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媛媛說的洪九,真名叫洪永利,是個富三代,家裡十分有錢。
高中時,宋媛媛的父親教過洪九兩年,這人不怎麼好學,在學校裡到處惹是生非,起初礙著洪家的面子,也沒人敢把他怎樣,直到他落在宋父手裡,著實是吃了兩年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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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段時間,洪九和幾個老同學,突然登門,說是來拜訪老師,感謝宋老師當年對他的敦敦教誨,讓他也能考上好大學,拿了文憑。
那天,別人來,都是拎點水果,營養品什麼的,洪九卻抱著個陶罐子,說是古董,這一堆禮品裡,數他的最貴。
可宋老師不懂收藏,只以為洪九又在戲弄他,留幾人吃了飯,飯後幾人離開時,宋老師就把那些禮品都給他們拎上了,一樣沒留,唯獨洪九這破罐子,他懶得推搡,就扔在角落裡,很多天以後,才想起,弄了點銅錢草栽上。
宋媛媛跟我說這事的時候,氣的臉都快綠了,卻也沒說去找那個洪九算賬什麼的。
看樣子,即使這陶罐子差點害死她兒子,她也還是不想招惹那個洪九。
洪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又是否家大勢大,我倒是不感興趣,但我想知道,洪九是從哪兒得到的這陶罐,以及他家裡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陶罐子。
所以我問宋媛媛,能不能讓她父親抽時間帶我去一趟洪家。
宋媛媛明顯很是為難,跟我說,她父親很不待見那個洪九,那天洪九來她家裡吃飯,她父親對別人都一臉慈和,唯獨跟洪九說話的時候,沒什麼好臉。
若是宋媛媛以孩子的安危來說這事,她父親肯定是願意去的,但宋媛媛也不想她父親糟心,所以還是拒絕了我。
不過,她將那個陶罐給我了,說這種要命的東西,就算是古董,她家也不要了,讓我可以藉著還陶罐的理由,去洪家看看。
離開宋媛媛家,我拎著那陶罐,和老瞎子走在小區裡,這老騙子還在嘀咕,“這可不是啥好主意,就這陶罐子,這邪門兒,拿到洪家去退貨,人不得當咱是去鬧事兒的?”
我聽老瞎子那犯慫的語氣,忍不住問道,“你也知道洪家?”
聞言,老瞎子莫名其妙道,“你這人真是奇怪,那洪九的名氣可不小,在古董街鮮少有人不知道他,還有他爹,洪百昌,那是奉天市的首富,你在這條街上混,來奉天城裡闖,就沒事先打聽過?”
我搖頭。
老瞎子忽然一嘆氣,又說道,“也對,你這張嘴,也就辦事的時候好使些,平時讓你跟人套個近乎,比登天還難。”
我沒作聲,到小區的綠化帶旁,將那陶罐裡的水都倒了出去。
又跟老瞎子往街上走,可經過轉角那路燈的時候,老瞎子忽然拽了我一下。
我見他不走了,回頭,就見這老騙子手裡拿著墨鏡,神色古怪的指了指地上。
那地上是我和老瞎子的影子,但在他那影子後面,還有一團薄霧似的東西,若不細看,那東西就像走路時會帶起的塵土,並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我只瞧了一眼,也沒當回事,跟他說,“那是煞氣。”
聞言,老瞎子那臉頓時更難看了,急道,“煞氣?我身上有煞氣?”
我看他害怕,只好繼續道,“這可能是你父母,或是孩子的血脈之氣,人死之後,這煞氣瀰漫出來,會受相同血氣的吸引,依附在血親身上,一般情況下,是無害的,就算煞氣重了一些,頂多也就是像宋媛媛那樣,會在夜裡做夢,夢到過世的人罷了。”
“這真不會有事?”老瞎子還是害怕。
我只能再次跟他篤定道,“某種意義上來說,近親的血脈之氣,不止不會殘害血親,還會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你身上這煞氣不重,沒事的。”
老瞎子聽我這樣說,似乎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身上那煞氣,在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也是真的沒什麼害處,不過,好處也沒有。
因為他身上那煞氣很弱,能起到的保護作用自然也很小。
像我給劉曉芸的那個玉墜,裡面有周明書的死靈之氣,那就是一件極強的護身法器了。
只要劉曉芸戴著,一般煞氣,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我和老瞎子到街邊,各自打了車,分道揚鑣。
回家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想那紙人的事,有點搞不懂,它若是想看這陶罐裡有沒有我爺爺的靈氣,直接附在宋媛媛或是她父母的身上,去宋家去看看,對它來說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
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繞這一圈?
