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勝接過冰球,順手交給一邊的士卒,安排他們找個大缸裝進去,想了想,道:“整完軍,正好要派人回大林島一趟,到時候這些東西一起送到大林島上,順便帶送點島上緊缺的東西回去,孵化的任務,我計劃交給阿水。”
藍月點了點頭:“現在小柔閒著也閒著,不如讓她也過去,她的寒冰術法不弱,可以保證雕血不壞掉,雕卵還是早點孵出來,屆時先以雕血餵食,小家夥應該能長得很強壯。”
兩人商量了片刻,謀劃妥當,便帶著眾人向營內走去。
被田勝打翻在地的皇固,見識了這些人和青翅雕的龍爭虎鬥,又有知情人告訴了他,被他攔下的青年就是營主,此時只感覺羞愧萬分,他雖然有些自大,骨子裡卻不是那種沒氣節的人,自己犯的事,那還是要認的。
認錯要端正,捱打要立正,皇固這麼想著,見田勝走近,紅著臉,梗著脖子,推金山拜玉柱單膝跪倒,拱手道:“卑職有眼不時泰山,請將軍責罰!”
田勝見皇固身後跟著的那些人,跑掉的沒幾個,大多數都隨他一起請罪,作為一名軍人,田勝自是知道這有多難得,倒是對皇固有些另眼想看,只是皇固那恃強凌弱的做派為他所不喜。
藍月神情漠然,似乎與己無關。
死道友不死貧道,田勝心念一動,開口道:“你既知錯,即日起,卸百夫長一職,為一什長,可有怨言?”
“屬下絕無怨言!”皇固大聲回道。
“今後不可欺凌戰友,謹慎做人,用心做事,你且去吧!胖陳,擂鼓升旗!”
“諾!”胖陳聞令,健步如飛向營東校臺走去,咚咚咚敲響了戰鼓,隨後將田勝的大旗掛到了旗杆上。
新調來的士卒聽到鼓聲,歪歪扭扭地從各處走出,站到校臺下,這裡一堆,那裡一夥,沒一點樣子。
田勝見識過他們的作風,沒有半點意外,面色如常地登上校臺,看著底下雜亂的人群,朗聲道:“本將田勝,添為拔山營營主,初次見面,可能大家不知道我的規矩,現在我令你們,百息內,迅速披掛列陣整齊。竹三,計數!”
田勝的話經內力傳出,響徹全場,底下眾人安靜了片刻,接著便徹底亂成一片,機靈的,立即拔腿跑向營房,翻找缺少的東西,桀驁的,嘴角含著一絲冷笑,不慌不忙隨意響應一下,而那些已經披掛整齊的,則開始找地方站好。
“一、二、三……”竹三一息一數,不緊不慢。田勝向胖陳點了點頭,胖陳一臉獰笑地走了下去,帶走了四十名人魔戰士。
百息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任何經過訓練的士卒,百息內絕對能夠完成田勝定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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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百息一過,校場上竟還有一半的人在四處亂跑,列好陣的,大多數也是無精打采。
田勝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轉到臺下候著的胖陳見狀,手中軍棍一指,四十名將手中兵刃換成軍棍的人魔士卒立即從校臺後衝出。
“殺!殺!殺!”
人魔士卒整齊的喊殺聲嚇了眾人一跳,隨後便見人魔士卒分為兩隊,一左一右向還在混亂的人群圍了過去。
不少人見狀眼含不屑,這校場上可是有四五百人還亂著,你這四十來號人能幹嘛?不就是嚇唬嚇唬我們!
但這些人想錯了,胖陳見手下士卒到位,軍棍一舉,不假思索大喝道:“給我打!”
一眾人魔士卒如猛虎下山,手中軍棍亂舞,劈頭蓋臉朝沒站到佇列中的人打去,一時間場內哭爹喊娘,被打之人抱頭鼠竄,本來混亂的場面變得更加混亂
有些自恃武藝高強的桀驁之輩,挨了兩下,火氣上頭,竟拔出兵刃反抗起來:“草,敢打老子,老子跟你們拼了!”
這些人魔戰士,至少都有勝任百夫長的實力,見有人膽敢反抗更是興奮,身上若隱若現的黑色霧氣都濃厚了幾分,手中軍棍揮得越發用力,將那些反抗的一個個砸得倒地不起,像拎垃圾一樣拎出場外扔到一邊,而後又提著棍子打了進去。
那些還在亂跑的人見人魔戰士勢不可擋,頓時驚慌起來,有人站出來大喊道:“兄弟們,姓田的不讓我們好過,我們難道任他胡作非為?反了!反了!我就不相信,他能把我們全殺掉不成?”
田勝聽到這話,抬眼看去,正見一名壯漢,滿臉兇悍之氣,穿著一身百夫長衣甲,身後片刻便聚起了近百人。
反,有反抗、反叛之意,不管是哪種反,都是軍中大忌。
這人打著法不責眾的小算盤,卻不知道田勝對所謂的法不責眾根本不屑一顧。
胖陳看了看田勝,見田勝點頭,攥了攥手中軍棍,向那兇漢喊道:“小子,胖哥就喜歡你這樣的,來,咱們親近親近!”
