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王之中, 曹衝更是最盼著往外跑的,不過他頂頭上司桓階表示,諸王就藩之事都是他在忙活, 所以希望他能負責到底,等諸王都出發了,確定無事他再走。
曹衝懷疑桓階是故意的, 甚至是出自老曹或者他二哥的授意。
可惜他沒證據。
曹衝自己挺痛恨不負責任的的人,過去即便愛偷懶那也是把事情忙完再偷懶,聽桓階這麼說只得捏著鼻子留下歡送諸位兄弟離京。
曹植倒是最早離京的。
這會兒曹植才二十歲, 沒受那麼多磋磨, 哪怕意志有些消沉,瞧著也帶著股年輕人獨有的勁頭。
曹衝拉著曹植的手依依惜別, 說自己一定會給曹植寫信, 要是曹植不回信他會很傷心地一直寫一直寫。
他殷殷叮囑:“所以,四哥你可要及時給我回信啊!”
曹植:“…………”
有被威脅到,謝謝。
曹丕和曹彰也來送曹植。
看著兩個前來相送的兄長, 曹植頓了頓, 挨個和他們抱了一下,翻身上馬, 灑然離去。
曹衝送走曹植, 又陸陸續續送別其他兄弟。
他想著兄弟們都出發了, 自己總該能走了吧,桓階又說還沒等諸王傳信回來,不知朝廷斥重資給他們修得王府到底合不合他們心意!
曹衝無法, 連周瑜都先送去任地了,自己還得留在洛陽邊幹活邊等訊息。
他趁著給桓階送辣醬的機會,悄悄問桓階:“您非把我留下, 到底是父親的意思,還是二哥的意思?”
桓階捋須笑道:“殿下何不親自去問?”
曹衝是那種不敢問的人嗎?
他直接跑去問曹操為啥不讓他就藩,非要他等到別人都安頓下來了再走,這是人幹的事嗎?
明明是他先說要出去的!
曹操悠悠說道:“旁人身上都沒什麼事務,當然可以說走就走。你看你三哥就沒去封地,若非你自己非要去,你也是該留在洛陽為朝廷做事的。”
曹衝氣得磨牙,卻拿曹操沒辦法,又去找曹丕,讓他幫忙勸勸這老曹。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曹操這是見他特想去,就故意拘著他不讓他去!
曹丕見曹衝磨著牙控訴曹操的可恥行徑,十分公道地說道:“既然是你負責的事,當然得你收好尾再走,要是回頭真有什麼事,難道我們還要派人去丹陽那邊把你找回來不成?”
曹衝語塞。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他還是覺得曹操和曹丕都是故意的。
曹衝嘆氣:“再等下去,都快過重陽了。”
修王府往回花了幾個月,諸王就藩路上又得走好些日子,到他們挨個遞信回來可不就重陽了嗎?
曹丕沒好氣道:“那就過完重陽再走,留在洛陽還委屈了你不成?”
曹衝倒沒覺得留在洛陽委屈,只是他早早就惦記著去江東,如今周瑜這個國相都先出發了,他倒還留在洛陽,這都什麼事啊?
曹衝湊到曹丕身邊神神秘秘地發問:“二哥,你和父親莫不是捨不得我才不讓我走?”
曹丕睨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只覺這小子著實放肆。
自從他搬入東宮,哪裡還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麼造次?
不過想到這小子在曹操面前也這德性,曹丕便也沒出言呵斥,只說道:“你小子渾身上下有哪一樣是能讓人捨不得的?”
“怎麼會沒有!”曹衝不服氣得很,“我渾身上下都是優點!沒我在,你們一定會不習慣!”
曹丕說道:“這倒也是,那我去跟父親說說,爭取多留你在洛陽幾年,這樣我們就不會不習慣了。”
曹衝沒想到曹丕還能這樣回擊,登時睜圓了眼。
“果然,人有了權勢地位就會變壞。”曹衝唉聲嘆氣地看著曹丕,“我那麼好的二哥,消失不見了!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的,是冷酷無情的太子二哥!”
曹丕覺得沒這小子在確實挺不習慣的,很難再有第二個人能像曹衝這樣,說起話來老讓人想揍他一頓。
曹丕說道:“行了,父親既然說等子建他們都遞了信回來再說,你就老老實實繼續當兩三個月將作大匠吧。”
曹衝說不動曹丕,無奈地回家跟荀意嘀咕了幾句,說他這個爹和他這個二哥太喜歡他了,根本捨不得他走!
捨不得就捨不得,還嘴硬!
這些傢伙啊,嘴巴不實誠!
曹衝邊幹活邊盼著曹植他們的訊息,等到重陽前幾日,終於收齊了最後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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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衝立刻蹦了起來,進宮找老曹辭行,準備收拾收拾就直奔江東與周瑜會合去!
曹操無情地駁回了他的要求。
曹衝不滿:“您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曹操說道:“馬上重陽了,陪我去登個伏牛山再走。”
曹衝想想老曹一把年紀了,正是想要兒女捧著的時候,便也沒有拒絕。他說道:“登山可累了,您身體吃得消嗎?”
曹操罵道:“我還沒老到連座山都登不上去。”
想到老曹六十幾歲還曾親征漢中,曹衝也就放下心來。老曹這身子骨,硬朗!
曹衝正在心裡嘀咕著,又聽曹操問道:“你上次拿進宮的那玩意還有嗎?”
曹衝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問:“什麼玩意?”他可是有什麼好東西就拿到宮裡獻寶的,哪知道曹操講的是什麼?
曹操要是個要臉的,對話就進行不下去了。好在曹操是個很接地氣的爹,在兒子面前從不避諱什麼,沒好氣地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就是夜裡用的那玩意。”
曹衝聽明白了,也吃驚了:“您都用完了?”
