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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59章

度過第一層幻境, 謝閒回過神來的時候,精神還有些恍惚。

哪怕是在幻境之中,謝閒靜靜抹了一把乾燥的臉, 卻彷彿還能感覺得到那溼潤的雨水和眼淚。

當然……還有那個吻。

唇間依稀還殘留著一絲清冷的香氣。

觸碰了一下柔軟的唇角,謝閒不由得靜靜笑了笑。

果然, 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前輩在護著他。

想到這, 謝閒心中原本已經被擊打得不剩多少的勇氣又悄悄升起。

他深吸一口氣, 再次閉上眼, 又睜開了眼。

而這一次, 幻象頓消,謝閒又立在了一片廣袤無垠的黑暗中,只是面前多了兩個旋渦一般的口子。

一個七彩奪目, 一個呈現出淡淡的金光。

謝閒一看就明白, 這兩個口子是不同的選擇。

七彩的那個是回到現實,金色的那個是繼續往前。

謝閒這次仍是沒有猶豫, 直接走入了那個金色的旋渦。

他不能退。

一個人一輩子只有一次機會。

就算粉身碎骨,他也不能退。

更何況, 他非贏不可。

溫柔的金光驟然將謝閒吞入其中,可很快, 那金光消散,周遭又呈現出一種可怖的寂靜來。

嘀嗒,嘀嗒。

是水滴,砸在了佈滿汙漬和塵埃的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悄然迴盪在這個狹窄的密室中。

有一股淡淡的,令人窒息的黴味在這時悄然竄入了謝閒的鼻孔。

這味道陡然出現, 謝閒竟是覺得鼻頭一酸,整個人不受控制地便有些噁心。

是一種潮溼又陰暗的噁心。

就彷彿他曾經在這個地方被關了許久一樣。

關了許久……!

謝閒心口驟然一抽,下意識就朝著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朝那看,但他就是看了。

然後,謝閒看到了一襲破舊的白衣靜靜躺在一個冰涼的石床上,身上披著一層極薄的被子,露出半截纏繞著金色鎖鏈的白皙小腿。

小腿上盡是各種淤青,傷痕,連綿不斷,而這個季節似乎又特別冷,那原本應該是白皙的腳背都已經被凍得顯出一種不正常的淡青色。

這是……被囚禁的謝閒?

謝閒呼吸微微一滯,正想朝前走,石室的小門就被吱呀一聲拉開。

一股濃烈的酒氣傳來,同時闖入了一個醉醺醺的人。

赫然便是薛聞纓。

謝閒見到薛聞纓,眸中便閃過一絲痛恨的神色,也有些不敢再往下看——根據他看過的原書劇情,他完全猜得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果然,薛聞纓這時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來,猛地便抓起了石床上躺著的白衣青年,狠狠咬上了他那凍得微微發青的薄唇。

這個吻,毫無溫情,全是洩憤和□□的意味。

白衣青年卻罕見地沒有掙扎,只是僵硬著身體,宛如木偶一般任由薛聞纓擺弄。

謝閒看著這一幕,整個人幾乎要窒息,可之後他又可怕地發現了一件事——這個幻境世界裡,他無法閉上眼。

即便閉上眼,也同樣會有畫面出現在你眼前,躲不過,避不開。

謝閒四面八方全都是薛聞纓洩憤的喘息,和那帶著侮辱的罵聲,他胸中怒火源源不絕,卻又沒辦法將這些令他難受的畫面遮蔽開。

他覺得自己有點要瘋了。

而更讓謝閒覺得難受的是——那白衣青年並不像他看過的書中那樣,曲意逢迎,只是靜靜的,冷漠的,忍耐著。

要不然他也可以只當自己看了一場噁心的春|宮,之後洗洗腦子也能過去。

可即便是現在這樣,謝閒也只能忍耐著心中的怒火,繼續看下去。

他知道,如果他崩潰了,這次進階也就毀了。

白衣青年的沉默讓薛聞纓很是不滿,最終,薛聞纓沉著臉,將自己尖尖的指甲掐進青年那柔軟鎖骨處的皮膚上,頓時落下一點殷紅的血痕,白衣青年這時才微微蹙了蹙眉頭。

薛聞纓頓時露出一點訝異的神色,彷彿發現了什麼極為好玩的事物一般,啞聲道:“疼嗎?疼你就出聲啊。”

白衣青年垂了眼,淡淡地不理他。

薛聞纓:……

薛聞纓眼中兇光頓起,揚手就想扇白衣青年的巴掌,可偏偏在這時,一個溫醇的嗓音略帶怒氣地響起:“薛聞纓,誰讓你對他動私刑的?”

