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鬼帶領莊理等人來到小區內的一個活動室。
夜深人靜, 活動室已經一把鐵鎖鎖住。煙鬼三兩下撬鎖,走進去,又把一個木頭雕刻的小人扔在門外。
“快進來。”招了招手。
大家魚貫走進去。
煙鬼呢喃唸咒, 那木頭小人竟扭了扭脖子, 瞬間活了過來, 然撿起那把大鎖,重新掛在門上,並輕輕扣好, 偽裝成活動室外人入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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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鬼招了招手, 木頭小人就從門下的縫隙鑽進來, 站上主人的手掌心。
“這我目前唯一能用的技能。”煙鬼把木頭小人珍而重地藏進口袋,苦笑道。
莊理和玄冥接話。他們找不到任何詞彙可以用來解煙鬼的恐懼和絕望,他們唯一能做的就儘快找到打破這個死循環的辦, 把所有困的人都帶出去。
一行人沉默地走在黑暗,然跟隨煙鬼爬上通風管道,藏在活動室的天花板上,由通風口往下看。
“別出聲,這些人的耳朵很靈敏。”煙鬼預先發出警告。
大家點了點頭。
不多時,鎖的聲音傳來,然, 一群身穿黑色連帽長袍的人手裡舉著蠟燭, 魚貫走進活動室, 慢慢圍成一個圈。走在的黑袍人懷裡抱著一個用白布包裹的長條狀東西, 緩緩步入圓圈的心位置。
他把懷裡的東西放下, 然解白布。
訾威輕輕吸了一口氣。他想到裡面包裹著的竟劉元元的屍體。
莊理和玄冥卻早有預料,指了指站在心的黑袍男人,用口型無聲說道:“那劉繼祖。”
煙鬼勾唇冷笑, 繼而吐出無聲無息的四個字:“那畜生。”
這邊剛說完,劉繼祖就從腰間抽出一把刀,始切割劉元元的腦袋,而環繞著他的那些人則大聲誦讀黑暗聖經裡的禱詞,用以讚美魔王撒旦。
他們手的燭火唱唸時噴出的氣流吹得搖搖晃晃,忽明忽暗。而他們投在牆上的身影也隨搖曳、變幻、扭曲,像一隻只在黑暗狂舞的厲鬼。
這樣的場景著實詭異。
割皮肉,劉繼祖一下一下劈砍頸骨。他彷彿在處理一隻雞或者一塊肉,而不自己的兒子。
用畜生來形容他都算輕了,他簡直有一絲人性。
訾威捂住眼睛,不忍再看。
其餘人也都產生了極為不適的感覺。父親掏空兒子的內臟,獻祭兒子的靈魂,還割掉兒子的頭顱,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兇殘行徑,說出來都人信。
劉繼祖終於割斷了劉元元的腦袋,高舉著吟誦禱詞,然大步走向刻畫在空地上的魔陣,恭敬而又虔誠地把這個頭顱,擺放在陣心,放置在一副新鮮內臟上,然把一塊白色的糕餅,塞進頭顱口,繼續吟誦禱詞。
站成一圈的黑袍人紛紛走上前,把蠟燭擺放在魔陣的不同位置,組成一個六芒星形。
毫無疑問,他們正在召喚魔鬼。
劉繼祖一邊唱唸一邊端起一個銀盃,把盛放在裡面的鮮血,緩緩傾倒在頭顱上。
這鮮血,自然也取自劉元元。
他把這個兒子從頭到腳、裡裡外外,利用得乾乾淨淨。他認為劉元元自己的骨血,所以便理所然地奪取了對方的骨血。
世界上黑暗的角落,恐怕都比不上劉繼祖的心。
血液傾瀉而下時,屋子裡的溫度始驟降,陣的蠟燭也東搖西晃,閃閃爍爍,那些黑袍人唱唸禱詞的聲音不由更加洪亮。
惡魔竟然真的他們召喚來了!
劉元元口的白色糕餅竟一點一點變成了黑色。
劉繼祖直勾勾地看著這塊餅,目浮現狂喜色。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哈!”他立刻取走了那塊沾滿自己兒子血液的黑色糕餅,狼吞虎嚥地食用。
頃刻間,他就跪倒在了陣心,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仰頭嘶吼。兜帽從他腦袋上滑落,露出了他爬滿黑色血管的猙獰臉龐。
他彷彿毒了。
又過了一會兒,一隻只蒼蠅從他的耳朵、鼻孔、嘴巴裡鑽出,在空集結成群,盤旋飛舞,發出嗡嗡的震翅聲。
這個活動室很快就變成了蒼蠅的樂園,到處都黑壓壓的蠅群在肆掠,一股濃濃的腐臭味不知從何處傳來,迅速瀰漫。
環繞著劉繼祖的那些教徒們終於這詭異的場景嚇住了,紛紛四散而逃。
劉繼祖則昏倒在地,人搭理。
煙鬼擺擺手,示大家可以走了。這場戲已經落幕。
“他召喚的魔王別西卜,又名蒼蠅王,實力僅次於撒旦,七宗罪裡對應的暴食,能傳播病毒和瘟疫。”走到外面,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莊理這才緩緩說道。
“看來你也研究黑魔。”煙鬼急迫地點燃一支雪茄。
無論看多少次,都無忍受拿兒子的頭顱和內臟獻祭的場景。他媽的,劉繼祖根本就不人!
