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寧願你十五歲就接過吻, 也想聽見你和悟談戀愛這種事情啊。]
家入硝子想起十年前曾經對九月深秋說過的話。
那時候的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朝一日, 這句話會成為無可爭辯的事實。
她不僅親眼見到九月深秋和男人接吻的畫面, 而且, 那個男人,還是她最看好的五條悟。
呵。
家入硝子差點當場炸成煙花。
原本那個畫面是超級美好的,白色的雪從樹上細碎地墜落, 灑在樹人的身上, 每一根頭發絲都在閃閃發光。
一米九的白髮男人託著藍髮女孩的後頸去親吻她, 側臉溫柔可思議,簡直不像是一貫輕浮的那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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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他,是五條悟。
畫一般的場景頓時扭曲成地獄的烈火。
家入硝子炸了。
“五!條!悟!你給放開深秋!”氣抖冷。
五條悟微微抬起頭,卻不是在看她, 而是因為深秋軟軟地倒進他懷中,他被迫承接住她的身體,並且單手扣住她的腰,防止她滑去。
“硝子?”他微蹙眉, 終於將目光轉過去,“你來的正好, 深秋暈過去了。”
家入硝子急促的腳步一頓,幾乎是飛奔過去,開口就是痛罵:“你瘋了嗎!你居然把她親暈?你是有多飢渴?奔三的男人都是你這樣的嗎?真是無恥!流!”
五條悟:“………………”
五條悟面無表情:“你怎樣罵都沒關係,在這之前,你最好快點發揮你醫生的本事,檢查檢查她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什麼意思?”家入硝子想也沒想伸手接過九月深秋的身體,順手狠狠拍開五條悟肯鬆開的手, “鬆手!”
五條悟:“。”
這次鬆開之後,以後還知道什麼時候機會再像這樣碰一碰深秋啊。
深秋的身體要。
於是他情願地松了手。
家入硝子感受著手底輕飄飄的量,心疼得:“怎麼會這麼輕?她到底吃多少苦?”
說著說著又冷漠地剜眼無辜的五條悟:“果然是你這傢伙傷害的她,你除了傷害她,你還能幹出什麼好事?你趕緊走,別留在這裡礙眼。”
五條悟莫名其妙,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什麼叫又?傷害深秋?現在被傷害的明明是我。”
頓了頓,語氣加,補充:“還,現在的,是深秋的男朋友,拜託妙手回春的硝子醫生快點檢查她的身體,現在的可是比任何人都要著急。”
男朋友。
男朋友!
家入硝子頭皮發麻,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這究竟是什麼魔幻發展?
“可是一點也沒看出來你的著急。”
家入硝子冷嘲熱諷,嘴上這麼說,手卻早已利用術式開始檢查九月深秋單薄的身體,眉心漸漸擰起來。
“你沒有看出來,並不代表著急。”
五條悟抿起嘴唇,左手朝身側一抬,以他腳為起點,直直向前足有十米的距離,整個地面的雪層全部被咒力轟了個乾淨,連地皮都被掀起大半塊。
“現在很著急。”他一字一頓地強調,隨後一頓,竟然罕見地使用了示弱的口吻,“所以,拜託你,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深秋的身體,在這之前,無論要幹什麼,都請隨便吩咐,可以嗎?”
家入硝子:“……”
先暴力,後示弱,愧是你,五條悟。
過,真是稀奇,五條悟這傢伙,居然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就連學生快要被處以死刑時,他也只是漫經心地託她隨手幫個忙而已。
對深秋……他來真的?
“行,總之,你先閉上嘴安靜地等著,別打擾我。”
五條悟真的閉了嘴,目光卻全部籠在緊閉雙眼的九月深秋臉上。
她的臉色白得要命,嘴唇卻泛著鮮豔的紅,在藍色頭髮和白色雪的雙襯托,整個人顯得脆弱不堪。
家入硝子試圖打橫抱起深秋,這對她來說,確實稍微勉強了一點,畢竟她不擅長暴力,她擅長的只是醫療而已。
她只是猶豫一秒鐘要要讓五條悟幫忙抱一,一秒,整隻手空下來,五條悟幾乎沒猶豫就從她手中將深秋抱了過去,動作輕柔。
他橫抱起她之前,甚至記將她脖子裡被弄亂的圍巾整理好,遮住她的臉,以免被冷風凍著。
家入硝子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努力控制著臉部表情。
五條悟回頭看她:“愣著幹什麼?需要去什麼地方進行檢查?馬上帶你們過去。”
這麼兇幹什麼?毛病?
家入硝子忍忍:“……去醫院。”
她個人再厲害,也比上醫院的高階裝置吧。
話雖這麼說,她仍舊忍住對五條悟投去一個怪異的、可思議的眼神。
……
……
醫院的檢查結果顯示,九月深秋的身體並沒大問題,最多只是營養不良,以及過度勞累,至於暈過去的原因,醫院歸之於“過度勞累”。
“究竟在做什麼事情,會導致她過度勞累暈過去?”
