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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唯一的傳承者

心靈世界中,青葉本源印記懸停居中,青芒流轉。

青葉燦爛,光澤與氣息,安寧靜謐,柔軟而溫和,普照心靈世界,宛如一顆不落的太陽。

吳楓操縱心靈之線,將心靈沉浸入本源。

進一步窺探,探索本源的奧秘,參悟本源中的秘法真義。

在上次初覺醒後,他向骷髏請教了許多問題。

一種本源一條路,每種本源都包含一條大道路徑。

但大道至深,常人難以揣摩,更未必通暢,能完整地走到盡頭。

於是,便有了一代代無數人的智慧鑽研。

世間典籍、功法、箴言等,莫不是前人從同類本源中,耕耘發掘而出,惠澤後代。

這些歷代為一種本源作出貢獻的人,是傳承者,被稱為這種本源的傳承。

而每種本源印記,都會選擇實力離擁有者最近的傳承,而不是直接選擇最強的傳承。

好比有相同本源的徒師祖三人,徒弟的本源印記,會優先選擇師父為傳承,領悟師父已然從本源中參透的秘法真義,直到他哪天超越師父,或師父突然亡故,本源印記才會選擇更強的師祖為傳承。

若師父活著,在傳承上,師徒“名分”或顛倒,師父的本源印記,會以徒弟為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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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徒弟又超越師祖,或師祖隕落,那麼徒弟就是這種本源的最強傳承。

若師、祖尚存,那麼在此刻,師父的傳承將重回師祖,而師祖的傳承變為徒弟。

吳楓曾問骷髏,假如徒弟未超越師父、師祖,這兩人便雙雙逝去,將會留下怎樣的結果?

骷髏表示,徒弟前面沒有任何活著的傳承,那意味著這種本源斷了傳承。

不過,若徒弟此刻已能佈施真法、開闢傳承,那麼徒弟的後來者將有活著的傳承,但這種本源的天賦會因此而跌落,如原來為天階四,徒弟傳下黃階四傳承,這種本源便跌落為黃階四。

吳楓就是上面那個徒弟,但沒有傳承的能力,屬於斷絕傳承的情況。

但骷髏接著解釋,斷絕傳承並不意味著就沒有了傳承,只是沒了活著的傳承,還有死去的傳承。

本源印記找不到活的傳承,便會去尋找死去的傳承,規則不變。

吳楓當時認真傾聽,這部分對他至關重要。

死去的傳承是個好壞參半的訊息,那些傳承之主死去的原因紛繁復雜,戰死或是最好的情況,說明本源本身沒有問題,但一種本源的傳承斷絕,往往就出在本源身上,有缺或上層有大隱秘。

吳楓的本源,那株欲撐破諸天的混沌巨樹,就是已經枯萎了。

骷髏未提及本源枯萎的原因,吳楓覺得涉及某些遠古的大秘。

甚至就是天賦太過強硬,遭了天妒!

骷髏認為這些不過常事,諸天萬界,何止億萬本源,它們共同衍化了諸天萬法,但在萬法璀璨縱橫,光芒耀眼的本源時代,又有多少傳承盡滅,本源徹底湮滅,無聲無息?

有些本源甚至只現世一瞬,便永遠從世間消失,不復重現。

沒人在乎。

吳楓很震撼,很遙望,但從寫下這幾行文字的骷髏身上,只看到淡然。

彷彿只是在跟他說,今天吃哪幾樣菜。

他平靜心態,冷靜地向骷髏詢問,他這種傳承斷絕的情況,該如何繼續走下去。

骷髏表示,本源是一條大道的印記,本就包含萬法,蘊含大道。

傳承,其本質只是給後來者提供一條捷徑。

傳承者或現實記述,開宗立派,有教無類;或在本源中留下功法,記下箴言,傳頌秘法真義,直接在本源中開闢傳承,佈施道法,為後來者引路,為被傳承者牽線,助後行者不走錯路,不踏上彎路。

吳楓明白了,他沒有活著的傳承,便只能由他開闢出一條傳承,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他將是這種本源、這條大道唯一的前行者,也是唯一活著的傳承者、開創者。

那一刻,吳楓心中充滿火熱。

哪怕傳承盡失,行將踏錯,歷經世間坎坷。

也要一往無前!

