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楚子嫿問的一愣,立時繃緊了神經。
楚子嫿見我冷著一張臉不說話,又走過來,湊近了,端詳了我好一會兒,才說,“你緊張什麼,就算真畫了,我肯定也不會拿到畫館去展覽,那畫裡又不是只有你自己。”
聞言,我蹙眉問她,“那你到底畫沒畫?”
“你猜。”楚子嫿一笑。
這楚姑娘的性格,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我當時還真不能確定,她到底有沒有把那種夢都畫出來。
見我臉色越發難看,楚子嫿就是吊著我胃口,不承認,也不否認,只看了眼時間,說,“不跟你聊了,我得走了。”
我問她去哪兒?
她又不情不願道,“當然是去找那姓方的,我現在是人花錢僱的藥師,收了錢,自然要給他治病,針灸、煎藥都是我的活兒。”
聽她提起方之鏡,我有些意外,皺眉道,“他還在奉天?”
楚子嫿點頭,卻是說,“他來這邊,本就是有人請他過來平事,只是被柳家橫插一腳,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那主家的事兒還沒辦,他自然走不了。”
我卻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柳相天現在認定了柳家墳那赤蛇是方之鏡弄死的,若是讓他知道方之鏡還在奉天,他八成得連夜趕過來,找方之鏡算賬。
我思忖著,將這事說給楚子嫿聽,她卻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說她只收了醫治腿疾的錢,所以只負責方之鏡的腿能不能走路,至於人的死活,不歸她管。
還說方之鏡要是死了,她就不用整日跟著這個,斷了腿,還到處跑的患者,東奔西走了。
說完,她轉身往外走著,又唸叨,讓我也別管這兩家的閒事。
我不作聲的跟著她出了屋門口,到院子裡,才想起問她,“你東西都拿好了?別又丟三落四的。”
聞言,楚子嫿回過頭來,笑道,“什麼丟三落四的?”
我耳根一熱,沒做聲。
她又瞭然道,“哦,我想起來了,你說那胸衣?”
我忽然意識到,我就不該提這事兒。
果然,楚子嫿又走回來,站到我身旁,耳語道,“那可不是我丟三落四,那是我特意買給你的,可貴著呢。”
我皺眉,略顯不快的說她,“我一男的,又不會穿那種東西,以後你少開這種玩笑。”
“誰說那是給你穿的了?”楚子嫿挑眉,又小聲道,“那是給你用的,真絲料子的,又軟又滑,若是你哪日興致忽起,大可用以紓解試試!還是說……你更想要我穿過的?”
楚子嫿忽然福至心靈,說著,動手就作勢要掀自己衣角。
我立刻退開半步,有些心慌的將身子轉到了一旁,不敢看她。
楚子嫿卻是爽朗一笑。
等我再回身,這人已腳步輕快的朝門口去了。
看著她心情極好的出了院門,我心中一陣鬱悶,又被她耍了。
楚子嫿走後,天色還早,我本想睡一會兒,卻還是怎麼都睡不著,無奈只能起來做飯,吃了飯,就早早的到古董街上擺攤去了。
老瞎子是八點多過來的,見我一大早冷著個臉,還掛了倆黑眼圈,忽然猥瑣道,“你這是把那個女卦客睡了?還是被那個女卦客睡了?”
我斜睨了他一眼,沒作聲。
老瞎子嘿嘿一笑,趕緊挨著我坐下,也不急著擺他那卦攤,反倒是很八卦的打聽道,“昨天那事兒到底怎麼樣了?你去那豐源百貨,看出啥毛病沒有?”
我看老瞎子一臉的求知慾,正好腦子也犯困,乾脆將昨晚那塑膠模特的事,說給老瞎子聽,嚇嚇這老骨頭。
老瞎子聽得一驚一乍,正急著問我最後咋樣了,我就看古董街街口那邊過來個人。
是唐正。
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往這邊走著,時不時的活動一下脖子,看樣子是我昨夜下手太重了。
老瞎子見我看著街口那邊,便也回頭瞧了眼,小聲道,“呦,這不是那唐老闆嘛?他昨夜沒讓那塑膠人給嚇死?”
