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正要繼續喝豆漿的瀟瑤停住了動作,表情漸漸沉下去。
車廂裡開著暖氣,可三人誰都沒感受到溫暖。
氣氛糟糕透了。
“怎麼不喝了?不好喝?”秦鈺遙嘴角的弧度淡淡的,他的目光像是要把瀟瑤吃進肚子裡一樣,緊緊地鎖住瀟瑤沒了之前嬰兒肥的臉頰。
瀟瑤不答,秦鈺遙也不惱,收回槍後下車拉開後車廂的門,外頭的冷氣溜進來直朝瀟瑤的面上襲來,她下意識地縮瑟了下肩膀,然後往邊上挪去,在秦鈺遙的俊彥湊過來時側了過去,但還是被秦鈺遙的大掌扣住,逼迫瀟瑤與他對視。
“才多久沒見啊!至於這麼生分麼?”秦鈺遙低笑,奪過瀟瑤手裡的豆漿放在一旁,以至於不弄灑出來。
“七個月了吧!嘖~”
瀟瑤被秦鈺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男人的大掌覆在瀟瑤肚子上輕輕摩挲,隔著好幾層衣服,瀟瑤都能感受到他手裡的溫度,她一把揮開秦鈺遙的手掌,秦鈺遙挑眉,再次覆上,整個人把瀟瑤籠在臂彎裡,本該曖昧的動作卻顯得撥刃張弩。
“天氣不太好,開車注意點兒,別出了意外,孩子就沒了,我還想看看……是男孩,還是女孩。”秦鈺遙側頭附在瀟瑤耳畔呢喃,抬手撥開瀟瑤的頭髮,吻了吻她的頸側,發出不高不低的聲響。
駕駛座上的南川氣地渾身發抖,卻無能為力。
這個畜生!
瀟瑤極力地躲避秦鈺遙的吻,卻一個都沒躲過,她脖子上多了一個個鮮紅的唇印。
“你到底來做什麼?”瀟瑤厭惡地擋住秦鈺遙的臉,終於拉開了雙方的距離。
“呵——能做什麼,我就是想你了,過來看看,當然,還有別的目的,之前的帶子看了麼?”
瀟瑤抬頭:“什麼帶子?”
秦鈺遙舔了舔唇邊,故意驚訝地抬高聲調:“你不知道?就之前你們去北環區的時候,我特意給沈修離拍了個段影片,還以為你看了,問你有什麼感想。”
瀟瑤拽住秦鈺遙的衣領,問:“什麼帶子?”
“別急啊!你自己問問他們吧!”秦鈺遙拉開瀟瑤的手裹在雙掌裡摩挲著。
半晌,他在她手上留下一吻,推開車門,慵懶地理了理被瀟瑤拽皺的衣領,輕聲道:“想知道下一個地方麼?那……今晚就乖乖等我電話,我親口告訴你。”
說完,秦鈺遙闊步來到另一輛車俯身上了車,當即揚長而去。
“……夫人,您……”南川欲言又止。
瀟瑤搖頭,攏了攏頭髮,將圍巾拉好:“我沒事!黎山怎麼還沒來?”
南川道:“我打個電話。”
然後掏出手機撥給了黎山。
那頭,傳來黎山急乎乎的喘息聲,南川疑惑地問了句:“野山豬,你……”
不會在做羞羞事兒吧!
黎山知道被誤會了,他一惱:“想什麼呢?剛剛被人跟蹤了,想必是秦鈺遙的人,我好不容易甩開他們,等我幾分鐘。”
隨即結束通話。
幾分鐘後,黎山急匆匆地鑽進了車裡,還帶來了一股冷風,他脫下外衣,將手裡的零嘴遞給瀟瑤,然後看見瀟瑤手裡豆漿。
“南川川給你買的。”
“……”
南川低下頭,沒回話。
瀟瑤也抿唇沒有說話。
黎山覺得有些奇怪:“咋了?”