家入硝子坐在床邊,握著深秋的手腕,實在想象出來深秋失蹤的這十年經歷怎樣的困難。
五條悟被她攆到床尾蹲著,聞言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相當嫉妒她可以握著深秋的手:“這種事情要等到她醒過來,你親自問她。”
“當然知道。”家入硝子說,“本來就是在問你,人渣。”
五條悟:“……”
時隔多年,再次從家入硝子口中聽見這個暌違許久的稱呼,一時竟些心情複雜。
他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扶著床尾的扶手,頜擱在上面,凝視著深秋的睡臉:“所以說,硝子,你究竟是基於哪種理由,多年如一日地認定是個人渣的啊?”
“這還用問嗎?”家入硝子比他更想問他,“你左臉寫著‘人’,右臉寫著‘渣’,這麼明顯,你看見嗎?”
五條悟:“你確定這張臉有那麼堪?”
明明他的臉可是公認的絕世罕見的俊臉啊。
家入硝子認真地盯著他看一會兒:“確定,尤其是當你說自己是深秋男朋友的時候,人渣最為明顯。”
五條悟覺自己應該辯解:“喂喂,一說一,單身至少27年了吧?除了深秋,連其他女性的手都沒隨便碰過,這樣的都算人渣,這世界上還人渣的男人嗎?”
“那你可以把全世界的男人都當做人渣啊。”
“這公平。”五條悟說,“至少要將排除掉。”
家入硝子沒理他,過會兒,突然轉頭:“等等,你說什麼,你摸過深秋的手?除了手,你還摸過哪裡?”
五條悟挑眉,故意不告訴她:“你猜啊。”
親都親過,摸個手算什麼?
家入硝子深呼吸,扶著額頭緩片刻,轉過身,用一種家教老師的口吻,提問:“悟,在很嚴肅地和你談論這件事情。”
“也很嚴肅地回答你的問題。”
“老實說,你對深秋是真心的?”家入硝子說,“一點也想相信。”
“可是,這確實就是事實。”五條悟聲音稍微沉來,蒼藍的雙眸鎖定在深秋臉上,而後,瞳孔微微一轉,落到硝子見鬼的臉上,“幹什麼幹什麼,用那種恐怖的表情瞪著?喜歡深秋這件事,那麼讓你可置信?”
他記得,他也沒做過什麼讓硝子誤會他喜歡深秋的事情吧?唔……如果是高專時期的他,好像也是沒……不會吧?高專時期的他難道真的做一些傷害過深秋的事情嗎?否則硝子怎麼會如此警惕他?
想到這,五條悟稍屏息,佯裝鎮定地試探:“確實沒做過那種,太好的事情吧?”
家入硝子盯著他略顯心虛的臉,突兀地冷笑一聲:“你做沒做過,你自己難道記不嗎?”
五條悟:“……”
糟糕,看硝子這副表情,高專時的他絕對做過對深秋好的事情——雖然他剛開始確實和深秋些私人矛盾,自從傑叛逃之後,他對待深秋完全是把她當親妹妹的吧。
家入硝子的聲音打斷他的思考:“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輕浮,悟,你自己都記,還敢說是真心?”
她笑一,大概是想看他爽,給他一個提醒:“當初,發誓說絕對不可能喜歡深秋的,是你嗎?”
五條悟:“???”
他立刻跳起來,捂著胸口吸冷氣:“你在胡說什麼?怎麼可能說過那種混賬話?”
“哦,”家入硝子冷淡地卷了卷頭髮,“你看,你連這件事都能忘,還敢說真心?”
她露出一個帶著一絲惡意的笑:“悟,現在很好奇,你記得多少關於深秋的事情?高專時候的,比如說,她喜歡去自習室,還是訓練場?”
“……”
五條悟張張嘴:“訓練場?”
“那是你,她喜歡去自習室。”家入硝子說,“她喜歡看什麼書?”
五條悟失語。
家入硝子問上癮,步步緊逼:“她喜歡吃什麼?嗜甜還是嗜辣?吃吃酸?除了打遊戲,她還喜歡哪些娛樂專案?喜歡看哪種型別的電視劇?最喜歡的男明星是誰?她有過接吻經驗嗎?她暗戀過誰?這些你都知道嗎?”
五條悟都不知道。
前半段就算,後半段是什麼意思?
“好好,那些事,以後絕對會試著去瞭解,以前沒有認真解過,是我的問題,承認錯誤。你能因為高專時候的喜歡她,就否定現在的。過,在這之前,麻煩你先回答——”
五條悟語速很快,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點是。
他瞬移到家入硝子面前,一米九的頎長身形帶去濃厚的壓迫感,他緊緊盯著硝子的眼睛,語氣雖然十分冷靜,任憑誰聽著,都會認為他在無能狂怒。
“——深秋以前,究竟暗戀過哪個該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