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做事，莫要辜負了朕對你的期望。”
溫言安撫了幾句，姬天行似有意似無意的瞥了祁陸一眼，像是剛剛想起來一樣，隨意的問道：“這靈符，你準備賣多少銀子？”
銀子？
祁陸不停地搖著頭，這種高階貨色怎麼能用銀子來衡量呢？有價無市啊！賣銀子的話，那還不虧到姥姥家了！
“就以‘五感明心符’這類的靈符來說，臣準備十枚靈石一張。”
此話一出，氣氛都不由得凝滯了。
姬天行仔細的看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一朵花來。良久之後，才重重的吐出一個字：“滾！”
氣息悠長，連綿不絕，猶如滔滔江水之奔流浩蕩；又似萬馬奔騰而過，呼呼啦啦連成一片……
總之就是一句話：“你在想屁吃！”
祁陸都無奈了，據理力爭道：“這類靈符，臣可是獨家寄賣給平天府，當然今後鎮魔司也會配備，但除去這兩家，臣可是不準備再賣給其他修煉者了……”
“身為啟國之棟樑，這是應當的，難道你還想拿去資敵不成？若是如此，朕第一個不饒你。”
應當的，應當的……
神特麼應當的！你擱這兒跟我玩呢？
我不要做什麼國之棟樑！我要賺錢……呸！我要賺靈石！
祁陸苦著臉正想開口，卻被姬天行搶先一步，說道：“三枚靈石，不能再多了。”
“五枚，不能再少了！”
“你當朕的養心殿，是菜市場不成？還是說你當靈石是這麼好開採的？另外每一枚靈符，再給你添補十兩銀子，就這樣吧。”
十兩銀子？
祁陸萬分不情願的還想說什麼，姬天行卻眼睛一瞪，“將儲物袋歸還給朕！”
“別介啊！臣答應了就是。”
祁陸一手捂住了腰間的儲物袋，生怕對方給搶走，那目光之中滿是警惕。
什麼？
這東西本就是皇帝的？
到了自己手裡的東西，可不就是自己的麼！再說了，這又不是偷搶而來的，憑本事收的禮，為啥要還回去？
三枚靈石外加十兩銀子……
有得賺有得賺！
他其實只是想一枚靈石就賣出去來著，既然皇帝這麼大方，祁陸也就不再扭捏，敬謝不敏了。
薅皇帝的羊毛，他是半分愧疚都沒有。
總不能白給你當槍使不是？
商量好了價錢，養心殿之中再次恢復了安寧。姬天行轉換話題道：“年節將至，會有明宗來人，收取今年的歲貢，你如今尚且兼著禮部主事的位子，到時候就由你接待吧。”
歲貢？
祁陸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並未推辭，拱手沉聲道：“遵陛下旨意。”
如今修煉界得勢，名義上庇護著所處的凡俗國家，實際上每年屁事不幹，名正言順的就要取走國家的貢品，一點都不覺得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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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明宗這等啟國之內實力最強的宗門，其實對於啟國來說只有百害而無一利。說句不好聽的，即便是啟國滅亡了，總歸還是有其他國家佔據，到時候照樣會給他們交歲貢。
說到底，國家朝堂的生死，他們並不在乎，也懶得在乎。
可即便如此，明知道這是一個巨坑，他們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跳進去，並且每年都要跳一次。
不想跳？
可以啊，沒問題，
洗乾淨屁股等著對方集結全宗門之力，打上門來就是。
你若是覺得你能撐得住，完全可以試試。
對於歲貢這件事情，祁陸也從九皇子的口中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的是，擔子竟然會落到自己的肩膀上。
會會那些修煉者也好，話說他自從轉世以來，還真沒見過哪怕一個‘名門正派’的修煉者呢。
“到時不必太過拘束，卻也不可失了禮數。等你回去之後，自會有官員教你該如何做，不必有心理負擔。”
姬天行難得在一件事情上囉嗦了這麼多，眼眸深處有疲憊之色閃過。對於‘歲貢’這件事情，一直讓他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這世道，當皇帝都當的如此憋屈，也是沒誰了。
在這種情況下，祁陸也不好多說什麼。安慰對方吧，有點逾矩了，況且他並不認為皇帝需要安慰。可不安慰對方吧，又總覺得心裡不爽利。
他也想罵一句：去特麼的歲貢！
但想了想，還是別標新立異了。畢竟那陳炳仁還在這裡失魂落魄著呢，萬一自己的言行被他‘不小心’傳出去的話，那麼想必會再次在京師之中掀起輿論風暴。
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完成迎來送往，也就行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
就讓皇帝自己個兒頭疼去吧。
臨離開養心殿的時候，陳炳仁的目光之中難掩憤怒之色，看著正談笑的兩人，怒哼一聲，轉身拂袖離去！
得趕緊的去找書院爹爹商量商量啊，您兒子都被欺負成這副模樣了，爹爹救我……
“上次言說春意樓的事情了結之後，請你飲酒的，今次正好，走走走，去我家添置幾個小菜，共飲一杯！”
曹峰看了一眼陳炳仁離去的背影，搖頭輕嘆了一聲，卻也沒多說什麼。反手拉著祁陸，整理心情之後，熱情的提出了邀請。
“這……某還想……”
“想什麼想？不給老哥面子不是？你不是與二皇子交好？要知道在轉為文職之前，某也曾隨著二皇子衝過戰陣，算得上半個門生，怎的瞧不上老哥我？”
得！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本想回去畫符的祁陸，也只得苦笑搖頭，被他拉扯著去了家中。
曹峰的家並不是很大，兩重院落，加上僕人婢女，家中不過二十餘人，雖然庭院不大，卻有種生活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似那深宅大院，走上一時半刻都幾乎見不到一個人影。
“咕嚕~~哈！”
碰杯之後，曹峰爽快的抹了一把嘴角，笑著開口道：“老哥我這輩子沒有佩服過幾個人，衝鋒陷陣從無退縮的二皇子算一個，你祁陸也算一個。
方來京師，就敢膽大包天的當朝呵斥文武臣子……”
說著，曹峰不由得伸出大拇指，用力比劃了一下，“當真快意！”
祁陸靦腆的笑了笑，拱手謙虛道：“這都是某應當做的。”
“哦？”
曹峰瞠目結舌的瞪了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就憑著這股不要臉的勁頭，都是大有可為，大有可為啊！啊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