南川打著方向盤,弱弱地回答:“秦鈺遙買的。”
“什麼叫他買的?”黎山的面色頓時覆上了冰霜。
南川結巴道:“就是、那……秦鈺遙在幾分鐘前、才從、車上離開,他……他說今天晚上會、會親自告訴夫人、家、家主的訊息。”
“操!那個畜生又要打什麼注意。”黎山狠狠地捶著車窗,把零嘴給瀟瑤後,坐在副駕駛上肚子生悶氣。
怪不得他會被人纏上,保不準就是秦鈺遙的人幹的。
媽的,這個不要臉的畜生,真他媽的噁心。
過了大半天,黎山才問話:“沒、沒事吧?”
“沒事!”瀟瑤的聲音聽起來沒多少力道,黎山沒聽出什麼不對勁,他嘴饞地要了瀟瑤一包薯片,撕開後塞了一嘴,正嚼得嘣咔脆,就撇見南川驚慌得不行的臉。
黎山作了個搞怪的表情,顯然是把剛剛秦鈺遙來過的事情甩在腦後了。
“你又咋了?”
南川搖頭。
黎山訕訕地揮手,還砸了下嘴巴,抓了一把薯片正要往嘴裡塞,又看見南川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眼色,搞得黎山一臉懵。
“你眼睛疼?”
南川:“……”
算了,這貨兒腦子沒這麼聰明。
“咔擦咔擦——”
車廂裡只剩下黎山吃薯片的聲音。
“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南川擔心的事兒還是在幾分鐘後發生了。
黎山沒聽懂,砸了砸嘴:“啥事兒?”
“要我說麼?”瀟瑤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後視鏡,南川一抬頭嚇得不輕,連忙平時前方。
黎山想了想,沒想起影片那事兒,他悄悄給南川擠眉弄眼,南川張嘴不敢發生聲音:“……”
沒看懂南川說什麼的黎山又湊過去了一點:“啥?”
“影片!”
“什麼?”
“影片!”
這回黎山聽清楚了,他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巴,乾笑了兩聲:“這不……不敢跟你說嘛!”
“還留著嗎?”瀟瑤的聲音猶如冰錐,硬生生地朝兩人的後腦勺刺來。
黎山躊躇了會兒,開啟手機找到影片後,轉給了瀟瑤。
瀟瑤一點開影片,她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往下掉。
黎山和南川相視了眼,都沒說話。
影片裡,沈修離胸膛的傷在他的掙扎之下爭相流出來,手臂上多了兩個青紫的針孔,他似乎忍得很難受,呼吸急促,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呼吸通道,半跪在地上低吼,然後翻身蜷縮在地上,胸膛上的血蹭了一片,臉上還多了好多新傷,看上去應該是被燒傷的,好多都化膿了,唇瓣乾裂得見了血,眼睛充血得很嚴重,頭髮長了些,擋了他半個額頭。
瀟瑤知道,沈修離最不喜頭髮長長了,所以他總是剪得短短的,看上去乾乾淨淨的,每次瀟瑤伸手去摸都非常扎手。
他很難受吧!
影片很短,幾分鐘就結束了,可是瀟瑤卻止不住地大哭起來。
聽著後座哭得撕心裂肺的瀟瑤,黎山很想勸一勸,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如果……如果是林風的話,他也許也會哭得像個被人拋棄了的孩子吧!
車子停在玲瓏閣前許久,瀟瑤才止住哭聲,她問:“還有什麼沒跟我說?”
“這……還是別說了吧!”黎山不太忍心繼續刺激她。
瀟瑤哽咽著說:“沒事!我承受得住。”
黎山回頭看了眼眼睛哭得通紅的瀟瑤,嘆了口氣:“秦鈺遙給家主注射了毒品,怕是上癮了,如果……再找不到家主的話,後果……”
黎山沒敢說下去。
“不會!”瀟瑤抹了把眼淚,接著說:“他的遊戲才剛剛開始,修離不會有事的,我們要抓住今晚的機會。”
黎山苦笑:“也是!秦鈺遙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家主。”
他是在折磨瀟瑤和沈修離。
“上去吧!”瀟瑤徑自推開門,進了玲瓏閣。
除了公寓裡,就只有玲瓏閣能給瀟瑤安慰了。
“來了,吃東西了嗎?”傅景朝招呼了聲,就發現瀟瑤眼尾和鼻頭紅紅的,一眼就知道她是哭過的。
“咋、咋了?”傅景朝連忙問。
正吃得起勁兒的顧東君也看過來:“什麼咋了?”
