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門常發其實是個好人,這可不是好人卡。
軍民常發到中年了,和邊區軍民生活的久,自然對每一個圍城邊區居民都比較關心。
軍門常發不客氣,漫著八字步,晃著一身甲冑進入堂屋,口中叫道:“葉陸吃過中飯了?奇怪,怎麼這麼多編織件,要是累了就歇會。”
葉陸不曾停手,手上機械地敲打著,發出有節奏的敲擊之聲。
他頭也不曾抬,只是夾在“叮叮噹噹”的聲音裡:“有事你說。”
他想加快速度,完成這點姐姐的任務,然後繼續探索熵區。
常發望著這個三百六十五天都穿著破襖的少年直搖頭。
堂屋裡連個沙發都沒有,藤製大門壞了一邊,屋頂上也是到處透光。
這孩子命苦,他父親就是圍城邊軍,後來被誣陷怪異附體,被仙門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他笑道:“是個天大點好消息,新一輪徵兵開始了,這次還有門閥術士參與,十八歲以下的都到我家集合。”
葉陸手上突然停了一下,可馬上又復原了本來的節奏。
軍門常發長嘆了一口:“老葉呀,你活著的時候怎麼那麼不懂事,沒讓孩子打小進行伍。”
“小葉若是被選中軍伍,每天吃細磨麵粉的細糧不說,軍門的行軍血氣丸,洗髓築基藥更是不缺,還能領二兩銀子補貼家庭。”
圍城裡的人起早摸黑,一年也掙不了幾兩銀子,這可是常人不敢想的機遇,而細糧和血氣行軍丸,加上洗髓築基藥,還有可以登天的軍門武道,這些才是恐怖的。
葉陸卻被他嚇了一跳!
這要是去了什麼行伍,離開了圍城,他拿什麼去熵區冒險?
腦袋飛快地轉著,開足馬力,尋找脫身計。
先裝一裝,葉陸變成似乎是心動了的模樣,停下手中的活,點了點頭:“帶我去吧!”
“不行!”
“父親說過不進行伍。”
她姐姐從裡屋出來了,有點生氣,她一直不願意讓葉陸進去,但是葉陸從來不聽。
這哪裡依得了她,白衣練氣士交代的可是所有十八歲以內的全部人員!
軍門皮動肉不笑地說道:“若是不應徵,限你們明天天亮前離開圍城,就此告辭!”
軍門常發出門,葉陸姐姐一肚子悶氣與誰發?呯的一聲,家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便報廢了。
……
圍城邊區小東區,三間巍峨的磚瓦房依鱗次櫛比的軍府而立,門前的地坪上一根雜草也沒有。
像一條巨龍,鎮壓四宇八荒。
鐵門和鐵窗戶黑不溜秋,它經歷了多少滄桑,有著多麼悠久的歷史。
軍門常發搖著羽扇,感覺好熱,他自從當了總督就越來越胖,還有這特熱的甲冑。
站在大門前的臺階上,見葉陸過來,招手示意。
葉陸衝他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常發溫和地責備道:“你倒是換身衣服再來,穿得像個花子似的,好麼?”
葉陸沒做聲,低頭走在前面,跨過大門進入堂屋。
屋內收拾得很乾淨,發光的青磚地,巍峨的大堂。
兩位鬚髮有些蒼白的老者,臨危正坐在兩把雕花大椅子上。
東邊一人微胖,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給人一種安全感。
西邊之人一臉嚴肅,眉宇英氣逼人,讓人明白什麼叫約束。
兩邊各有十把竹椅,此際早已坐滿了人。
一個個靜坐在那,就算是只有六歲的張二哈,圍城邊區第一小淘氣也筆正地坐著,失去了往日那調皮勁。
葉陸望了望,六歲到十八歲的全來了,足足有十九人。
剩下的再幾天前的徵軍中為了改變命運都去預備役了,預備役是最安全的,新兵的搖籃。
葉陸坐在大門角落裡的一條破板凳上,他們才坐下,軍門便來分發卷子。
一人發一份問卷,軍門然後飛快地記錄著,因為有的人是不認字。
葉陸跪在地上,伏在板凳上,一筆一筆地寫著,不時抓著頭髮,咬了咬筆頭。
卷子交到二位練氣士手上,成績很快出來了,王至優,宋茜優,連最笨的張燕也有三十七分!
大家偏著頭,把奇異的目光投向那個被二公子針對過的少年,充滿了疑惑。
軍門搖了搖頭,長嘆了口氣,才宣佈道:“智力檢測,葉陸三分。”
於是眾人眼光刷的一下,變成了鄙視與輕蔑。
葉陸心裡閃過一個聲音:“燁!表演成功!”
練氣士昊天道:“下面檢測練術的決定因素——根,東方長老一起吧,這樣快些。”
東方璵點了點頭,望著大家疑惑的表情,他解釋道:“根源在五級以上的,那有練氣術的價值。當然,根源越優異,淵源越深,術式的成就越高。”
二人起身,在地上劃了一個圈,沿圈撒上一些白色粉末。
拿出金木水火土五行靈珠,按天地五方擺好。
葉陸又見了那白、綠、黑、紅、黃五種顏色的水晶珠,有點熟悉。
他沒有辦法對抗這種感應檢測,也就談不上作假了。
他不敢確定他的根源到底怎麼樣,但絕對不是零!
但他一定不可以離開這裡,他還得去熵區!所以他很著急!
第一位檢測的,是王至和張燕,他們盤腿坐在圈內。
二位練氣士盤腿坐於圈前,雙手合十,運用靈力一道白光從中指發出。
王至身邊的白、綠二球閃著微弱的光芒,那黑球卻是寒輝奪目。
昊天起身笑道:“寒、溫、熱,又是水根,不錯,七級水根源。”
東方璵哈哈大笑道:“想不到這邊荒小村,還藏龍臥虎,張燕七級金根。”
昊天道:“新增兩個練氣外門弟子。”
軍門叫道:“第二組,葉陸和張二哈。”
“排隊測試。”
葉陸不想去,第一想法是想逃!
他也明白,逃無可逃!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得硬著頭皮上。
就像吃野苦菜一樣,沒人管你願不願意,沒人管你喜不喜歡,但必須狠心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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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有時候還沒得吃,只能餓肚子!
他沒有選擇的機會。
他盤腿坐好,練氣士昊天便開始發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