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益還想要和無塵子多聊幾句。
奈何，無塵子似乎沒心情和張益說話。
“這人，真怪！”
看著無塵子的背影，張益癟了癟嘴，這麼些年，他終於又感受到了憋氣的滋味兒。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他的道，隨他。”
看著手掌心裡叫喚的更歡的小奶貓，張益輕輕一笑，“先把你這小家夥餵飽了再說吧！”
身形閃爍，彷彿瞬移，張益直接出現在了武當廚房中。
“你們不用看我，我做點東西。”
看著一眾武當弟子將目光投向自己，張益指了指廚房裡的鍋碗瓢盆，直接開動。
廚神出手，香飄整個武當。
“好香！”
做好飯菜，有小奶貓的營養湯，也有普通飯菜，張益正和廚房裡的武當弟子分享的時候，無塵子突然跑了過來。
嗅著鼻子，臉上帶著沉醉，再沒有之前的高冷。
“這位道長，天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不應該對區區美食動心的。”看著無塵子，張益調笑道。
這傢伙，前後反差實在有點大。
讓張益起了玩笑的心思。
看著張益，無塵子一臉認真道，“天道並不是不會動心，只是天心難測，既然你能感受到地脈，那你覺得海嘯風暴這些東西算不算是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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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真多，想吃就趕緊動筷。”
白了一眼無塵子，張益不想在吃飯的時候和人辯論。
品嚐美食，要用心，沉醉其中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美好，三心二意可是大忌。
“多謝。”
拱了拱手，和普通弟子坐在一起，就像是個普通鄉間老農，無塵子完全沒有一個門派掌門人的架子，端起飯盆，筷子在他手中飛快的都帶起殘影了，和自己的弟子搶食，他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掌門，您要再這樣，你的道心可就破了！”
有年輕弟子眼瞅著自己筷子裡的東西被搶走，連忙出聲叫喊，聲音裡滿是委屈。
“區區一塊肉而已，這就讓你情緒波動，道心實在太差！”
埋頭乾飯，無塵子輕描淡寫地將年輕弟子的不滿懟回肚子裡。
“您老人家的道心也沒好到哪兒裡去。”
有弟子嘀嘀咕咕，很不滿意。
然後！
無塵子直接將自己的小半盆飯倒在了面前的菜裡。
咬牙切齒的聲音迴盪在廚房中，怒目而視，弟子們想要換掌門。
“這飯菜中有大道的道理，你們境界不夠，吃起來只是覺得好吃而已，浪費了，還是讓為師吃了，然後將道理講解給你們聽，以你們現在的境界，最適合吃嚼過的東西。”
彷彿沒有聽到那陣陣的磨牙聲，無塵子一邊乾飯一邊說道。
“你吃出了什麼？”
不同於普通弟子覺得無塵子只是在找藉口，張益覺得無塵子應該是真的吃出了自己佳餚中的味道。
身為廚神，張益做飯從來都是帶著自身感受的，這一桌子菜，看起來平凡，可其中也是蘊含著意境的。
肝木、心火、腎水，五行的力量梳理食材，意境的精神朦朧食材，意境的力量來自於精神，無法離體單獨存在，可藉助天人合一的境界，再配合五行力量激發出來的食材本身的活性，卻是可以在一段時間內將意境儲存一陣子的。
“也沒吃出來什麼，就是這根黃瓜裡有一條龍在遊蕩，這塊肉裡有澎湃的氣血與殺意在湧動，這塊花生米裡有著讓人沉醉的人間美好，這盆飯裡有著大道至簡的太極之意.....”
腮幫子鼓起，嘴角油花油膩，無塵子一邊噴著飯粒一邊說道。
聽著無塵子的話，張益動容。
他說的都對。
這些正是他做飯的時候特意融入到飯菜中的。
黃瓜中的龍是降龍十八掌的組合之意，豬肉裡的氣血和殺意是注入了自身氣血，花生米裡的沉醉是人間何世的廚意，大米飯裡的太極之意更是順其自然而成！
“然後呢？”
張益盯著無塵子，想要聽聽他的吃後感，光吃出來是什麼沒多大用，還要讓這些東西產生作用，這才是真正的會吃。
“然後？然後就變成了屎了！”
吃完，放下飯盆，打了個飽隔，迎著張益的目光，無塵子平靜說道。
“所以說，我是給你做了一盆屎吃嗎？”
皺著眉頭，張益問道。
“你還吃屎？”
無塵子同樣皺著眉頭，一臉詫異地看著張益，那目光.....
撫額，張益覺得自己實在是和這傢伙沒什麼共同話語。
“好吧，你吃完了，可以走了。”
一副無奈的語氣，張益不想看到這個無塵子，雖然他說的也沒錯，都會變成屎，可是....
“哦！”
點點頭，放下飯盆的無塵子再次恢復高冷狀態，然後轉身就走。
雖說這個無塵子讓張益有點憋屈，不過也讓張益對他升起了諾大的好奇。
帶著好奇心，張益暫時在武當山住了下來，成為了武當山的大廚。
每天，張益做好飯，無塵子就準點過來。
吃完飯，又立刻消失。
看著這傢伙吃喝拉撒，張益沒有打擾，平靜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直到這一日，看著吃完飯又要走的無塵子，張益突然開口道，“無塵子，你想不想要體驗一回死亡的感受？”
“死亡？我還不想死！”
搖了搖頭，無塵子雖然追求天道，可天道並不意味著死亡，他還沒活的那麼擰歪。
“不是讓你去死，只是讓你無限接近那個死亡的過程。”
張益緩緩道，“我可以抽取你的生命，你可以在這個過程中感悟身體的變化，你不是說萬物都是天道嗎？”
“自然界的變化太過宏偉，肉眼難以看清，可你自己體內的東西應該能夠感知的更清楚，從生機旺盛到衰老垂死，再到死而復生，這樣的過程，你不想經歷一回嗎？”
“所謂天道，不也是在盤古之後誕生的嗎？”
無塵子：“...........”
微微沉吟，盯著張益看了好一會兒後，小老頭直接盤腿坐在了張益面前，閉上雙眼，“來吧！”
這話說得....就好像自己要把你怎麼樣似的！
看著閉著眼睛的無塵子，張益嘴角微抽，然後還是緩緩伸出了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