酒。”
她倒不是不給程小詩面子,只是穆之洲三令五申不讓她喝酒。
程小詩臉色僵了僵,面上帶著溫柔笑意:“紅酒度數低,不會礙事的。”
穆之洲眉眼淡然的看了一眼程小詩,捻著高腳杯,挾在指尖:“她今天身體不舒服,不喝了。”
程小詩面色僵白,她看著穆之洲護著沈攸寧的姿勢,只覺得礙眼,眼底集聚著一團鬱結,“之洲,頭一次見沈小姐喝一杯沒什麼的,況且葡萄酒美容養顏,對身體也好。”
之洲。
沈小姐。
話裡都是對穆之洲的親暱,以及對沈攸寧淡淡的排斥。
“不行。”
穆之洲將高腳杯放在桌上,毫不避諱的捏住沈攸寧的小手,放在掌心肆意把玩;狹長的黑眸淺淡,繾綣溫柔:“她沾酒就醉,等下鬧騰起來我可管不住。”
牆上吊著的燈光散開,穆之洲正好坐在下首,他立體分明的面容倏然柔和了幾分,側頭低首落在沈攸寧身上的眼神,彷彿像是在看什麼珍寶。
程小詩抿著唇,她原本在心裡還猜著沈攸寧只是個玩寵,可現在……穆之洲是真心喜歡。特別是在她記憶裡宛如雪山之巔般冰冷肆虐的男人,居然能露出這般眼神,顯然是從骨子裡就疼愛著沈攸寧了。
她莫名其妙的覺得——
這兩人,意外的般配。
只是這種般配讓她很不甘心,刺得眼睛生疼,程小詩掐緊了掌心,唇角露出絲絲笑意:“原來是這樣。”
“看來以後我要跟沈小姐多多相處相處才行。”
沈攸寧一向對別人的情緒和目光敏感,自然能察覺到她笑容之下的排斥。不過她本來也沒打算交朋友,自然不在乎程小詩對她適合態度。
“嗯——有機會吧。”
沈攸寧挺不耐煩聽這些客套話的,特別是她餓著肚子的時候,只覺得有蚊子在耳邊嗡嗡嗡。
她臉上的煩躁和抗拒幾乎要表露出來,穆之洲適時的插了句:“吃飯。”
沈攸寧將手從他手掌裡抽出來,先夾了豆幹吃。
其實她是想吃旁邊的白灼蝦,只是要剝殼,她便中途換了目標。
一側的穆之洲夾了幾隻,先是放在小碗裡,用消毒紙巾擦了擦手,慢條斯理的開始剝蝦。
他剝蝦很有技巧,先把蜷曲著的蝦壓直,在下腳的位置剝掉前三節透明的蝦殼,兩隻長指捏蝦尾的位置,用力一壓,掰掉蝦頭,一隻蝦就被處理得妥妥當當。
穆之洲順手沾了醬料,送到沈攸寧的嘴邊。
“張嘴。”
沈攸寧小臂抵在桌子邊緣,正認真地吃飯,聽到男人低低的嗓音,下意識張開嘴巴。
一粒肉質鮮嫩勁道的蝦仁落入口腔之中。
兩人一個剝蝦,一個吃蝦,看起來異常合拍。
他那張慣常冷漠淡然的臉上,浮著溫柔疼寵,眉梢間處處都是細膩的繾綣。
程小詩只覺得刺得眼睛生疼,心底酸澀翻湧,讓她幾乎剋制不住自己的目光。
沈攸寧吃完小半盤子蝦的時候,程小詩已經灌了自己兩杯紅酒。
她近乎自虐般盯著兩人的動作,清雋優雅的穆之洲抬起指骨分明的長指,正在給擦拭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