薛聞纓的動作驟然停住,他看見闖進來的沈長留,不動聲色地冷笑一下,便扯過一旁的薄被蓋在了他跟白衣青年的身上。

“這叫什麼私刑?他先前給我們下藥的事你忘了?”

“這麼賤,找著求上,我可不得滿足他?”

“他糊塗是他的事,可你不糊塗!”

薛聞纓臉色微變,僵硬了一下,冷笑:“你跟我又有什麼區別,偽君子,難道你敢說你之前那次是假的麼?”

沈長留呼吸驟然一滯,過了許久,他沉聲道:“我以後不會了。”

薛聞纓沒想到沈長留會這麼說,怔了許久,終究還是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出。

而等薛聞纓離開之後,沈長留靜靜走上前來,坐到了白衣青年的身旁。

“小閒,他走了。”

白衣青年仍舊沒有說話。

沈長留勉強笑了一下道:“那次藥的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白衣青年垂著眼。

“你其實……應該是想給我喝,卻被薛聞纓誤喝了吧?”沈長留說這句話的時候,眸中隱秘地閃出一絲亮光來。

“我知道你——”

“不是我做的。”

白衣青年忽然淡淡開口,嗓音像是被鈍刀子鋸過的木頭,粗啞不堪。

沈長留臉色驟然變白,眼中那抹亮光也倏然消失了。

而白衣青年說完這句話,便又恢復了沉默。

獨留沈長留一個人靜靜坐在那,臉色僵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最終,沈長留也奪門而出,與薛聞纓不同,薛聞纓是惱羞成怒,他是羞憤欲死。

石室中,又只剩下白衣青年一人。

看著那清瘦的背影,謝閒胸口彷彿有什麼東西一下一下靜靜地割過去,痛,而且悶,血都流進了心底,出不來了。

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的?

難道他看到的書都是假的嗎?

謝閒心頭百萬般不解,可是沒有人告訴他,到底什麼是真的。

此後,沈長留,薛聞纓和鍾離清越三人竟然依次造訪。

每個人的態度在謝閒看來,都宛如小醜一般,極為詭異。

沈長留多數時候是戴著溫柔的假面,偶爾卻也會發狠發瘋。

薛聞纓大多數時候像個變態,可偶爾竟然也會哄哄白衣青年。

至於鍾離清越,謝閒倒是沒想到他會有這樣溫柔的一面,他隱約覺察到鍾離清越是想帶白衣青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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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白衣青年從沒給過他任何回應,對另外兩個人也是。

對著三個人,白衣青年說過的唯一一句話就是——不是我做的。

一開始,謝閒看到這些場景會覺得憤怒,不堪,但後來,他就逐漸麻木僵硬了。

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逐漸襲上心頭——他不知道這個幻境什麼時候會結束。

他不想一直停留在這個逼仄痛苦的幻境中,他怕自己會被逼瘋。

終於,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夜。

白衣青年在某一次被薛聞纓折磨之後,終於掙脫開了那條鎖住他鏈子。

他雖然被廢,卻仍是可以用一點點修為。

然後,謝閒就看到那白衣青年走到石室中央,滴血,化出了一個巨大的,熟悉的陣法。

天魔召喚大陣。

謝閒看到這個陣法的時候,心口彷彿被什麼東西猛地灼燙了一下。

在這一瞬間,謝閒既痛苦,又欣慰。

他痛苦的是蕭雪堂會看到白衣青年這幅模樣,欣慰的是白衣青年終於可以解脫了。

有紫光在謝閒面前悄然綻放,恍惚間,那一襲熟悉的黑衣從天而降。

白衣青年仰起頭,靜靜看向那銀色面具後的幽紫色眸子。

那雙幽紫色眸子,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白衣青年罕見地淡淡笑了一下:“原來這陣法真的有效。”

幽紫色的眸子閃爍了一下,淡淡道:“你召我來,是要入我天魔宗麼?”