哪怕混沌巨木凋零、枯萎、腐朽,哪怕在它的殘骸中,只誕了他這一片新生的嫩葉。

也要春風化雨,枯木逢春。

帶動這棵無盡歲月前的滄桑巨木,完全煥發生機,撐破諸天,榮耀迴歸!

此刻,吳楓盤坐在石床上,相莊重,進入妙境。

而周圍的大地上,一些淺薄奇特的氣體,似水氣,似霧氣,偶爾會從地下升騰而起一些。

從四面八方,紛紛湧入他的身體內。

這是一種大地氣息,地氣能夠為樹類本源,源源不斷地供應滋養,築造根基。

這些地氣穿過吳楓的軀體,直接衝入心靈世界,湧向本源,完全被本源印記吸收煉化。

青芒神聖流轉,揮灑這方世界,柔和而溫和,清新照人。

青葉栩栩如生,宛如實質,此刻熠熠生輝,吸收了不少的地氣。

連上面的葉脈也是根根鼓起,如一條條飽滿的血脈。

青葉輕顫,宛如被風吹拂,很愉悅,發出仿若沙沙的聲響。

一道靈氣狂風自青葉中,突如其來地湧出,靈氣在輕吟,瞬間便已席捲心靈世界,而後呼嘯著衝入吳楓的身體中,通體中肆虐,不放過一處角落,瘋狂淬鍊吳楓的血脈肉骨。

被這場靈氣風暴洗禮後,剩餘的靈氣,也是不出意外,被吳楓的心臟盡數吸收。

吳楓將十幾道心靈之線退出本源,心靈不再窺探。

此次雖然沒有參悟出真義,卻也收益良多,元覺得到鍛鍊,心境昇華,多了幾道心靈之線。

相應的,體內也是多出了幾點原靈性。

吳楓從山洞中出來,舒暢地呼吸著清新空氣。

吃人墓離去,陵墓成山,墓室成洞,籠罩大山的濃霧也是消減無多。

此地除了沒有陽光,氣氛是好了不少。

吳楓突然目光一凝,一隻純黑小獸,好像是從遠處奔跑而過。

小黑很少露面,吳楓正奇怪,小黑直接朝著山地中央的巨石碑撲去,身影完全消失了。

吳楓當即有些驚疑,臉也不去洗了,立即趕過去。

站在丈高的巨石碑前,吳楓仰視,表情肅穆,回想起當時初見這塊碑的震撼。

石碑漆黑如墨,古樸滄桑,滿是被歲月蝕刻的痕跡。

立在那裡,氣息沉重,山嶽淵臨。

“眾生皆死!”

其上四個血色古體大字,猶如鮮血澆灌,侵蝕向石碑,神鑄魔立。

彷彿是承載著眾生血與淚的控訴,震懾人的心魄,直擊靈魂。

吳楓曾思考過這四字,看來在修行世界,眾生也難逃死亡的宿命,縱然曾經稱霸諸天,睥睨天下,終歸是一撮灰燼黃土;縱然曾經豔冠三界,傾倒眾生,到頭來也不過一具紅粉骷髏。

不過長生也好,不死也罷,還不是現在的他該去想的。

他目前只需要做好兩件事,一是鞏固提升自己的修行,二是尋找治療心疾的方法。

其實這兩件事也就是要努力變強,追尋本源枯萎、天階一早死的真相。

“治好”本源,擺脫早死命運,他的病自然就不藥而癒。

但這一行註定孤獨,將面臨無數挑戰,艱難險阻,甚至會早死在探尋真相的路上。

前路雖渺茫,吳楓卻並不畏懼。

無論背後是死亡、湮滅、虛無,還是深淵,他都沒有退路。

吳楓盯著“眾生皆死”碑,一時間想了許多,而後不覺曬然,看來他該去詢問骷髏,如何安全離開淨化之地,去跟隨小白的腳步,去踏上征途,踏足真正的修行界,而不是偏安這一隅。

“小黑是怎麼消失的?”

吳楓才想起正事,細細端詳面前的黑色碑。

哪兒不對?

吳楓想起每次路過,看到巨碑上的“死”字,都會覺得有些難受。

原來死字的最後一筆,留了尾巴,該斷不斷,缺了一小截。

缺失部分不明顯,心細才能發現,是故意不寫完?玩缺陷美?還是想表達什麼?

吳楓思之,突然念頭通達,有了明悟。

“眾生皆死,但,死之不盡。”

就在吳楓觸及死字的那一剎那,他一頭被吸進了黑色巨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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