還是說,它起初並不知道宋媛媛家裡有這陶罐?
那它又為什麼去管唐正的閒事?
想起那紙人把塑料模特里的黃符捲成很細的紙卷兒,夾在腋下,費力奔走的樣子,我忽然想起,那紙人是在寧芳找我問過唐正的事之後,才出現在豐源百貨的。
難道,那小東西之前一直在監視我?
是因為我要去豐源百貨平事,它才提前過去檢視。
可它為什麼要盯著我?
是知道我是詭面先生的後代了?
思忖間,計程車到了地方,我下車給了錢,快步進了巷子口,回家找出剪刀,忙活了大半宿。
直到後半夜兩點才睡覺,第二天一早,我就拿著那個陶罐,去古董街等老瞎子了。
老瞎子照樣是八點多過來的,看樣子昨夜沒睡好,臉上也掛起了黑眼圈,見我氣色倒是好了很多,他沒好氣兒的問我,“那個唐正還欠咱五萬塊錢,還要不要?”
我還以為他是讓那煞氣嚇得睡不著,合著是在惦記那些錢,怕唐正賴賬。
我跟他說沒事,等唐正出院再說這事,他不敢賴賬。
老瞎子這才放心似的,一眼看到我手裡還拎著那陶罐子,又問我,“你擺攤兒,咋還帶著這東西?那人頭還在裡面?”
經過一夜,我給老瞎子開的眼已經失效了,此時在他看來,我手裡的陶罐,就是空的。
然而那顆蓬頭垢面的頭顱,還靜靜的待在陶罐裡。
我聽他問,也沒回答,只問他認不認識洪家,讓他帶我去洪家瞧瞧。
老瞎子死活不去,我倆正站在街邊說這事兒,寧芳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問我唐正咋了,說她今早來上班,到了地方才發現門沒開,問過同事,聽說唐正住院了。
這件事,寧芳也算是半個事主,畢竟一開始就是她找的我,我只好又將那些事跟她說了一遍。
寧芳思來想去的,站在街邊愣了好一會兒,才走。
老瞎子嘖嘖搖頭道,“依我看,這寧芳是沒戲了。”
“這姑娘本來也不想有戲,沒戲豈不是更好?”我不在意的說著,拿了五百塊錢給老瞎子,淡聲道,“帶我去洪家。”
老瞎子瞅了瞅那五百塊錢,像是想拿,但他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梗著脖子,拒絕道,“不行,那洪家人不是好得罪的,我不去,你也別去!”
我見他不為所動,又加了五百。
老瞎子正跟我說這不是錢的事,身後忽然有人問了句,“要去哪個洪家?”
我回頭,就見姜凱朝這邊走了過來。
老瞎子頓時沒聲了。
我只好跟姜凱說,“是洪百昌家,我這有個陶罐子,要還給他兒子,洪九。”
姜凱瞅了瞅我手裡的陶罐,又問道,“只是還個罐子?我可以幫你帶過去,正好要去洪家,辦點事。”
“不只是還東西,我還有事要問洪九。”我淡聲回了句。
姜凱似是覺得我有些去者不善的意思,不禁皺眉,猶豫了片刻,才說,“那你跟我一起去?”
我一聽,這門路送上門了,也沒拒絕,留老瞎子一個人擺攤,就跟著姜凱出了古董街。
到街口,我才發現,要去洪家的其實不止姜凱一人,他還帶了幾個夥計,一共兩輛車。
上了車,姜凱拿出貼身攜帶的黃符給我,還勸了句,“洪家最近有點亂,你那事如果不急,儘量沉沉再說。”
他真以為我是上門找茬兒的。
我也沒解釋,將他那護身符重新描繪一番,注入生氣,還給他,淡聲道,“你去洪家,帶著夥計,像是去打架的。”
姜凱一怔,似是有些鬱悶,說他這是受人之託,借點人手過去,幫忙辦事的。
還跟我說那洪家前些日子,好端端的要遷墳,結果挖出了一口青銅棺。
現在那棺材橫在墳地裡,挪也不是,不挪也不是,都在墳地晾了好幾天了,東北這邊的先生術士摺進去好幾個,就連柳家那老當家的,前些天也折在了這青銅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