白衣青年緩緩搖了搖頭。

“只要成為魔修,殺了他們,易如反掌。”蕭雪堂低聲道。

“有意義麼?”

白衣青年嗓音平靜地仰起臉:“即便殺了他們,即便復仇,我也還是會記著這一切。我不想記住——”

“這太難熬了……”

但謝閒卻聽出了他嗓音中那微微的一絲顫抖,他胸口發窒。

短暫的沉默,之後,蕭雪堂靜靜問:“那你想要什麼?”

白衣青年緩緩一笑:“殺了我。”

謝閒的呼吸驟然頓住。

他有些難以置信白衣青年提出這個要求。

而事情的發展還在繼續。

“你不後悔?”

“嗯。”

謝閒看著蕭雪堂緩緩舉起了手,白衣青年也在這時閉上了眼。

謝閒快要瘋了,他幾乎想要衝出去,抓住蕭雪堂的手,告訴蕭雪堂不要這麼做。

不然他會後悔的,他一定會後悔的!

可謝閒此刻無論做什麼,說什麼,都不能影響到這幻境中的一絲一毫。

然後他還要被迫看著蕭雪堂伸手靜靜按在了白衣青年的額頭上,取走了白衣青年所有的生機。

謝閒的動作驟然停止了。

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發抖,為什麼會這麼難受,而且連帶著他心口另外一個神魂都痛苦了起來。

白衣青年倒在了蕭雪堂的懷裡。

在同時,謝閒竟然看到了那張銀色面具下滴下了一滴淚。

謝閒心魂大震。

與此同時,一柄劍從已經失去了呼吸的白衣青年胸口穿過。

鮮血靜靜流淌而出。

謝閒認得那柄劍,那是薛聞纓的劍!

蕭雪堂離開了。

謝閒回過神來,痛得麻木的心口忽然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他想要追出去,可偏偏他沒辦法離開這件石室。

然後謝閒只能被困在原地,神情麻木地看著沈長留等人一個個發現白衣青年的屍體。

而這個時候,謝閒才可笑地發現,原來在那些人心裡,他們是那麼“愛”白衣青年。

為了一個屍體,不惜撕破臉皮,兵刃相見。

這場鬧劇的結果,是三敗俱傷,可謝閒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他早就在瀕臨崩潰的邊緣。

可偏偏,幻境還沒有放過他。

這一次,謝閒又看到了蕭雪堂。

蕭雪堂站在一處高崖上,衣袂翩飛,宛如一隻巨大的黑色蝴蝶。

他的掌中緩緩籠著一點微弱的金光。

謝閒心頭一震,恍惚間明白過來什麼,不由得松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蕭雪堂緩緩放開了掌中的金光,割破了掌心。

有濃烈的魔氣在他身周旋舞,血色的光芒瘋狂閃爍著。

虛空中,一個巨大的血紅色陣法緩緩浮出,落在了蕭雪堂頭頂。

謝閒:!

這是!

魔族的獻祭血法!

蕭雪堂要做什麼?

謝閒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就見到蕭雪堂閉上眼,在一片呼嘯的風聲中靜靜道:“……換他來世……喜樂安康。”

謝閒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衝上前去,可就在同時,那巨大的獻祭血陣轟然發動,魔煙驟起。

竟是就在這麼一瞬間,籠罩住了周遭所有的天光。

一片黑暗之中,謝閒恍惚看到了蕭雪堂那雙溫柔的幽紫色眸子。

他張了張嘴,嗓音還沒發出來,就已經淚流滿面。

轟然一聲巨響,一切都在這吞噬所有的黑霧中,消失殆盡。

謝閒也不知道在這片混沌的黑暗中過了多久,才慢慢睜開眼。

這一次的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可就在這時,兩個入口,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謝閒在這一刻,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跨不過第三重幻境了。

就像他現在,幾乎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心神。

即便第二重幻境沒有任何阻攔他的地方,只是逼他看那些畫面,他也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從一開始就相信的東西,在此刻忽然搖搖欲墜。

他一直相信,前輩喜歡他,他也喜歡前輩。

可看到了方才的獻祭血陣,謝閒又開始害怕了。

他害怕,如果前輩知道他是個冒牌貨,怎麼辦?

