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小朋友。”
“再見，諾諾。”
陳諾本來還想等著他們上車了再走，被梁宵拒絕硬生生給送上了樓。
一步三回頭的告別浪漫的不行，但可是等死了一邊的程度。
在一邊蹲了老半天的程度大爺揣著手晃悠過來，“可送別好了啊，這一步三回頭的，看的我都快受不住了，至於嘛。”
“嘖嘖，戀愛的酸臭。”
梁宵還在仰頭看陳諾陽臺的燈，看著亮起來了才是放心低下了頭。
瞥了眼冒酸氣的程度，“至於嘛您，不就是還單身嗎，至於這麼大的怨氣嗎。”
“怎麼了，和噔噔聊的不好啊，臉都綠了還強撐著看看恐怖片呢，不是說這輩子和恐怖片勢不兩立嗎？聊的不好？騙鬼呢。”
程度還沒過到一時嘴癮就又是被懟了回去，突然被強迫想起剛剛關於恐怖片並不美好的回憶。
還在嘴硬程度十分不爽，“我喜歡，我樂意不行嗎。”
“也不知道是誰剛剛連看都不敢看一眼，還好意思說我。”
“我至少看了那麼久，比你這個看到都繞路的人不知道強多少好吧。”
兩個幼稚鬼互相鬥嘴，也是好在這裡沒有第三個人，不然非得給笑死。
吵吵嚷嚷的上了車連司機都覺得這兩個人聒噪，調大了車載的廣播聲音。
“稀罕，多大人了和倆小孩一樣。”
回到家的時候總算是短暫的和平，看著就打算著抱著番茄玩的梁宵有些疑惑，“怎麼的，你今天不直播了？不對吧，我記得這個月你應該沒有假期應該直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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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準備不要這個月的錢了？不是吧，小梁宵。”
程度繪聲繪色說著，一方面是為了把梁宵懷裡的番茄騙過來抱會，還有確實也是有一部分好奇。
他不是專業做直播的，就是在空閒的時候做的好玩，這麼多年來也是積累了一部分粉絲，不為了錢還是挺快樂的。
但梁宵就不一樣了，在前幾年程度認識他的時候這個人好像就一直在直播，想方設法的湊齊著能拿錢的時常。
還是這幾年做大了才有些自由了起來，但基本也是勤勤懇懇的在直播，基本沒有不直播的時候。
除了特殊情況，基本沒有過鴿子的情況，這還是最近以來程度第一次看見梁宵自己有念頭休息的。
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梁宵沒給他搶番茄的機會，繞過程度蠢蠢欲動的手冷哼了一聲。
“怎麼的，不可以啊，今天休息不行嗎？”
“你管我。”梁宵做了個鬼臉，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打算和程度說了。
“我可能慢慢的就不直播了，之前你沒問我也就沒說，我是休學的，”程度聽到這個眼神微微詫異，這確實他是不知道的。
認識梁宵的時候他好像就一直是一個人，除了直播好像也沒有別的事情的樣子，程度確實是好奇的，算起來這個年紀的人應該還在讀大學才對。
但梁宵不說，程度也就沒好問，這還是梁宵第一次主動說起這些相關的。
“嗯？”
“就是出了點事，然後就先休學了一段時間而已，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啥無業遊民啊。”
“其實之前也覺得這樣沒什麼，可能就這麼直播著渾渾噩噩過下去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了。”梁宵說到這裡眼神溫柔了下來，“我遇到諾諾了，我也想好好過下去了，程度你不知道，諾諾她有多好，好到我害怕。”
梁宵自嘲似的笑了笑，“我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樣的汙水陰溝裡爬出來的，諾諾那麼好，我也想好一點，乾淨一點，離她更近一點。”
以前的梁宵沒見過光，所以怎麼活著都行，不過是在黑暗汙穢裡摸索艱難一點痛苦一點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需要他照顧的人，可能連這麼潦草的活著都沒有必要。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光照到了梁宵面前，光照耀了他，他也伸手抓住了光。
他也想在光下面活著了。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因為愛，梁宵生了貪戀，“就是想回學校去上課了，好在當初沒有徹底讓自己爛了，還有回頭路。”
梁宵說的斷斷續續，程度大概也從中修修補補大概明白了梁宵的意思。
造化弄人，梁宵就算這樣也還是避著有些話沒說，程度猜想，可能大概是有關於父母的事情，畢竟認識梁宵以來從來沒聽過樑宵提起過任何相關的訊息。
梁宵還自嘲是爛人，那些不想提起一直逃避的過去，很有可能就是讓梁宵到現在都不願意面對的不堪回首。
程度聽完默然，拍了拍梁宵的肩膀表示理解。
“沒事沒事，好在不算太晚。”
“但番茄借我一會吧。”程度手疾眼快抄起番茄撒腿就要跑。
“別掛著臉了小梁宵，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誰說梁宵是爛人呢，我看他就好的很，明天見，你不直播就把番茄讓給我吧。”
“走啦走啦。”程度語氣輕快，用的是一貫欠扁的語氣但卻聽得梁宵沒有半點生氣的情緒，心窩是暖的。
“行了行了，別唸了，快回去吧，吵死了。”梁宵忍住情緒笑罵，回了房間。
我不是爛人，我還有救，梁宵在心裡默唸。
雖然是說梁宵有了這個想法，但實際要考慮的事情還是很多的，不是一時說不直播就可以不直播了的。
梁宵如果不直播了，經濟來源就是第一個現實的問題。好在做直播這些年的收入梁宵基本一分沒動，除了生活必須全部都存了下來。
這麼多年來也是一筆驚人的收入，粗略算起來是如果還是按照梁宵之前的想法，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的存在。
確定了最實際的經濟保證，接下來梁宵需要考慮的是怎麼和平臺說，慢慢減少直播直到不直播的事情。
可能會有一些麻煩但是也沒有關係了，一切都有了新的盼頭，再困難也有了指望。
未來的路被光照亮，有人會陪著他一起走了，不需要擔心，也不用害怕。
前路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