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寶覺得自己和馮曉剛相比，是個省錢的導演，要換做對方的導《讓子彈飛》，四個億都不一定狗。
錢肯定是超了些，但超過的不多，包括薪酬在內花好像是2.7億這樣。
半年多造了2.7個億，九位數，說實話，挺爽的。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秦小寶拍攝《調音師》的時候嘗過那個味道，任何的想法都需要強大的經紀來支援。
為了趕進度，劇組元旦沒有放假，反而加班加點。
大師說了，十一號是好日子，這天殺青最好。
投資商們還挺信的，特地給他打了電話，商量著能不能調整下。
金主發話，秦小寶作為導演自然要聽。
在戲份沒多少的情況下，還是挺好安排的，可以說從七號到十一號，整個劇組都很輕鬆。
每天都只有1-2場戲，不管演員，還是工作人員，一點壓力都沒有。
拍攝期間，大夥說說笑笑。
半年多的拍攝就差這幾天，心情格外的好。
連一向摳摳嗖嗖的周總都變得大方不少，雖然只表現在吃飯喝水，都是小錢上頭。
不過看的出，臨近殺青，劇組氣氛相當融洽。
哥哥的戲份已經殺青了，不過他沒離開，準備參加最後一天的殺青宴。
畢竟是劇組裡拿錢最多的大佬，先跑了不太好。
他還提前提錢，準備了二十萬現金，準備給劇組人員發紅包。
秦小寶沒啥資格發錢。
獼猴桃有投資，但和三億相比，只是零頭，還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給的。
遇到特別看好的專案，資本不會猶豫，投資三千萬不如到五千萬，五千萬不如一個億。
有特別看好他的金主曾經說過，就秦小寶三個字，就值一億票房。
更何況，張國榮，哥哥，葛優三人的組合，聽著就帶感。
胡歌，陳坤，廖凡都要來當配角，會是什麼神仙片子？
年輕導演裡，能把如此多的演員拉到一部作品，好像只有秦小寶做到了。
羨慕他的不只是年輕導演，有些在電影圈混了幾十年的，都沒機會掌鏡九位數的作品。
導演這個行業有些特殊，他不像演員，要是沒啥常識沒啥文化，容易被網友嘲笑。
他是以結果論英雄。
票房好，怎麼吹都不為過，票房不好，導演背鍋。
要是想罵秦小寶，得掂量掂量，這個熱度不是那麼好蹭的。
一月十一日，晴，二十一度，萬事皆宜。
前兩天的拍攝很輕鬆，秦小寶休息的時間也變長了。
晚上十二點前肯定睡著，早上七點自然醒，生活特規律，雖然體重還是不可避免地減下去，但年輕人嘛，無所謂，吃一吃就回來了。
再說，拍這麼大的製作，你不瘦個十幾斤，金主們能放心麼。
今天也不例外，秦小寶在鬧鐘響起前兩分鍾醒了，一番洗漱，順便刮了刮鬍子。
天氣預報看了沒用，在廣東，就是亂穿衣服的地方。
劇組還有百來號人，有短袖的，也有披著外套的。
他選擇衣服的方式很簡單，開啟窗戶，伸出手臂，感受下外頭的溫度，再決定穿什麼。
無風，有點涼意。
對著衣櫃找了找，他選了件格子長袖襯衫，也就是傳說中的工科男特供。
其實穿衣搭配這玩意兒，只要顏值夠，啥都能撐起來。
在眾多搭配中，秦小寶最不喜歡的是帽子，因為很容易和造型師起衝突。
小姐姐每次做髮型都是特別用心，結果花了那麼多心思，他一個不注意，扣上頂帽子，全給毀了，免不了被埋怨批評。
不過進了劇組，他的專屬化妝師就跟了公司的其他藝人，偶爾需要，用劇組裡的就行。
臉上胡亂抹了些護膚品之後，秦小寶下了樓，徑直去向食堂。
今兒的早飯特別豐富，估計廚房也知道是最後一天拍攝，把庫存食材都拿了出來，整的和自助餐似的，而且，裡頭除了演職人員外，還有許多臉熟，但喊不出名字的村民群演。
幾個月的相處，對於村民來說，早就沒了當初的新鮮感，大家熟稔地打著招呼，像是朋友。
吃過了早飯，去到早就準備好的現場，摸著他的專座，一張背後寫著導演兩字的帆布椅，有些唏噓。
又一部作品要殺青了。
沒有捨不得，也不會流眼淚，心情挺複雜，不曉得該怎麼說。
這幾天都是胖導演在給演員說戲，今天也不例外。
秦小寶過來之前，已經準備就緒。