說著,整個人如炮彈射出,直奔兇漢,沿途之人全都一棍擂倒,竟無人能阻胖陳分毫。
那人見胖陳來勢兇猛,知道依靠自己抵擋不住,大吼道:“列兵字陣!給我打回去!”
兇漢身後之人亂七八糟開始列陣,親近他的人反應倒還算快,那些和他不熟的卻遲疑了一下,等胖陳殺到,百餘人中參與列陣的,僅有三十來人。
一柄戰戟被軍陣凝出,看起來有些虛幻。這些反抗之人心裡的恐慌直接影響到軍陣的威能。
戰戟朝胖陳斬來,胖陳怡然不懼,若組陣之人心念堅定,倒是能阻他一阻,如今這戰戟虛有其表,胖陳簡直看都懶得看一眼。
只見胖陳魔元一轉,全身被一層黑色毫光覆蓋,直接向戰戟撞去,一撞之下,戰戟寸寸斷裂,而胖陳卻分毫無傷。
幾乎同時,兇漢的軍陣被胖陳撞得齊齊倒退一步。
胖陳得勢更不停手,舉棍一棍砸碎軍陣上用來防禦的一層青芒,左右挑擊,將擋在面前的士卒挑飛,直接殺到兇漢面前。
那兇漢本是養氣初期好手,按理說,只要有些功勞,就能當上校尉,如今和皇固一樣,只是個百夫長,那必然是得罪了上官,不服軍令,但他與皇固不一樣的是,皇固知錯能改,這人卻要一條歪路走到黑。
兇漢見胖陳殺至,一股狠氣油然而生,怒喝連連,手持一杆大戈向胖陳擊來。
胖陳哈哈大笑,這兇漢和他硬碰硬,簡直是自尋死路,當下一棍敲在戈杆上,直接將兇漢的大戈打得倒
飛出去。
兇漢的大戈脫手而出,兩個虎口被震得鮮血淋漓,倒吸一口涼氣,來不及再做抵抗,就被胖陳一棍打在胸前,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被兇漢收攏的士卒見狀,哪敢停留,瞬間作鳥獸散,胖陳施施然提著兇漢走到場外,正要向田勝覆命,卻聽田勝淡然道:“扔出去,永不錄用!”
如今田勝手下根本不缺一個養氣初期,留著這種蠻頑之人有害無益,兇漢敢聚兵鬧事之時,結局就已經註定。
場中眾人紛紛膽寒,除開被扔出營門的兇漢,場邊被打倒拎出的人,已經有近百個,其餘還沒站入佇列的,或多或少也挨了幾棍子。
人魔士卒下手也有分寸,最多將人打暈打痛,破皮的很少,斷骨的更是沒有,否則現在倒下的根本不止這麼點。
畏懼心一起,腦袋就清醒了,士卒們再也不敢亂來,老老實實找個地方站好,原本就站好的人,更是軍容一肅,昂首挺胸不見絲毫動彈,才幾息時間,整整齊齊的方陣便出現在田勝面前。
全場鴉雀無聲,胖成收隊,帶著人魔戰士列陣在隊伍最前方。
田勝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看來大家已經知道我的規矩了,很好!現在,年滿四十的,不足十四的人,出列,站到校場左側。”
田勝的笑容在這些新下屬眼中簡直和魔鬼的微笑一樣可怕,符合條件的人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即出列到校場左側列隊。
出列的有近兩百人,超過了田勝的預期,其中甚至有好幾個已經滿頭白發,還有些乾脆就是小孩子,衣甲鬆鬆垮垮,軍帽直接將大半個臉都蓋住。
看著這些人,田勝才回想起呂亢當初說起各部給他調撥人手時,臉上浮現出的那縷奸詐究竟是何意味。
各部調來的人手不足九百,加上胖陳等人,再減去這些老幼,只剩下七百八十多人,大林島上的青壯倒是有兩百來人,但若全部抽出,大林島也就廢了,上面的老弱婦孺也活不下去。
補充人手的事還要從長計議,下面這些老幼卻需要立即安排出路。
“你們這些適齡者,本將擬編為兩校,百夫長竹伯俞、陳匡暫代校尉。”
竹三、胖陳得令,走到方陣前方,一左一右,將方陣一分為二。
“年長及年幼者,已有軍籍,本將也不會趕你們走,做那天怒人怨的事。本將食邑大林島,也就是亂樟島,有足夠的地方容納你們和你們的家人,如果繼續追隨本將,便搬去大林島,改軍為民,今後每月仍發放一半餉錢,不願追隨者,可以自行離去!”
兩百來老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有七八十人出列,解下衣甲,放下兵器,走出了營門。
大林島太過貧窮,有人願意拿著一半餉錢作為田勝治下之民,試著在大林島生活,自然就有人不願意,田勝也不強求。
至於發放一半餉錢,是田勝深思熟慮的結果,吸引人到大林島太難,不這麼做,這些老弱及其家人怕是不會願意搬過去,何況其中不少人參軍就是為了養家餬口,一旦剔除出軍隊,又不給些補償,他們的生活將難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