前輩花了那麼多的心血,就是為了跟自己的愛人重逢,現在卻被他取而代之,他太像個小偷了……

可他也不想的。

謝閒想著想著,心頭那股抑鬱之氣便愈發膨脹,他有點想哭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他終於也還是沒忍住,立在那兩個入口之間,靜靜地哭了出來。

有熒光一般的眼淚滴在無盡黑暗中,瞬息消散。

謝閒都沒有發覺,此刻他身上的光在一點點暗淡下去。

又過了許久,就在謝閒完全找不到任何的信心的時候,忽然在他頭頂傳來了一聲刺啦的巨響!

一瞬間,有光照了進來。

謝閒怔了怔,下意識抬起頭,然後他就被一個從天而降的熟悉身影給猛地撲倒在地。

在這一刻,謝閒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前輩?”謝閒啞聲道。

有一個熟悉的嘆氣聲輕輕響起,溫熱的手指撫上了他的側臉:“你看到什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謝閒看著面前熟悉無比的面容,嘴角勾了一下,忍不住又哭又笑了:“前輩你終於來了。”

聞倦再次嘆了口氣,伸手把謝閒摟在懷裡:“你哭成這個樣子,我在外面都聽到了。”

謝閒咬了一下唇,忽然哭著笑了,笑著笑著,他又不作聲了。

聞倦輕輕拍了拍謝閒的肩膀,無奈道:“乖一點,我時間不多,馬上就要走了。”

謝閒心頭一縮,猛地就抱緊了聞倦,狠狠咬著唇,不說話,卻捨不得放聞倦走。

聞倦沉默了一下:“要是真的怕,我們就放棄好了。”

聞倦也從沒見過謝閒怕成這樣,他知道進階窺天並不是易事,可看到謝閒被折磨得這麼慘,他也難受。

謝閒再次死死咬了唇,咬得嘴唇都發痛了。

但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悶聲道:“不要。”

聞倦微微一怔。

而就在這時,謝閒紅著眼眶緩緩抬起頭,看向面前的聞倦,低聲道:“前輩,你喜歡我麼?”

聞倦怔了一瞬,立刻柔聲道:“當然喜歡。”

謝閒看著聞倦的眸子,慢慢笑開了一點,可他又宛若執拗地問:“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喜歡謝閒?”

“有區別麼?”

“當然有。”

聞倦沉默了片刻。

而在這片刻裡,謝閒雖然面上看著平靜,但心頭卻宛若翻江倒海一般,不是滋味。

他其實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在欺騙聞倦,可現在如果他得不到這一點安慰,他就真的走不下去了。

他不能放棄。

哪怕聞倦騙騙他,他就好了。

果然,聞倦最終凝視著謝閒的眼睛,輕聲道:“當然是喜歡你這個人,不管你是不是謝閒。”

謝閒眸中快要熄滅的光終於再次雀躍著亮了起來,他心頭一酸,忽然狠狠湊上去親了聞倦一口。

“前輩我最喜歡你了。”

聞倦有些無奈地嘆息著摟緊了懷中柔軟的身軀——他不知道謝閒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他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謝閒快樂一點。

可就在這時,聞倦忽然發覺自己的神魂輕了起來。

他驟然一怔,便發現自己竟然被謝閒推開了,已經漂浮到了空中,要離開謝閒的神魂內部。

聞倦眉頭一皺,正想說話,就見到謝閒靜靜微笑著凝視著他,輕聲道:“前輩我好了,謝謝你,我去第三重幻境了。”

聞倦聽著謝閒說話時的語氣,看著他那溫柔到有些悲傷的眸子,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然而還沒等他再說什麼,謝閒便已經毅然將他推了出來。

聞倦在一片黑暗中猛地睜開眼,一點冰涼落在了他的眼睫上。

他心頭一顫,靜靜仰起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雪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十個小紅包

別罵別罵了,會甜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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