“你們帶林詩雨來看過這場黑彌撒嗎?”莊理問道。
如果林詩雨始終對丈夫抱有幻想,不肯始過新生活,那麼帶來見識一下丈夫的真面目,應該能讓有所醒悟。
煙鬼即便冷笑起來,嘴裡的雪茄都那麼香了。
“然帶來看過。”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棟大樓,“不知道有多少人帶來看過這個黑彌撒,結果你猜怎麼著?這個女人回頭就自殺了!
“有替兒子報仇的想,也有報警,甚至連質問丈夫的勇氣都有,直接爬上頂樓,嘭地一聲摔下去,成了一灘爛肉!然,這個遊戲就提前結束了。一死,輪迴即刻重啟,大家的力量再次吞噬,而且遠比七日輪迴多得多!”
煙鬼狠狠吐出一口煙霧,咒罵道:“這個女人爛泥!臭水溝裡的爛泥!不要妄圖去扶,有用!我們打了正在家暴的丈夫,都知道報警。丈夫殺了兒子,掏空了兒子的內臟,割掉了兒子的腦袋,吃了兒子的人血饅頭,卻連個屁都不敢放!才這個副本裡噁心的人,有一!”
說到這裡,煙鬼吐了一口唾沫,唾沫還夾雜著嚼爛的雪茄,由此可見對林詩雨的恨有多深。
訾威、小刀和黃毛不禁露出無力的色,而莊理注的卻絕非林詩雨的懦弱和劉繼祖的狠毒,而煙鬼不經間說出的一句話。
“你剛才說如果林詩雨自殺,你們這個世界吞噬的能量會比正常況下的輪迴多得多,這個思嗎?如果活著進入時間重置,你們的力量雖然會吞噬,卻比自殺的時候吞噬得少,對嗎?”莊理反覆確認。
煙鬼點點頭:“對。如果我們把逼死了,這個世界就會用吞噬更多能量來懲罰我們。這個世界的女主角啊!”
煙鬼吐出一口煙霧,吃吃地笑,目卻充斥著濃濃的鄙夷和憎惡。
“那個女人有救的!生下來就個賤骨頭,你們別在身上下功夫,用!”反復強調,怨念深重。
莊理略微頷首,似贊同這個觀點,目卻劃過一縷精光。
玄冥一把他拉入懷,閃進旁邊的綠化帶,低聲道:“劉繼祖出來了。”
大家紛紛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藏。
一串沉重的腳步聲從活動室內傳來,劉繼祖搖搖晃晃地出現,用手撐著牆壁喘了一會兒粗氣,然猝不及防飛起一腳,狠狠踹碎了修築在路邊的一個水泥花壇。
砰地一聲巨響打破了夜的死寂,而訾威等人則驚駭不已地睜大雙眼。
在此前,劉繼祖雖然暴力,卻也只一個普通人。然而經歷了剛才那場黑彌撒,他竟然擁有了這種超出常人的力量!
煙鬼筆直地貼著牆面,儘量把自己藏在黑暗裡,連大氣都不敢喘。看來很懼怕現在的劉繼祖。
劉繼祖看著滿地碎石,似乎也驚呆了,過了片刻才爆發出猖狂的大笑,然踏進濃霧,漸去漸遠。
他由人,徹徹底底變成了魔鬼。
等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煙鬼才冷汗淋漓地說道:“如果你們想殺了這傢伙,好用面罩把臉蒙起來,不要讓他看見你們的長相。因為下一次輪迴啟,他透過黑彌撒獲得魔鬼的力量會記得上一個輪迴自己殺死的事。他會去找你們復仇。
“你們不能碰觸他,他卻能碰觸你們。他會讓他的信徒把你們一個個找出來,帶到剛才那個活動室,倒吊著割斷頸動脈,放幹你們的血,然把你們的靈魂和內臟,獻祭給魔鬼。吞噬了一部分力量的你們根本不他的對手。”
煙鬼擦掉額頭的冷汗,搖搖晃晃朝濃霧裡走去,無力擺手:“能告訴你們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自己小心吧。”
濃霧漸漸吞噬的時候,點燃了又一支雪茄,在醉生夢死吞雲吐霧。
訾威等人看著越來越淡的背影,不知怎的,竟無端打了個寒顫。這個世界的詭異設,似乎把所有的生路都切斷了。滯留在這裡的人就像活生生釘在了一口棺材裡,只能在極致的絕望等待死亡。
“頭兒,隊長,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小刀嗓音沙啞地問。
林詩雨那條路走不通,劉繼祖更一個燙手的山芋,他們似乎已經步入絕境。
玄冥垂頭去看莊理。
莊理看著四周洶湧瀰漫的濃霧,忽然發出一聲輕笑:“我似乎找到解了。”
聞聽此言,大家已然蒙上一層陰影的雙眼,驟然放射出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