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在蒲團上，古玄鄭重問：“前輩，距離兩年之期還有多久？”
王莽顯然有暗中算日子，很快回應：“從你閉關算起，約莫四個月，呂彪所說的兩年，顯然要早些。修煉念力與資質關系不大，要看靈根潛質。”
古玄面露苦笑：“以我低劣的靈根潛質，多久能煉出念力？”
王莽沉默少頃：“中等潛質靈根，通常是半年，就你的潛質，至少一年。”
古玄若有所思：“那我不如現在出關，為問道盛典多做些準備。”
“正當如此。”王莽贊同，“迄今為止，你才修煉了三年，西門舛需要閉關十年，即便有所提前，相差也不會太多，你有足夠時間進階罡力境。”
古玄目露精光，神色堅定：“問道盛典對我至關重要，能否進階罡力境，全在此一搏，不容有失。”
王莽緩緩道：“若無其它變數，參照往年的問道盛典，以你如今的戰力儲備，足以應付。”
古玄掏出伏生袋：“但願小晴能夠進階。”
王莽斷言：“兩年都未到，沒那麼快。”
古玄握住伏生袋，真力一貫，靈鶴果然沒有現身。
王莽分析：“老夫所料不差，小晴還在沉睡，以其傳承血脈，若僅吸收沸血丹丹力，無需如此長時間，必然在衝擊境界。”
古玄收起伏生袋：“若小晴遲遲無法甦醒，問道盛典時，就少一臂助。”
王莽寬慰：“小晴之前就有二品巔峰修為，激發出傳承血脈後，才能駕馭血脈之力。此番有沸血丹輔助，以血脈之力強行進階，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
“但願如此。”古玄灑然一笑，站起來扭動筋骨。
……
荀東坐在庭院石椅上，愜意地翹著二郎腿，口哼小曲，悠然品茶。
“少爺出關了。”
見到古玄開門出來，荀東反應甚快，連忙站起，含笑招呼一聲。
古玄沒有回應，只輕點下頭，一直凝視遠處。
以他如今的境界，能輕易看出荀東的修為，赫然已進階真力境。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自己看得更遠，聽得更清。
王莽道：“這是真力境後期的特有狀態，待你修煉出念力，就能細察入微。”
荀東見古玄站著不動，以為少爺對自己的閒散不滿，不禁撓撓頭。
古玄反應過來，連忙揮手：“愣著作甚，速速命人燒水，我要泡澡。”
“好咧。”荀東如逢大赦，逃也似的溜走。
……
“何時進階的？”
水氣如霧，古玄舒服地泡在藥湯裡，只露出一顆腦袋，枕在大木桶邊緣。
荀東坐在旁邊的小凳上，聽到古玄發問，先是一愣，隨即驚喜道：“少爺能看出小的修為，莫非已進階真力境後期？”
古玄微笑：“以本少爺的資質，進階是必然，只是尚未煉出念力。”
荀東振奮道：“少爺閉關期間，楚兮兮和小的相繼進階真力境，總算沒有辜負少爺的栽培。”
“大善。”古玄面露滿意之色，“閉
關近兩年，山莊應當有不少大事。”
“確實，容小的一一道來。”荀東點下頭，“少爺閉關不久，楚憐就傳來一份訊息，蘇姑娘歷練途中，居然被一位法力境的光頭大能收為徒弟。”
古玄不由想起與蘇斐翻雲覆雨的情景，口中卻明知故問：“哪位蘇姑娘？”
“就是蘇斐。”荀東興致勃勃，“此事在山莊傳為美談，至今還有人議論，更湊巧的是，那位光頭大能還擊殺了西門傑。”
古玄轉移話題：“蘇斐似乎和湘姐一起歷練，可有湘姐的訊息？”
荀東仔細回憶：“湘姑娘自打那次出門歷練，就沒有再回莊，據說是留在洛水派分支修煉。”
古玄撥弄水花，若有所思：“還有何訊息？”
荀東彙報：“西門磬在半年前出關，沒能進階罡力境，前些日子還和西門豪前來拜訪少爺，據小的觀察，兩人走得挺近。”
古玄面露冷笑：“西門豪失去西門傑，必然會想方設法拉攏西門磬。”
荀東續道：“不久前，飛少爺也來過，叫小的轉告少爺，出關就去找他。”
……
時值仲秋，日光暖和，清風送爽，古玄獨自走在石徑上，如閒庭信步。
見到消失快兩年的書少爺，路上的下人除了恭敬行禮，更多的是驚奇。
飛花院大門洞開，門口沒有見到下人，古玄自個走進去，如入家門。
一位打掃落葉的丫鬟見到古玄，竟然直接愣住，好半晌才縮了縮小腦袋，怯生生問：“你找誰？”
古玄瞅著面生丫鬟，覺得有趣，就雙手負後，兇巴巴大喝：“快叫西門飛滾出來，本少爺今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受到驚嚇的丫鬟丟下掃把，邊跑邊喊：“少爺快出來，院子裡有個惡人。”
