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是個不著調傢伙, 而這樣人,一旦著起調來,總是能讓人不得不為他心動。
誰能得到, 這個別出心裁歡迎儀式竟然是五條悟那個傢伙到?
“確實嚇了我一大跳, 沒到五條也會有這樣愛情觀。”冥冥左右摸了會兒牌, 心痛地打出一張最好牌,說,“楓葉大部出自他手, 折了好幾了吧, 話說在前頭, 我可沒折幾個,這個功勞我不佔了。”
歌姬有點嫌棄:“果然,陷入戀愛人類,即使是最強也無法擺脫‘戀愛使人失智’這樣現實。”
“雖然看起來確容易讓人誤會, 但我必須強調一遍。”家入硝子摸到一張驚好牌,“深秋和悟還沒有正式確定關係哦。”
“噗,不會吧?看他們眼神,我以為他們已經全壘打了。”冥冥爆笑出聲, “原來你們連二壘都沒上嗎?這也太好笑了,到底是你們誰不行?”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公認很不行九月深秋:“……”
總而言之, 二壘然上了,而且,距離全壘打,也只是差那麼一點點而已。
兩個小時前,九月深秋和家入硝子、歌姬以及冥冥,四人組了個閨蜜局,打牌。
打牌主意是冥冥提出來, 然,作弊出老千水平最高也是她,因為她絕對不會讓自己輸錢。
九月深秋和歌姬輸得最慘,輸到最後,九月深秋今帶來家底全被冥冥坑,歌姬比她好些,畢竟咒術師工資不低,這麼多年積攢,今輸掉部對她而言完全不算麼。
“我借你哦。”冥冥兩指之間捏著鈔票,故意取笑,“但是需要利息呢,讓我,按一鍾1%利息來算吧。”
九月深秋:“冥冥,坑錢也不帶你這樣坑,至少也我好好掩飾一你坑錢目吧!”
一鍾1%,兩個小時來都快翻倍了。
冥冥聳聳肩,竟然願意為此退讓:“好吧,不付利息也行,不過,你總得拿點麼來交換,我不做賠本生意。”
歌姬和家入硝子對視一眼,似乎懂了些麼,雙手一推,不打牌了。
冥冥放鈔票,單手託腮:“正好我們現在都在,順便聊聊你這十年都去哪兒了吧,沒有賀卡,不回郵件,新年也不發紅包,這可是超級過。”
九月深秋默了兩秒鐘,忍不住吐槽:“最後一句才是你說點吧。”
冥冥捂臉:“哎呀被發現啦。”
“發現不了是笨蛋吧!!”九月深秋放牌,迎著六隻不同顏色眼睛,腦子裡飛速轉動。
這個問題,她早料到,總有一需要攤牌,理由和藉口過無數,真到了需要將藉口擺出來這一刻,卻發現,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這是欺騙吧,在這個由朋友們親手佈置出來秋季庭院中,她卻只能用謊言掩蓋真相,多少殘忍了一些。
可真相,本來也沒有善良多少。
她苦惱地撐住額頭,庭院中央楓葉被風撩起,嘩嘩地響。
“我不是故意失蹤……如果一定要說話,這十年,我情況,大概相於□□‘死亡’。”她捏起一片落到桌上手工楓葉,捏著根部輕輕轉了兩圈,“而‘復活’時限,大概很快要到期了吧。”
原本是能夠看得開,至少在剛回來那段時間,她試圖讓自己與這個世界無關,試圖讓自己冷漠地置身外,故意不聯絡任何人,故意將自己與這裡一切隔離開。
這樣,等到不得不離開那,她依舊是孑然一身,不會有人為她“死亡”而悲傷,她不會打擾到任何人生活,不是很好嗎?
可一切變故皆來源於五條悟。
一切都沒有改變,一切又都在改變,無論如何,也回不到最初起點了。
……
……
九月深秋和閨蜜組拼了一午酒——主要是另外三個女人試圖灌醉她,要從她嘴裡套出“復活時限”真正含義。
但她們都沒到,喝醉九月深秋嘴巴比誰都嚴實,以至於灌來灌去,三人甚至灌忘了最初目,一個個喝得比誰都嗨。
最後,四個醉醺醺女人,一人一個,被攙扶回近職工宿舍。
如果九月深秋現在還清醒著,一定會為她職工宿舍而震驚,因為這個房間裡,滿滿,全部都是她喜歡東西。
印著楓葉米白床單和全套被褥,淺藍曳地窗簾,房間裡玻璃櫃擺放著各植物標本,咖啡機一塵不染,圓形木質書架與衣帽架、衣帽櫃相鄰,單獨剔出來遊戲盒和可聯機遊戲電視,書桌上鮮綠小盆栽,以及時間久遠各合影照片,地上柔軟毛毯溫柔地延伸到門口。
每一處地方,都被人用她最喜歡東西,釘上了屬於她名字。
連床頭,也放著一張她照片,是他之前偷拍,她腦袋枕在他腿上,信賴地熟睡,藍色長髮灑滿他手心。
……
……
九月深秋半夜被渴醒,她頭疼地眯起眼,緩了好久,摸索著去開燈,摸了半沒有摸到開關,索依靠直覺,掀開被子床,按照記憶,習慣地向浴室。
腦袋突然撞到一個櫃子,咚地一聲,驚醒了她。
她捂著腦袋,懵了好久,直到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深秋,醒了?”