曹操對曹衝的驚詫很是不滿,這不是質疑他的雄風嗎?他冷哼道:“都多久了,還用不完?”
這幾個月宮裡陸續有新成員降生,眼瞅著膝下兒女越來越多,曹衝那句“地不夠分”老在曹操心裡打轉,他漸漸也習慣了戴上那玩意行事。
曹衝見曹操積極為皇室進行計劃生育,自然大力支援。他拍著胸脯保證:“您放心,一定管夠,就算我去了丹陽,也會定時命人給您送些回來。”
曹操神色稍霽。他看向曹衝,眼神有些銳利:“你府上怎麼一直沒動靜,莫不是你也用這玩意?”
曹衝哪能和曹操說實情,當爹的都想早點抱孫子,這種事根本說不清的。
何況現在天下剛平定沒幾年,正值人口恢復的要緊時期,他就算跟他爹掰扯什麼應該讓女孩子多長兩年再懷孕,他爹也不可能聽。
現在很多事都等著新一茬的男丁長大成人呢,哪能再多等兩年?
曹衝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不是馬上得走遠路嗎?要是懷上了,路上容易出意外,就先沒要了。”
曹操勉強信了他這個說法。他板起臉說道:“要是去了丹陽再沒訊息,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給你再指幾個人過去。”
曹衝苦著臉說道:“您是把孩兒當給人配種的畜生嗎?唉,您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的兒子!”
曹操氣結。
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混賬兒子?!
曹操罵道:“對,到時就讓人把你關王府裡,沒讓她們全懷上你就別想出府!”
曹衝見他爹真被惹毛了,趕緊溜之大吉。
到了重陽這天,他才若無其事地跟著曹丕一起陪曹操出宮登伏牛山去。
曹操這皇帝當得還挺合格,荀彧他們勸他別修那麼多行宮,他還真沒怎麼修。現在曹操只是要出宮登個山,大夥都挺支援,荀彧等人甚至跟著一塊去登高。
曹衝跟著爬到半山腰,赫然發現一圈人裡頭就郭嘉氣喘吁吁,別人瞧著都活蹦亂跳。
他湊到郭嘉身邊說道:“奉孝先生您怎麼回事?您才四十歲,居然連老師都比不過!”
郭嘉聽到曹衝跑來奚落自己,本想嘲諷回去,卻見曹衝臉不紅氣不喘,瞧著還有餘力。
他心裡不免有些不平,都是一樣每天吃吃喝喝鹹魚癱,怎麼曹衝體力比他好這麼多?
郭嘉嘴硬道:“身體髮膚生來就有差別,我又不能把它還給父母!”
曹衝表示學到了,原來自己不行還能賴給父母!
老曹,鍋你的了!
郭嘉瞪他。
曹衝又跟郭嘉說悄悄話:“您說服父親放你去會稽郡了嗎?我都要去江東了,您不去多可惜!您要是去了會稽郡,我們就能經常聚一聚了。”
郭嘉說道:“會稽郡離得再近那也不是你們丹陽郡的一部分,你一個藩王還能經常跑到外郡去不成?”
曹衝興致勃勃地說道:“我們可以在兩郡交接處搞個莊子,一半在會稽郡,一半在丹陽郡,你從會稽郡那邊進,我從丹陽郡那邊進,這不就誰都沒出郡了?”
郭嘉被曹衝說得意動,真想馬上收拾東西跟曹衝一起出發。
只不過老曹這人一向是你越想做什麼,他越要吊著你,郭嘉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答應讓自己去會稽郡。
“我再試試吧。”郭嘉說道。
這時曹操察覺曹衝和郭嘉兩個人掉隊了,派人過來拎他們上前。
等人到了面前,坐在山石上歇腳的曹操睨著他們問道:“你倆湊在一起嘀咕什麼?”
曹衝一點都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徑直把自己的跨郡建莊計劃給曹操講了。他眉飛色舞地說道:“父親,您就讓奉孝先生去會稽郡吧,他一準幫你把關雲長活捉回來!”
郭嘉聞言立刻否認:“我可沒說這樣的大話,要抓你去抓。”
曹衝說道:“我倒是想去抓,這不是打不過嗎?”
郭嘉撇清:“我也打不過。”
曹衝說道:“奉孝先生您別謙虛,您可是詭計多端的天生鬼才郭奉孝!”
郭嘉怒道:“誰詭計多端了?”
詭計多端難道是個好詞?換成足智多謀不好嗎?
曹操見他們湊在一起就能槓起來,還這麼想一起去江東玩,不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殼隱隱作痛。
曹操沒好氣地說道:“到了江東你們再吵起來,可別寫信來要我們主持公道。”
聽曹操這麼說,曹衝和郭嘉都高興了。
郭嘉的會稽郡,有門!
兩個人一掃剛才掉隊時的疲懶,積極地湊在曹操身邊,很是起勁地給曹操吹起了彩虹屁。
他們那張嘴說出來的話根本不重樣不說,角度還和旁人很不一樣,誇得讓人感覺重新認識了老曹。
荀彧等人在旁邊聽得眼皮直跳,只覺把這兩個人扔遠點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要是留他倆在洛陽,曹操還不讓他們給哄得暈頭轉向、不知今夕何夕?
一般人就算能說奉承話,那也遠沒有曹衝和郭嘉這麼不要臉!
他們這是要以一己之力,加大別人拍馬屁的難度啊!
作者有話要說: 曹小衝:臉,那是什麼?
郭小嘉:什麼?這就叫不要臉?
老曹:他們說得挺好,我這人最愛聽實話!
更新!
勤快!
曹小衝!又掉到榜單最後一位了!救救曹小衝!我們還差兩天才能返還!這周人工榜還輪空!給曹小衝澆灌點營養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