西門飛在書房作畫，聽到動靜，連忙擱下毛筆，疾步奔出，遙指著古玄，揚聲大喊：“好你個西門書，一來就大呼小叫，小白是新來的，你可別嚇她。”
書房門沒關，古玄仔細打量西門飛一眼：“區區真力境中期修為，還有閒工夫作畫？”
“唉，進來再說。”西門飛輕嘆一聲，“小白，速速泡來兩盞靈茶。”
也不知小丫鬟有沒有聽到，壓根都沒回應。
西門飛轉身關上書房門，將古玄帶到客廳，兩人相鄰而坐。
古玄再次打量西門飛一眼，雙目微眯：“兩年不見，飛弟不僅長高一截，心境似乎也有了變化。”
西門飛緩緩道：“形勢不由人，蘇斐轉拜大能修士為師，湘姐執意留在洛水派，一下少了兩人，我與爺爺一合計，索性不參與問道盛典，多蓄積真力，來日方能厚積薄發。”
古玄還是希望西門飛與西門豪爭鬥：“西門豪也失去了西門傑。”
西門飛沉聲道：“可西門豪又拉攏了西門磬，那廝一出關就和我作對，大半丫鬟被他收買，一氣之下，索性將丫鬟全都換掉。”
古玄及時表態：“還有我支援你，怕他們作甚？”
西門飛糾正：“我豈會怕他們，一時隱忍罷了，來日方長，且走著瞧。”
古玄適可而止：“說說莊內的大比一事，書香院下人對此不是很清楚。”
起先被古玄嚇跑的丫鬟走進來，端著兩盞靈茶，踩著小碎步，扭扭捏捏，腦袋幾乎垂到胸前。
古玄玩心大起，故意清了清嗓子：“喂，端穩點，靈茶溢位來了。”
小白慌忙一瞅，茶盞穩如磨盤，氣憤道：“哪有？瞎說！”
古玄擠眉弄眼問：“從哪撿來的，這般討喜。”
西門飛嘿嘿一笑：“一位家族武士孝敬的。”
小白放好茶盞，抱著托盤，壯起膽子，朝古玄輕哼一聲，撒腿就跑。
西門飛輕咳一聲，繼續方才的話題：“書哥對問道盛典知道多少？”
古玄搖搖頭：“我昔日從不關注，所知不多。”
“曦國的千秋福地源遠流長，種有許多靈藥，包括煉製喚靈丹的三味主藥，所謂問道盛典，就是進入千秋福地採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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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飛稍微停頓，飲了口靈茶，繼續講述。
“千秋福地被風水大陣封鎖，裡頭自成空間，平時完全封閉，每隔二十年才開放一次，只有真力境修為能安然進入。”
西門書對問道盛典所知甚少，古玄剛剛出關，尚未向王莽請教，當下問：“每次問道盛典，都有幾人進入千秋福地？”
西門飛早期想參與問道盛典，詳細瞭解過，脫口而出道：“每次都是三百人，大曦皇朝八十人，三大道宗各四十人，四大世家各二十人，還有散修和江湖武士，也是二十人。”
古玄恍然：“看來山莊大比，就是選拔採藥者。”
“正是。”西門飛點下頭，“聽聞弛老祖此次分給旁系的名額，只有區區五人，可以預見，山莊大比必然十分激烈。”
古玄雙目微眯：“山莊大比何時舉行？”
“三個月後。”西門飛摸了摸下巴，“憑書哥的戰力，還不手到擒來？此番閉關，是否修煉出念力？”
“只進階後期。”古玄飲了口靈茶，“其他道苗都有誰參加？”
“尚無確切訊息。”西門飛挑眉一笑，“道苗寥寥數人，倒也不難揣摩。”
古玄對其他道苗的近況不甚了解，因而沒有回應，只注視著西門飛。
西門飛道：“半年前離莊歷練，我曾去過洛水派，湘姐親口表明會參與。兩位外姓道苗若想進階罡力境，問道盛典是唯一途徑，必然會參與。西門磬處境亦然，沒理由不參與。”
“西門豪呢？”
古玄忽然想起西門豪已有一顆喚靈丹，加上山莊供給一顆，進階無憂。
西門飛沉吟：“以他的靈根潛質，一顆喚靈丹把握不大，按理不會錯過時機，可我沒打算參與，他有可能也不會去。”
“此言有理。”古玄贊同，“那些旁系武士，我不放在眼裡，山莊大比最大的對手，應當是西門磬。”
“西門磬年過三旬，長年在外歷練，戰鬥經驗毋庸置疑。”西門飛停頓，“西門豪多次提過要與你一戰，不得不防。”
“是理。”古玄眯著雙眼，精光內蘊，“西門豪不用參與問道盛典，也能參與大比，與我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