五條悟扣開開關,開了個盞光線最弱燈。
他穿著深色長袖長褲,在昏暗光線裡,高高瘦瘦,身體輪廓格外清晰。
九月深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昨晚酒喝得太多,嗓子發乾,意識做出一個吞嚥動作,轉身要去找水喝。
然後被陌生房間佈置驚到了。
“……我、我在哪???”
五條悟從來不知道麼叫默默無聞做好,二話不說包攬全部功勞——然,這裡一切也全部都出自他手。
九月深秋坐沙發上,花了十鍾時間,勉強消化掉這個實。
她衣服是真希換掉,五條悟說她換衣服時吵著要洗澡,真希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把她收拾乾淨。
九月深秋捂著臉,簡直不敢象時場景,明明她才是老師,卻總是麻煩真希,實在太對不起那孩子了。
在浴室新洗了把臉,出去,五條悟正坐在床邊地毯上看書。
九月深秋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他竟然正在看一篇少女漫畫,頓時失語。
一瞬,她光///裸腳腕被他握住。
五條悟合上漫畫書,遠遠扔出去,地毯鋪滿整間房,書落聲很輕,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仰起頭,後背倚靠著米色床沿,另一只手倚在床沿,黑色長袖牽出一條很漂亮弧線輪廓。
他很高,只是這樣坐著,也比床沿高出一大截。
九月深秋可能酒還沒醒,稍微恍惚了一,整個人被扣住腳腕,拽進他懷裡。
鋪蓋地甜味淹沒來。
他麼也沒說,抬手兜著她後腦勺,低頭吻了來,呼吸有點燙。
被扣住腳腕蜷縮著被他壓住,露出來部時冷時熱,褲腿捲上一大截,小腿碰到他線條凌厲腳腕骨。
底是柔軟到即使是磕到也不會疼毛毯,上面是他緊實腳腕,一隻腳身處兩極,燒她心慌。
只是無聲地停頓了那麼兩秒鐘,他稍稍動了動,不容置喙將她按倒在白色毛毯上,腰際衣服被推上去一大截,皮膚比面毛毯還要亮眼。
五條悟依舊沒有說話,似乎從午開始,他開始反常了,也不太喜歡講廢話,應該是聽說了她對冥冥她們坦白那些話。
修長右手順著她脆弱脊骨一寸寸來回地捏,呼吸聲略,伏在她耳邊,燒著她理智神經。
這個房間佈置得太過溫柔了,一點也不像他風格,警惕心被外界環境消磨,加上酒精後遺症,她視線所及之處,皆是模糊一片。
他碰到她心臟外面“圍牆”。
不算特別陌生,那一晚記憶席捲而來。
九月深秋陡然睜開眼:“五條……”
他抬頭,從喉間哼出一個單音節:“嗯?”
“如果說……”
他稍稍起身,沉默地注視著她。
這很難得,安靜不作妖五條悟,實在是不常。
她喉間一窒,到口坦白遲滯地徘徊在呼吸間。
該不該坦白。
告訴他,在這個世界之外還存在另一個完全真實世界?告訴他,過不久,她又會無聲無息地消失?
“如果,我帶你去……”
九月深秋緩慢地伸出手,攥住他黑色長袖,長發散在白色毛毯上。
她眼底充滿掙扎,漆黑情緒不斷翻滾,像黑夜裡雪崩,須臾間傾塌。
最終歸於莫可奈何妥協。
“……你是最強。”她捂著眼睛喃喃自語,難過地嘆息,“最強總是身不由己吧。”
他在這個世界羈絆太深,無法像她這般輕易脫身離開,更何況,因為有他存在,咒靈和詛咒師們才不敢輕舉妄動,一旦他消失,咒靈和詛咒師們會搞出怎樣暴動,實在難以預料。
不能那麼自私。
撇開這一切難以抗爭外部因素不論,單一個開門“代價”,她不敢讓他冒險過門。
“沒有麼身不由己,深秋。”五條悟摸了摸她潮溼鬢角,頓了頓,嚴謹地排除了一可能,“除了現在這。”
……
……
半夢半醒間,她熱得推開地上毛毯,探出去貼到地板或者床頭櫃上試圖汲取涼快手臂,不知道第幾次被他輕而易舉地拽回來。
來來回回崩潰好幾次,她從沒有哪一次像這樣討厭冬暖氣。
明讓人拆了職工宿舍裡暖氣。她充滿怨念地著。
著著,累得實在撐不住,眼皮一打盹睡了過去,睡過去最後一個念頭,竟然是“暖氣還是不能拆,因為很自私”。
……
……
2月17日,清晨九點。
五條悟看著面前這個滿臉冰霜九月深秋,可憐兮兮地抱著被她暴躁扔過來抱枕,百年難得一地陷入了人生反中。
因為,九月深秋她,她記憶上老毛病,提前發作了。
最可怕不是這個,如果只是普通失憶,他早已習慣了,輕輕鬆鬆能她順完毛,問題是……
她記憶回到了高專一年級。
偏偏是高專一年級。
偏偏是,她和他針鋒相對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