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
古玄獨自坐在書房內，房門緊閉，案上有丫鬟剛泡好的靈茶，還有一本攤開的書冊。
嫋嫋水汽從玉盞中升起，彌散在室內，古玄飲一口靈茶，只覺得沁人心脾，自家賣的廉價茶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老夫思前想後，認為計劃需要變通。”
“為何？”
昨夜與王莽商定的計劃，是伺機離開西門山莊，尋一江湖武士拜師。
待修煉到真力境後期，再四處遊歷，尋找進階罡力境的機緣。
倘若蒼天有眼，修煉大成，就找西門世家復仇。
至於復仇到何種程度，要看到時的修為和戰力，至少要擊殺西門棋。
就目前情況看，離開西門山莊不難，而古玄要以西門書的身份離開。
以此造成一種局面，西門書奪舍後，沒臉留在山莊，不得已外出修煉。
如此一來，避免西門山莊的追殺，日後復仇時，還能利用西門書的身份。
古玄之前袒露靈根潛質，讓僕人改變稱呼，能在短時間內被人議論，形成流言蜚語，起造勢作用。
到時跟貼身僕人闡明離開緣由，給西門舛留一封手書，再悄然而去，相信能達成目的。
因為王莽有要事相商，古玄就支開僕人，獨自待在書房，沒想到是變更計劃。
“西門舛的傷勢，比老夫預料的嚴重，若是一年半載的閉關，離開方為上策，可他閉關十年，你完全可以留在西門山莊修煉，待進階罡力境，再做定奪。”
古玄聞言，皺眉思量少頃：“前輩的意思，我是否被人奪舍，除了西門舛，別人都無法看破？”
“西門舛用相脈神光查探你的元神，世上懂此神通的修士，恐怕只有老夫和西門舛。”
“原來如此。”古玄飲了口靈茶，“前輩昨夜說過，以我的資質，無需丹藥也能修煉到真力境後期，既然如此，留在西門山莊始終有風險。”
“丹藥能提升修煉速度，西門舛長期閉關，對你而言，保命已不成問題，如何進階罡力境，才是修煉和報仇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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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玄沉吟：“昨夜前輩不願深談罡力境，莫非我日後的修煉進階有了轉機？”
“喚靈丹能提升罡力境的進階機率，喚靈丹越多，進階機率越大。數年之後，曦國的問道盛典，就與喚靈丹息息相關，以西門書的身份，能參與此盛典。”
“原來喚靈丹有如此功用。”古玄眉梢一挑，“何為問道盛典？”
“多說無益，徒增煩惱罷了，你小子不要事事刨根問底，老夫總不可能害你，儘快修煉到真力境後期，才是切身大事。”
“就依前輩所言。”古玄輕笑，“以妥帖身份蟄伏於仇家內部，光明正大地修煉，這也是復仇。”
……
書房外就是庭院，院中除了假山池塘，還有幾棵高大的梧桐樹。
某棵梧桐樹下的石桌旁，坐著四名貼身僕人。
楚可兩條手臂擱在桌面，雙手託著下頜，悶悶道：“少爺遭此大難，修為全無，咱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咱們只是下人，能做什麼？”荀東打擊，“只能好生侍候著。”
“少爺變了。”
荀西平時比較沉默，話語總是言簡意賅。
“你這根木頭，盡說些渾話，真是朽木。”楚可強烈鄙視，“少爺是奪舍之身，肯定面目全非了。”
“不是奪舍。”荀西望向楚憐，“你說。”
楚憐尋心思細膩，性情文靜，蹙了蹙秀眉：“私下議論少爺，不太好吧。”
“咱們這是為少爺著想。”楚可一揮小手，很著急，“嗨呀，你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楚憐緩緩道：“昔日的公子有些紈絝，卻不會囂張跋扈，仗勢欺人。”
“同意。”楚可笑得眉眼彎彎，“公子對咱們下人可好了。”
荀東側頭埋怨：“打什麼岔，還聽不聽了？”
“又沒說錯，你憑什麼說我？”楚可頂回去，“楚憐，繼續。”
楚憐無奈，續道：“如今的少爺沉斂許多，更加睿智，似乎……還有一股卑微感。”
“你胡說什麼，閉嘴啦。”楚可頓時不滿，“少爺資質極好，靈根極差，如此兩
極分化，心裡頭肯定受委屈了。”
咯吱一聲，書房的木門開啟，古玄舉步而出。
“你的出身比較卑微，完全扮演西門書，還需要時日磨合，多注意言行，盡量少露面。”
腦中迴盪著王莽的叮囑，古玄笑道：“你們的毀謗，本少爺都聽到了。”
四人連忙站起來，荀東吶吶道：“少爺，小的沒有毀謗。”
楚可委屈道：“奴婢是為了少爺著想呀。”
楚憐柔聲道：“少爺沒有生氣。”
“還是楚憐聰慧。”古玄信步走來，“楚兮兮去採購衣物和泡澡藥材，衣物選擇暗色，多備幾套勁裝，苟東西隨本少爺去藏道閣。”
楚兮兮指孿生姐妹，源自“可憐兮兮”。
西門書的衣物偏大，古玄不合身，索性全換掉。
西門書性情紈絝，古玄不想刻意扮演，只能逐步改變，潛移默化。
……
藏道閣就是西門山莊儲藏修煉資源的閣樓，距離道場不遠。
路上的僕人見到古玄，依然會行禮，態度卻不像之前那般恭敬，還會揹著他指指點點。
看來自己的靈根潛質已在山莊內傳開，可惜這步棋派不上用場。
“若有時機，你小子需要立威，依西門書的性子，縱然落難，也不會窩囊。”
古玄表面不動聲色，暗自尋思王莽的話語。
藏道閣有三層，一層存有武士的修煉資源，二層是修士資源，三層收藏珍稀資源，布有陣法。
荀東推開閣樓一層的大門，古玄昂然而入，兩僕人跟著進去。
閣樓不遠處，兩名鬼祟的僕人正在掃地，目光不時掃向藏道閣。
古玄進門後，那名長相猥瑣的僕人道：“少爺所料不差，西門書果然前來領丹藥，你快去告知少爺，我進去盯著。”
“小心點，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西門書不好惹。”另一僕人叮囑一句，放下掃把離開。
“哼，西門書連修煉資源都被減少，哪敢像以前那般囂張。”
猥瑣僕人不以為然，擱下掃把，走向藏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