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沈攸寧格外配合。
一陣冰涼的夜風猛的吹了進來，穆之洲發熱的大腦中倏然清醒。
他雙臂撐起，垂著頭去看倒在床上的沈攸寧，細長的兩根吊帶被他粗魯的撥開，觸目可及之處，白皙的肌膚落上點點紅痕。
彷彿在控訴他的粗暴。
穆之洲起身，撈起邊上的蠶絲被蓋在她身上。原本以為她頭一次喝酒會頭疼得睡不著，卻沒想到她倒睡得沉。
“寧寧……”
夜涼如水，只聽得男人輕嘆一聲。
穆之洲起身，從樓下端了一杯解酒茶，這茶微苦，沈攸寧全身都在抗拒。無奈，他只好噙在嘴裡慢慢渡到沈攸寧的口腔裡。
他剛一放開她，沈攸寧的身子就滾到被子裡，縮成一團。
穆之洲低笑，英俊的眉眼藏著無奈。
*
穆之洲醒來的時候，天色微微擦亮，天邊泛著些許紅霞。
他抬眸，還不到六點。
而睡在他旁邊的沈攸寧翻來覆去，眉頭緊皺。
穆之洲將她錮在懷裡，摸了摸她微微有些汗溼貼在臉頰上的頭髮，“怎麼了？”
沈攸寧半夢半響，嗓子幹疼，“唔……”
“頭疼？”
他猜。
雖然昨晚喂了醒酒茶，但是也只能緩解，治標不治本。
這回沈攸寧低低‘嗯’了一聲，閉著眼，啞著嗓子哼唧：“水。”
穆之洲半坐起來，將她撈在懷裡，從床頭拿了水杯喂她。
一連喝了幾口，沈攸寧才覺得乾涸的嗓子得到了緩解，等杯子再遞過來的時候，她蹙著眉躲開。
穆之洲把水杯放回去，骨節分明的長指落在她太陽穴上，輕輕摁壓。她鼻腔裡滿是熟悉的味道，不一會兒，沉沉的睡意侵襲……
不知道摁了多久，門外傳來走動的聲音，穆之洲才松了手，將懷裡的人輕輕放回床上。
她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溫軟白嫩的臉頰蹭了蹭穆之洲的枕頭。
穆之洲發現她的動作，唇角勾起，幾秒後，腳步輕挪，沒吵醒她。
他推門，剛從房間內出來，正好撞上劉媽。
穆之洲示意她旁邊說話，“讓她繼續睡吧，再溫點粥等攸寧起來再喝。”
“但是小姐說讓我今天準時叫她起床……”劉媽有些許猶豫。
“我記得她今天沒課，工作室的訂單也不需要她親自去跟。”穆之洲挑眉，嗓音肯定道。
劉媽垂著眸，表情有些許糾結。
“劉媽。”穆之洲嗓音微涼，極具壓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是小姐說要去看穆老夫人。”劉媽欲言又止。
“看奶奶？”那為什麼不能直接跟他說？
劉媽長嘆一聲，說道：“穆總，按理說我對你家的事情，不應該指手畫腳，而且你跟小姐還沒有結婚。穆老夫人不喜歡小姐，小姐隔三差五的就吩咐我給老夫人送吃送喝的，偶爾還會去醫院看望她。但是老夫人總是冷臉相對，這……人心也是肉長的，我看著小姐那樣心疼。”
穆之洲黑如點漆的眸子裡染了些許冷意，俊臉微沉著聽完劉媽的話。
許久，他道：“讓攸寧睡吧，奶奶那裡我會處理好的。”
劉媽自然點頭。
穆之洲情緒不高，只隨意吃了點東西，正好公司的人也來接他了。
只是他沒想到，居然是林覺。
坐在後車座上，穆之洲眼皮低垂，嗓音聽不出來什麼情緒：“許秘書呢？”
副駕駛上，林覺唇角的笑意停滯了幾秒，很快被她掩飾過去。
“他孩子病了，妻子沒有時間，特意讓我來替班。”
“嗯。”
對於這種事情，只要不影響公司事務，穆之洲總是寬容大方。
林覺微微松了口氣，微微轉身正好看到我男人垂著頭瞧著手裡的檔案，輪廓清雋，眉眼深邃。她眉梢帶笑：“穆總，今晚您有個私人聚會，需要帶女伴，如果您需要，我可以……”
她說的這個宴會穆之洲有些印象，是之前跟他在旋轉餐廳吃飯的那個零售大佬，霍巖跟他妻子結婚七年的慶祝典禮。
這樣的場合，確實需要一位女伴。
他撩開眼皮看了她一眼，直接打斷：“不用，今晚我帶攸寧過去。”
林覺捏著包的手微微一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那我等等吩咐人給沈小姐送一件禮服過去。”
穆之洲點頭，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嗯。”
*
有了穆之洲的吩咐，沈攸寧一覺睡到自然醒。
她軟綿綿的趴在床上，就算被揉過，宿醉後的腦子仍然有些酸脹。
劉媽算算時間，端了碗粥上樓，果然看到她醒了。
“小姐，起來吃點東西吧。”
沈攸寧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準備洗漱。
不過在瞥到桌上的時鐘，她叫了一聲：“劉媽，我不是讓你早點叫我嘛，現在要來不及了。”
“穆總說讓你今天別去醫院了，準備準備晚上跟他參加一個晚宴。”劉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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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沈攸寧動作一頓，轉眸看她：“是不是你跟他說了？我不是說了，能處理好穆老夫人的事情嘛……”
她宿醉後的嗓音微啞，但語調卻嬌憨可人，彷彿沁了蜜一樣，甜絲絲的。
“小姐，你是不知道，這談戀愛跟結婚啊是兩碼事！”劉媽語重心長的說，她是看著沈攸寧從一個小糯米糰子長大成如今的婷婷少女。
早把她當做自己的閨女疼愛了。
沈攸寧嘟嘟嘴：“我還沒想結婚。”
劉媽卻是搖頭，“穆總肯定要跟你結婚的。這前面啊，你的姿態一放低，婆家人就肯定欺負你。你可別上趕著去讓人家欺辱了，知道不？”
她澄澈瀲灩的貓眼眨了眨，“我知道啦。”
不管劉媽說的對不對，但有一點無法反駁，她是真的站在她這一邊的。
劉媽還想繼續說，可樓下傳來的門鈴聲讓她不得不停下，“我去看看誰來了。”
等沈攸寧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微笑著坐在沙發上的林覺，她的面前，還有一個精緻的紙盒。
林覺聽到腳步聲，徑直站起身，唇邊帶著不近不遠的笑，“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