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則則雙往他胸口輕輕一推, 便讓皇帝往後半躺半靠地倒在了引枕上。她自己卻退後兩步,抬手緩緩地摸到了自己的衣襟處。
皇帝的喉頭明顯地動了動。
她的指在光線下美得邊緣近乎透明,翻飛時似薄薄蟬翼, 靈動蝶翅, 沒有那種豔俗的情0欲之感, 她的身子甚至都沒有任何扭動。
只是簡簡單單好似日常地褪衫入浴,便已經撩撥得人眼睛都挪不開了,視線追逐著那一寸寸吝嗇而不肯露面的白膩,恨不能上前一把掀開所有的謎底。
當真是老天爺賞飯吃,啥也不懂, 木頭一樣都能叫人心猿意馬。
最終沈沉還是剋制住了。他心裡想著, 果脫衣服也算是一種舞蹈的,那敬則則真可謂是登峰造極。她很懂得在哪裡停頓會讓你氣息為之一屏。
也懂得你最想看的地方,她就是守財奴一般地捨不得給你展現。
到最後敬則則身上也還是掛著衣裳呢, 露出白生生兩條大長腿, 躬身趴著俯視著皇帝。
一時間無限峰光盡收眼底的沈沉才意識到, 自己還是小瞧了敬則則。
兩人在榻上胡鬧了起來, 雲機警地將所有人都趕得遠遠兒的,省得兩位主子不能盡興。
敬則則自然是不知道雲此貼心的,景和帝顯然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們一個放縱地進攻,一個矜持地退敗, 還配合得挺好的。
待雲收雨歇時,敬則則躺在床上已經是手無縛雞之力。對, 沒錯,榻實在太小,不夠皇帝造的, 所以……
即便是腦子還醉著酒的敬則則也不願意去回憶才的事兒,次日宮人打掃時,她更是躲得遠遠的,假裝那一團糟跟自己個人絲毫關係都沒有。
此刻眼下,她則是枕在皇帝的肩窩裡,心裡嘀咕著皇帝估計看了不少道家的房中術,不然哪有麼多花樣和折騰人的玩意啊?
沈沉呢,原本是想用過晚膳再去前殿處理政務的,可此番之後,軟玉溫香在懷便不願起身,想著明日早些起來再看也罷。心底卻還是有些感嘆,敬則則英雄冢的威力還是值得警惕。
次日毋庸置疑,敬則則醉酒加縱0欲,整個人感覺都廢了,頭疼欲裂,泡了許久的澡也緩解不了,臉色蒼白,腳步虛浮,走起路來彷彿隨時可以軟倒在地上。
回來用早膳的沈沉看她如此很自然地上前摟住了她的腰道:“自作孽了吧?”
敬則則吃驚地瞪向皇帝,人的嘴裡就沒句人麼?
“昨日朕攔著你不讓你再喝,跟你說了後勁兒大,你還偏要斟酒,是不是自作孽?”沈沉道,很自然地忽視了敬則則痛苦可不僅僅是醉酒造成的。
敬則則覺得皇帝無恥至極,索性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爭取壓死他。
然而她那幾兩骨頭,沈沉抱得樂意之至。
坐到榻上時,敬則則索性把頭枕在皇帝的腿上,拉起他的放到自己太陽穴上,明示皇帝伺候伺候她。
沈沉瞅了敬則則一眼,倒還真輕輕給她揉起頭來,且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敬則則原以為住在乾元殿當是水深火熱的日子,結果卻沒想到乃是桃花源一般的輕鬆,外面的風風雨雨一絲一毫都進不來。
而且樣近的相處,讓敬則則發現皇帝原來也是個人,一個普通的男子。喜怒哀樂他都有,只是平素都深深地藏在眼睛後面,讓人不容易看出來。跟她相處時,也不會總是端著皇帝的架子,有時候就像個普通人家的夫君一般,會給你揉按,甚至還給你端茶遞水。
“朕發現你越來越會使喚朕了。”沈沉在連續給敬則則揉了三日腰之後道。
“怎麼讓能怪我?明明是皇上習慣想事兒的時候裡捏個什麼東西而已。”敬則則絕對不承認使喚皇帝的罪名,“恰好臣妾的腰又軟,很適合皇上擱。”
沈沉的視線在敬則則胸口停留了片刻,“是麼?那下次換個更軟的地方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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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則則又不是傻子,事兒絕對不能再接腔。“皇上,咱們是不是要去西苑避暑了?”
西苑就在京郊,靠著秀泉山,夏日裡雖然不避暑山莊,也算是清幽涼爽的地方了。
“唔,你也收拾收拾東西吧,過兩日就過去了。”沈沉道,“不過去了那邊,你卻不能住在九州清晏了。”
敬則則點點頭,皇帝的居處,她本就沒想過能長住的。“那我住哪兒啊?”
“你想住哪兒?”沈沉問。
敬則則想了想,“濂溪樂處吧,那兒菡萏開得好,夏日裡看著就舒心。”
“景是不錯,不過離九州清晏遠了些。”沈沉道。
敬則則託著下巴道:“皇上還記得臣妾剛入宮那會兒在西苑住的是哪兒麼?”
