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憑什麼要答應和你談合作？或者換一種說法——你有什麼資格？什麼資本？與本宮談條件！”不是許子衿自視甚高，而是現在才出現在京都貴女圈，連零花錢都要靠著府中月銀的高門大小姐，能有什麼資格，與她談合作？
“我是不夠資格！那……若我說還可以加上這個呢？”說完，顧九傾拿出了一份名單。
接過顧九傾遞過來的名單，許子衿著實震驚了一把！
名單上赫然成列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
數量不多，但是名字囊括了從邊境地方到中央的大部分地方州縣的長官或者富商的名字。
而這些名字所代表的都是當朝一些巨大的蛀蟲！
為什麼知道這些，因為大長公主手上也有一份名單，名字不多，資料也遠比不上顧九傾這一份的來的詳盡。
所以顧九傾能拿出這份名單著實讓許子衿狠狠地吃了一驚。
“你可知道私下調查朝廷命官該當何罪！”許子衿陡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雖然服飾簡單，但是身上的氣勢卻陡然迸發了出來！
“大長公主心知肚明，又何必問我呢？”顧九傾不在多言，她相信許子衿懂。
許子衿確實懂，她也明白顧九傾為什麼敢直接把這份名單交給她。
現在只要在南方地區有著暗網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南方部分貧瘠落後的地區已經遭受到了雪災侵襲，一些流民已經自發往皇城湧來。
只是不少被地方或者州縣的長官給壓下去了而已。
等到雪患真正的爆發到了無法隱瞞的地步，訊息一層一層傳回皇城，上達天聽，一切可能就為時已晚了。
若是雪患真的爆發，她們不可能去與老天爺抗爭，只能提前做好準備，儘量把雪患帶來的危害降到最低。
而發生嚴重的天災，最急需的就是糧食、藥材以及布匹。
雖然南朝近三十年來一直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所以國庫還算豐裕，但是若是真的發生了大的國難，不可能將整個國庫全部拿去賑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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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籌集物資賑災又會是一大難題。
而此時顧九傾手中的這一份名單，絕對可以解這個燃眉之急！
她不會過問顧九傾名單的來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牌。
顧九傾其實大可以將名單直接呈給當今聖上，以端王府如今的榮寵，聖上絕對不會治顧九傾的罪！甚至會大力嘉獎端王府，給予至高無上的榮耀！
但是身為皇家人的大長公主卻是知道內幕的。
這種至高無上的盛寵，不僅會將端王府推向岌岌可危的風口浪尖！必要的時候，也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帝王的恩寵，或許要你用命去拼搏！但是，收回這份恩寵，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罷了！
當今聖上或許現在沒有這個想法，但誰能保證以後呢？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當今聖上保端王府到底，但是當今聖上終會有退位讓賢的那一天。
若是端王府站對了位置還好，新皇可繼續護端王府無憂。若是站錯了隊伍呢？那端王府被先皇拿來祭血就一定是一種必然了！
要是明哲保身，並不表態站位，以當今聖上現在的態度，新皇上位初期絕對不敢動端王府半分！可之後呢？
端王府真的存在太久了！從祖始皇帝開始，端王府就已經存在，世世代代傳承至今。
京都貴圈的老世家大族鮮少能有可以與端王府媲美的！且說來也怪，端王府每一代的子嗣武都驍勇善戰，文都學富五車，偶爾有那麼幾個離經叛道之人，但總有有著幾個一定可以撐住端王府門楣的人！
功高蓋主從來都是每一任帝王的眼中釘肉中刺！
積累至今，就算是當今聖上也無法摸透端王府如今的勢力到底如何，且端王府的直系子弟全部都是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的朝廷重臣，就算是想要動端王府也完全無從下口！
是已，就算顧九傾弄到這份名單，許子衿除了最初震驚了一下之外，之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不自己去聖上面前邀功，而是選擇與她合作！除了想要賣她一個好之外，許子衿相信，她剛剛所考慮到的東西，顧九傾應該全部考慮到了，甚至可能比她所想到的還要深遠得多！
“本宮記得你還未曾及笄吧？”雖然看顧九傾目前這個單薄的小身板許子衿基本可以斷定顧九傾還沒有及笄。但是若是沒有及笄的話，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孩子有如此心智未免也深沉的太過可怕了！
若是這樣可能她要重新考慮一下要不要和顧九傾合作了！但是就算沒法合作，名單她也不會還給顧九傾了，拿出來了，還到了她的手上——就不要想著可以拿回去了！
況且，顧九傾直接選擇來與她合作，除了是一個表誠意和示好的訊號之外，也表明不到最後一刻，顧九傾是絕不可能把名單交給當今聖上的！
她相信顧九傾是個聰明人，會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的。
“回大長公主的話，民女今年虛歲十四。”頓了一頓，顧九傾接著說道，“若是合作了，我與大長公主就是盟友了。”
言盡於此，顧九傾相信許子衿會明白她的意思的，只是需要時間來考慮。
這是人之常情，若是突然有一天有人這樣來找她合作，她的反應可能會比大長公主更決絕，殺人越貨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話說完，不等大長公主回答，顧九傾說了一句：“民女告退！”就打了簾子徑直走出去了。
米倉外因為晚了一步下來沒有看見顧九傾進米倉的蕭衍，圍著米倉繞了好幾圈，剛準備摸過去問問情況，就看見顧九傾從米倉裡走了出來。
驚的蕭衍差一點一跤摔在地上。
緊急的轉了一個身，才堪堪沒有讓自己一跤摔在地上，不然新換的衣服就白費了。
剛剛一走出來，驚蟄就發現人群外站著一個年輕的公子，還一直往她家小姐身上看，下意識就側了側身子擋住了蕭衍的視線。
顧九傾是一個神經大條的，南風呢則是覺得無所謂，小姐的十個暗衛裡面有男暗衛。
但是驚蟄這個動作還是引起了顧九傾的注意，往人群外望了一眼就看見了一道一閃而過的雪青色身影。
沒有看清樣子，顧九傾也沒有放在心上，沿著來時的小路往回走了。
待到顧九傾主僕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帝女桑林中拐角的小路上，才偷偷地從路邊的大樹後探出身來。
明明之前就只想遠遠地看她一眼，看到了之後又想上去和她說話，結果近在咫尺偏偏又退縮了。
看見身影消失，蕭衍又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還是想說話…再不濟，再多看兩眼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