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鍾念月做了個好好的夢。
她夢了原著裡的晉朔帝。
然後眼看著晉朔帝做出了一系列的怪異舉動, 生生地把原著的甜寵路線,給生猛地改成了be結局。
好傢伙。
原著結局可是人蘇傾娥歡歡喜喜地與祁瀚抱在一處,說自己懷孕了啊!人作者還說要出第二, 寫子登基, 蘇傾娥入宮宮鬥的事呢。
結果直接給人團滅了。
鍾念月從夢裡醒來後, 一時險些不知身在何處。
還是宮人驟然捲起帷帳, 笑著問她:“娘娘醒了?”
娘娘?
鍾念月恍惚了一瞬,才霎地起來, 。她同晉朔帝,不,是祁寰, 大婚了。
不是偷偷摸摸地成親。
而是在百官的注視之下, 受了大禮的種大婚。
於是她真正成為了這六宮之主了。
“娘娘可要起身?御膳房裡還溫著粥和湯。若是不吃,娘娘便等上一會工夫……”
鍾念月此時是餓。
餓得肢都有些脫力。
當然,肢脫力,也興許是別的狀況引起的。比如是昨個放縱了。
這都不重要。
鍾念月此時倒更要到晉朔帝。
“陛下去上朝了?”她問。
“今日不朝。”宮人愣聲道,“陛下、陛下在外間,還不知娘娘已經醒了。”
鍾念月聽著一聲接一聲的“娘娘”, 還有些不大適應。
她從床邊滑下去, 忙低頭穿鞋。
宮人更慌忙:“娘娘要尋陛下是不是?奴婢馬上就去通報……”
鍾念月搖搖頭:“不必, 哪裡要去呢?我自己去就是了。”
這不合規矩。
但宮人了。
這位從前還做姑娘的時候, 就沒合乎過規矩。
宮人便將到了喉嚨口的話, 又悉數咽了下去。轉而拿起一旁的衣衫,匆匆為鍾念月穿上。
鍾念月匆匆一洗漱,便往前殿去了。
晉朔帝可謂是個標準的工作狂。
時常不是在翻閱書籍的路上,便是在批閱奏摺的路上。
今日鍾念月輕手輕腳地走出去,便也晉朔帝正伏案處理政務。
孟公公一眼瞧了鍾念月, 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笑盈盈地望著鍾念月繞到了晉朔帝的桌案前。
“陛下在做什麼……”鍾念月的聲音一頓。
原來晉朔帝今日非是在翻閱什麼古籍,也沒有批閱奏摺。
他提筆作畫。
畫的是鍾念月。
是鍾念月身著皇后婚服的模。
倒也真有了一分威嚴、高不可攀的味道,可風吹上高臺,掀起珠簾的一角。
便又露出了底下線條柔和漂亮的下巴,顏色嬌豔、微微勾起的唇,和兩頰斜飛的紅霞……
莊嚴巍峨的高牆紅瓦之下。
她竟成了其美的一抹紅。
鍾念月驀地起來,夢裡的晉朔帝也畫了一幅她的畫,還險些燒掉了呢。
她頓了頓。
便禁不住走上前去,還不等晉朔帝開口,她便一下扎他的懷。
晉朔帝擱了筆,抬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起了?”
鍾念月點了下頭,扭頭一瞧,瞧了放在另一旁的,早早完成的另一幅畫。
鎮紙壓住了畫飛揚的裙角。
便好似畫人從扁平的紙張裡,跳脫了出來,融入了現實似的。
這幅畫畫的是在臨萍,她立在舟上的模。
林間的風吹來,她回眸大笑,朝畫外的人伸出了手,儼然像是要撲上去擁抱的模。
整個人都動了起來。
如此動靜之美,都被納入了兩幅畫。
作畫的人技藝高超。
好似將他心所有的美好情意,也一併注入了去。
晉朔帝不成鍾念月到了懷,便不出聲了。
他不由低聲問:“念念在什麼?餓不餓?可叫人去傳膳了?”
“陛下的畫。”鍾念月抬手搭住桌沿,一指畫,道:“瞧它,便覺得陛下分外愛我。”
晉朔帝頓了下。
他早知她率性,但每回聽她這般天真爛漫、一派自然地說出這的話,他都禁不住抿唇,心又多生出一絲歡喜來。
他將下巴倚在她的肩頭,笑道:“朕又曾何時不愛念念呢?”
鍾念月扭頭看他。
您竟然還會說這般情話了!
鍾念月不甘人後,便反身摟住了晉朔帝的脖頸道:“我也時時都愛陛下。”
晉朔帝托住她的腰,低頭親了下她。
鍾念月腹一聲飢鳴,頓時將什麼氛圍都破壞了去。
御膳房的人來得倒也是巧,此時正正將早膳呈上來。於是桌案上的不管是畫也好,奏摺也罷,都得悉數清空。給鍾念月騰出用膳的位置來。
鍾念月就這般坐在晉朔帝的懷,右手捏筷子,左手捏勺子,開始用膳。
今日念念有幾分奇怪。
若換做往日,怕在他懷裡多待上一會,便有些坐不住要去尋別的樂子了。今日倒是待得乖覺。
晉朔帝正微微出神間。
鍾念月低頭喝了兩口湯,又忍不住勾住了晉朔帝的手指。
晉朔帝又是一怔。
若是早知與念念大婚後,念念便愈發這般親近他,黏著他,倒該更早些大禮才是。也不必一味苛求難遇的吉日了。
鍾念月卻還在呢。
若世上當真有平時空,另一個時空的晉朔帝,便就要這孤獨地過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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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
鍾念月悄悄嘆了一口。
興許是我自己臆出來的一出夢呢?否則另一個時空的晉朔帝,怎麼會畫我呢?個時空裡,我們並未相好呀。
還是說,就像奇幻故事裡寫的。
書裡的角色是有靈的,有一日,個時空裡的晉朔帝,突地便意識到自己是個紙片人,從而覺醒了呢?