沈沉揚眉笑道:“你是在考朕?”
“皇上宸涵萬幾,不記得也很正常。”敬則則開始給皇帝找下坡路道。
沈沉嗤笑了一聲,“是玉玲瓏館。”
“原來皇上還記得啊?當時你都不嫌遠,怎麼今濂溪樂處比起來已經近了許多,皇上怎麼還嫌棄上了呢?”敬則則噘起嘴巴道。
“你是翻舊賬呢還是……”沈沉有些琢磨不出。
“不是翻舊賬,臣妾只是想說,皇上只管翻牌子就是了,臣妾不怕走的。”敬則則道,“而且再近也近不過就住在九州清晏是不是?”
沈沉笑著戳了戳敬則則的腮幫子,也沒再反對。
在西苑安頓下來之後,敬則則倒沒什麼感觸,華容卻長長地舒了口氣,“娘娘,咱可算是出來了,在乾元殿裡奴婢的一顆心時刻都是提著的,生怕有個行差踏錯,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挨板子都算是走運的了。”
“瞧你沒出息的樣兒。”敬則則嗤笑了一聲。
正說著,卻見龔鐵蘭從外面鐵青著臉進來了。
“龔姑姑是怎麼了?”敬則則問。
龔鐵蘭道:“回娘娘,咱們今兒出宮時,帶的人都是點過數的,可到了濂溪樂處,卻少了小馬。”
小馬不姓馬,因為生得一張馬長的臉,所以大夥兒都叫他小馬,以至於他的真名大家都給忘了。
“是不是走迷了路,或者跟人玩兒去了?”敬則則記得小馬年紀不大,也就十四、五的樣子,玩心正大。
“奴婢才也是這麼想的,叫人去找了一圈,後來才打聽到他是出宮時被扣下了,人現在還在宮中。”
敬則則的臉陰沉了下來,做主子的她前腳到了西苑,後腳宮中的小太監就被扣了下來,明顯是有問題。
龔鐵蘭上前兩步低聲道:“娘娘前幾日讓華容傳回來說,怕有人把宜蘭宮的事兒做到咱們頭上,奴婢把宮裡上上下下都問過了,並沒問出什麼事兒來,還以為沒什麼要緊的,卻不想那小馬有問題,都是奴婢的錯,娘娘把明光宮交在奴婢手裡,奴婢卻沒能替娘娘把好關。”說著龔鐵蘭就跪下了。
敬則則沒急著叫龔鐵蘭起來,雖然這事兒可能怪不得她,沒有查出貓膩來,龔鐵蘭也推脫不了,讓她跪一會兒,她心裡還能好受些。
“未必就是因為宜蘭宮的事情呢。”敬則則道。
龔鐵蘭搖了搖頭,“若非是為了大事,怎麼可能悄無聲息地就扣下咱們明光宮的太監?”她就怕敬則則不當回事兒。
敬則則沉吟片刻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別人以有心算無心,自然不會讓咱們輕易就查出來,只是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敬則則道,“宜蘭宮著火時,皇上看我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那人怎麼會算計到我頭上來呢?”
龔鐵蘭趕緊道:“奴婢也正是因為這麼想,才沒查出東西來的。那小馬一貫老實,做事兒也勤懇認真,平日裡跟其他宮的人也沒多少來往,實在是想不明白。”
“小馬的事兒還沒定音,也許是咱們想多了。”敬則則道,“只是姑姑,我覺得事兒咱們是不是方向查反了?”
龔鐵蘭道:“方向反了?娘娘的意思是……”
敬則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頭緒太多了,等等吧,既然小馬已經被扣下來了,想來很快就會有人到濂溪樂處來了,今後宮還是皇后在主持,只要我是冤枉的就不會有大問題。”
果不其然,濂溪樂處邊還在打掃灰塵,皇后宮中的小太監便來了濂溪樂處。
龔鐵蘭上前找傳的小太監打聽訊息,卻連銀子都送不出去。可就有點兒大事不妙的意思了。
敬則則撣了撣裙子,裝作鎮定地起身去了皇后的瑞景春暉。
大夏天的皇后還裹得嚴嚴實實的,面色蠟黃,眼角有些耷拉,瘦得已經起了褶子,讓人覺得她就是在拖日子了。
敬則則給皇后請了安,“不知娘娘召臣妾來是為何事?”
皇后連著咳嗽了一聲,那手絹捂住自己的嘴緩緩地道:“坐吧。”
敬則則依言在衛嬪和柳嬪對面坐下。
“今日找你來是為了宜蘭宮著火的事兒。”皇后道。
敬則則點點頭。
“把人帶進來吧。”皇后道。
敬則則便看到兩個太監押著被綁得死死的小馬走了進來。
“敬昭儀,可是你宮中的太監?”皇后問。
敬則則仔細看了看小馬,他也抬起了低垂的頭,惡狠狠地看她。敬則則吃了一驚,微微偏了偏頭,不明白小馬對自己的仇恨來自於哪裡。
“他是明光宮的小太監。”敬則則點頭道。
“今日離宮時,他跑到本宮兒來自首,說是你指使他到宜蘭宮放火的。”皇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