瀟瑤搖頭,坐下沒說話。
傅景朝悄悄咪咪地問黎山:“說說,咋哭的?”
“秦畜生把影片抖出去了,邊看邊哭,都不知道怎麼勸。”黎山憤憤地拿起刀叉,彷彿盤子裡的肉就是秦鈺遙一樣,戳了又戳,嚼了又嚼。
他已經在腦子將秦鈺遙給剁成肉餡包成餃子吃進肚子裡然後拉近廁所裡了,但還是不解氣。
顧東君也側耳過來聽,笑聲咒罵:“媽的這個蛇精病到底要玩兒到什麼時候?”
傅景朝接話:“他不玩兒的話,咱修離可能已經被黑白無常帶走了,你得慶幸秦鈺遙現在還玩兒得很盡興。”
“也是哈!”顧東君贊同地點頭。
“說什麼悄悄話?”黎山問。
傅景朝抬手:“沒!”
塞了一嘴食物的顧東君搖頭:“沒!”
黎山罷罷手,他還是先把肚子填飽吧!
吃完早餐,傅景朝就聚集一眾下屬驅車趕往新追蹤到的據點,這次據點是設在深山裡,所以就算秦鈺遙的眼線通知了他,他也不可能在這麼斷的時間離開吧!
一下車,周圍霧氣淼淼,隔開幾米就看不見人了,這天氣還真會選時候啊!隨便來個人把他們團滅了都沒人知道。
傅景朝搓了下手,把大衣披在瀟瑤肩膀,說:“你就在這兒等吧!別去折騰了。”
“我知道!你們去吧!”瀟瑤很清楚自己的狀況,去了只會添亂。
留了四個人守著瀟瑤後,傅景朝他們帶著人上了山。
“夫人,進車裡等吧!”四人中最年輕的小哥跟著瀟瑤轉悠,試圖勸瀟瑤進去。
瀟瑤搓了搓戴手套的雙手,呼了口氣後鑽進車廂裡,頓時暖氣朝她襲來,不禁有了睏意,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後,瀟瑤靠在後座上,還沒有閉上眼睛,就看見那年輕小哥的動作有些奇怪,像是在做什麼。
二十出頭的樣子,傅景朝會找這麼年輕的傢伙來麼?這次的下屬都屬於比較年長的吧!瀟瑤雖然沒有很仔細地去觀察,但上百號人的年齡大約在27—30左右,只是巧合麼?
瀟瑤推開車門,喚了聲年輕小哥。
“夫人,您有什麼吩咐?”年輕小哥的動作非常自然,表情也很淡定,並沒有什麼不對勁。
瀟瑤又喚來一個人,儼然一副無聊的樣子,她說:“等也難等,這山上也沒什麼訊號?打一架我找找樂子。”
“好啊!”年輕小哥顯得很激動,倒是另一個,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東周!”年輕小哥報了自己的名。
“陳確!”
隨後,兩人紛紛擺好了各自的架勢,在瀟瑤懶懶的令下纏打在一起。
瀟瑤眯著眼睛看著與陳確用著不同招式的東周,唇角揚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別人興許不知道,但是那些招式,瀟瑤可是清楚得很。
一個年輕小哥,打著軍人慣用的招式,呵——原來這個小老鼠在這兒啊!
過了十幾招後,瀟瑤喊了停,又喚來一個人同東周過招,沒幾下便敗下陣來,瀟瑤訕訕地沒了興趣,轉身關了車門。
四個小時後,他們回來了。
瀟瑤看著身上全溼透的一眾人,什麼都沒問,直接驅車回玲瓏閣。
一路上,聽著黎山罵罵咧咧的聲音,瀟瑤大體猜出了一些,被耍了吧!深山裡面其實什麼都沒有,而那個訊息就是故意引誘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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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傅景朝換好乾淨的衣服出來後,瀟瑤問:“這次你挑的這些人有什麼特徵麼?”
黎山和顧東君也被瀟瑤的話引了過去。
黎山:“特徵?”
傅景朝將毛巾罩再頭上,應聲:“特徵嗎/我專門從各個隊裡挑了身手比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