越越複雜。
鍾念月搖搖頭,不再往下。
不管夢是真是假,不管有沒有平時空,平時空裡的晉朔帝又是否孤獨終老了……
她一定會待眼前的晉朔帝,更好,更好的!
如此也算添補了夢醒後的些許惆悵了。
到此處。
鍾念月不由咬住了自己愛吃的肉丸子。
扭過頭去,分了一半給晉朔帝。
晉朔帝垂眸一瞧,知是她愛,當即便抿唇笑了下,湊上前去咬住了。
等這般膩味地慢吞吞地用完了早膳,鍾念月自然也就恢復了大半力。
“走罷!咱們今個不如遊船去!”
“好,便遊船。”
晉朔帝抱著鍾念月回到後殿,又親手為她換了衣裳。
他們便一同出宮去了。
此時正當春日,湖光水色皆好。
鍾念月坐在船上釣了半日魚,沒釣著。就將魚竿交給晉朔帝了,她自個睡在船上小憩。
確與當初晉朔帝說的一。
她雖是皇后,但卻並不需要拘泥規矩。
她依舊擁有自由和懶散。
等到夕陽西下時,鍾念月才發覺這時光就這被稀裡糊塗地揮霍掉了。
可是能與愛的人,就這散漫地揮霍時光,也是一件極快樂也極奢侈的事呀。
鍾念月翻了個身。
正瞧湖面上另一艘船,船首上還站了個錦山侯。
鍾念月當即招呼他們登船。
“吃魚嗎!”
錦山侯可高興壞了,連聲應:“要!”
鍾念月:“!!釣!”
錦山侯:“……”
鍾念月僱了一幫小紈絝過來幫著釣魚,她便毫不客地將晉朔帝請帳來,要枕著他的膝頭,還要他給她捧著小人書,然後慢吞吞地翻上頭的畫。
她看得累了,便挨著他的手掌,一轉腦袋,緊挨著眯眼歇息起來。
半夢半醒間。
低低道上一句:“我喜歡陛下……”
晉朔帝問她:“喜歡什麼?”
鍾念月:“喜歡陛下給我捧小人書。”
晉朔帝:“……”
鍾念月舔了舔唇:“還喜歡陛下給我烤魚吃。”
晉朔帝:“……”
等鍾念月一覺睡醒,船已經靠了岸。
小紈絝們扎作一堆烤魚。
晉朔帝獨自在一堆篝火旁烤魚。
聽鍾念月起身的動靜,他便抬眸迎上她道:“念念的魚好了。”
鍾念月上前去捧住魚,咬了一口,快樂得幾乎要嗚嗚流淚。
她含糊不清地道:“我喜歡陛下……”
“嗯?這次又是喜歡什麼?”晉朔帝好笑地道。
“喜歡陛下,陛下的一切。”換旁人來說這話,怕要被疑心是覬覦皇帝手的權力地位與榮華富貴了。
但從鍾念月口說出來,便是情話了。
晉朔帝頓了下,突地轉身抄起了一把傘撐開,然後在傘底下,按住了鍾念月,吻了吻她的唇。
而後便被魚刺扎了下。
晉朔帝:“……”
鍾念月忙呸呸呸吐掉了嘴裡殘留的魚刺,然後抬手輕輕抹過了晉朔帝唇邊的一點血珠。
血色將他的唇染成了更豔麗的顏色。
倒是叫他脫離了往日一貫的淡漠質。
使得他盯著她的時候,都好似要將她吃了似的。
鍾念月忙又湊上去,親了親他,還極其幼稚地道:“親親,痛痛就飛走啦。”
晉朔帝一下按住了她的手,啞聲道:“念念,別處有些疼了。”
鍾念月:?
好黃哦。
鍾念月飛快地丟了魚,拍拍屁股,丟下小紈絝們就走人:“走吧走吧回宮了!”
這邊跑得倒是快。
廂小紈絝們擱裡慢吞吞地,極有成就感地吃完了自己的魚,然後才紛紛回府。
因為他們一貫的壞名聲,一門就被父親喝問:“又去哪裡了?”
他們好答:“和陛下和皇后娘娘,遊船、釣魚、吃魚了。”
“放屁!”他們的父親自是不信。
但這兇惡的字眼剛罵出口,他們突地又起來,嗯?當今皇后是誰?不就是鍾念月麼?由上次萬家在後壽誕上的當堂峙可知,他們家的紈絝子確實與鍾念月有交情!
哦不,是與皇后娘娘有交情!
麼和陛下在一處遊船、吃魚,好像……也不是麼離譜的事了。
到這裡。
他們悚然一驚。
他們隱約起來,上回,家紈絝子回來時,也說是與陛下坐在一處喝酒用飯了。
莫不是……莫不是也是真的?!
老天!
他們都不曾感受過的待遇,竟是叫這麼些混蛋玩意趕上了!
他們絕不會承認,他們心下濃濃流淌著的都是嫉妒!
再看混蛋子的目光,也一下變得大不相同了。
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恩賜啊!
以後再用板子揍他們屁股的時候,是下手得輕一些了……
卻說這廂鍾念月與晉朔帝回到宮。
鍾念月叭叭道:“上回洛娘悄悄教我了,今日且待我試一試,陛下先莫要動……”
晉朔帝:“……”
洛娘每日裡都教的些什麼東西?
鍾念月往他的腿上一坐,笨拙地搖了搖屁股。
晉朔帝息一變,一下扣住了她的腰。
第二日。
洛娘便得了賞賜。
洛娘每日裡都教的些什麼東西。
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