聽老瞎子嘀咕,我也沒作聲。
那個唐正卻是走到我卦攤前,將我打量一番,忽然一臉認真的問了句,“奧特曼?”
“……”我心頭一塞,心想,我昨夜離開豐源百貨,走了半條街,才把那卡通頭套摘掉扔了,他怎麼知道那人是我,難道是寧芳把我給賣了?
我正想著,唐正似是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又放下手來,皺眉道,“我信了,你告訴我,昨晚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看他緊蹙的眉心又隱隱滲出了煞氣,不禁一怔。
唐正見我不說話,以為我在端架子,乾脆拿出了錢包,財大氣粗的皺眉道,“你給人辦事兒多少錢?”
“十萬。”我淡聲回了句。
一旁的老瞎子頓時一個出溜,從那小板磚兒上,坐到了地上。
唐正也愣了下,忽然皺眉道,“你在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十萬零十八元,保你一條命,值不值,你自己掂量。”我語調輕淡的說著,也沒有要敲他一筆的意思,擺明了,願意請我就拿錢,不想拿錢,我也不上趕著管這事兒了。
唐正站在卦攤前,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在平復自己想掀攤子的怒氣,良久之後才隱忍道,“錢沒問題,你總得先辦事兒,再收錢吧?”
聞言,我坦誠道,“我要一半定金,現鈔。”
唐正似是被噎了下,張張嘴,終是硬著頭皮點了下頭。
見狀,我這才收拾卦攤,一旁的老瞎子看傻了眼,聽我叫他,他才回過神。
知道我這是要帶他一起掙錢,老瞎子也沒當著唐正的面多問,立刻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站了起來。
老瞎子的墨鏡始終戴在臉上,唐正也看不出他是裝瞎,見我幹活兒還帶著個盲人,頓時有些不滿,可又不好得罪我,便沒多說,只轉身大步流星的朝街口去了。
我和老瞎子不緊不慢的跟過去,上了唐正的車。
三個十字路口的距離,唐正闖了兩次紅燈,顯然他已經精神緊張到極點了。
在豐源百貨下車,我倆跟著唐正進了超市,卻沒見到寧芳。
上樓的時候,我問唐正,寧芳沒來上班?
唐正說是一早請假了,還問我昨夜是不是寧芳讓我藏在超市裡的。
我沒作聲。
上了二樓,唐正將我和老瞎子帶到監控室,讓我稍等,就出去了。
看到監控室裡的顯示屏,我忽然就知道唐正是怎麼認出我的了。
他捯了昨天的監控。
我和老瞎子在監控室裡等了十多分鍾,唐正才拿著五萬塊錢的現金回來,將錢放到辦公桌上,皺眉道,“先說說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那意思,我不說清楚,他也不會輕易把錢給我。
可之後,見我依舊沒作聲,似乎根本不吃他這套,唐正只好又拉過兩把椅子,請我和老瞎子坐下。
他這才坐到電腦前,將顯示屏上的監控畫面,退到了昨天晚上,十點多的時候。
然後靜靜的等著,直到那監控畫面裡,出現了那個自行移動的詭異塑膠人,唐正這才點了暫停,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昨晚唐正已經親眼看到了。
我從那個塑料模特里找到了一張符紙,而他既然翻看過監控,肯定也知道,我已經將那張符紙撕毀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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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又問一遍,無非也就是想聽個更專業,或是更加合理的解釋,來解釋那個塑膠人為什麼可以自己移動。
可那黃符關乎氣理之道,我一時也跟他說不清,說了他也不一定會懂,我只好淡聲道,“你將監控再倒回去一些。”
聞言,唐正立刻把畫面拉回了十點左右的時候,又看我。
我讓他繼續倒。
唐正就再往後拉,如此反覆,一直退到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我才跟他說,“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