他來到了邊上一起坐下：“今天結束咯。”
“是啊，”秦小寶看著正在補妝的演員：“老周呢，一大早起來就沒看見。”
“哦，去縣城裡採購了，好像說問了大夥的意見，殺青宴不一定要去飯店，就在鎮上辦個流水席，把所有的群演都請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挺好的，向總和他一塊去了對吧。”秦小寶無所謂殺青宴在那舉辦，走個形式而已。
“應該是。”胖導演也沒空關心那麼多事。
“行，準備差不多，咱們開始吧。”秦小寶戴上了耳機。
一個小時候，他重新站起身。
“cut，我宣佈，《讓子彈飛》外景部分，殺青。”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農村拍戲就是好，什麼禮花香檳，都比不上鞭炮來的實在。
一萬響的鞭炮直接點燃，還有煙花，雖然白天看不到漂亮的煙火，但是沒關係了，熱鬧就行。
姜文，葛優幾人不急著離開，朝著各個方向鞠躬，道謝，劇組人員們也在擁抱歡呼，慶祝電影殺青。
“秦導，辛苦了。”姜文走了上來。
“你們比較辛苦，感謝啊，”秦小寶和他們握手：“半年多的時間一晃而過，感覺好快。”
葛大爺甩了甩長髮：“我覺得電影能成，有預感。”
“哈哈哈，必須能成，”秦小寶爽朗一笑：“二位呢，什麼時候走？”
“我晚上的飛機。”
“我明天。”
“那行，中午殺青宴，先去卸妝換衣服吧。”
目送演員離開，秦小寶沒有和上次一樣，看著工作人員收拾，而是走上前去，和他們隨意聊著，半年多的相處，說沒感情是假的。
雖然拍攝期間，他作為導演，裡頭幾乎所有人都被他念過，罵過，但成年人都知道，是為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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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事不對人，哪個工作崗位都不是那麼好幹的。
有小年輕不服氣，師傅也會教導，導演其實比咱們累多了，一部片子要是賠了，他可能接下來幾年都沒有人找。
我們不同，換個劇組照樣幹活。
再者，換個工作，難道就能百分百一帆風順，不挨批評？
戲既然殺青，脾氣再不好的，今天都是樂呵呵地面對所有人，最後一天了嘛。
面對導演的親**問，大夥挺高興的，嘴裡說著吉利的話，下次有機會合作云云。
走了一圈，秦小寶找人要了支菸，點了起來，沒抽。
走到馬路牙子邊上蹲下。
“秦導？”
邊上響了個聲音，是鎮長。
“你好。”
“你好。”
鎮長也和他一塊蹲在那：“我記得你不抽菸啊。”
秦小寶瞅了瞅手裡燒了一半的煙：“點一支玩玩。”
“文化人的憂傷惆悵？”
“呵呵，沒那麼玄乎，大概是忙了大半年，忽然發現明天不用早起，好像少了點什麼。”秦小寶把菸頭放在腳下，踩滅：“感謝陳鎮長，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們的幫助，才能拍攝的這麼順利。”
“我應該謝你才對，不僅幫著宣傳，還提供了那麼多就業的機會，這馬上走了，還真有些捨不得，以後有空了可以過來看看。”鎮長樂呵呵地說道。
“肯定的，我估計，等到電影上映，會有影迷過來看看，到時候應該能再為鎮裡做點貢獻。”
“你放心，我肯定會讓大夥保護好拍攝場地，原滋原味地還原電影場景。”能當鎮長，眼光和計劃肯定是不缺的。
“價格可別定太高，別弄巧成拙了。”秦小寶善意地提醒。
“難能呢！已經有了計劃，準備說參觀不用錢，就是帶動餐飲，住宿，農家樂這些。”
“挺好，有商業頭腦。”秦小寶不再多言。
戲拍完了，來的機會真就少了，至於以後開平會何如，不是他能夠和需要操心的。
殺青宴很熱鬧，有點像是農村的婚宴，流水席。
廚房直接搬到了外頭，十里八村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在忙活，桌椅餐具更是每家每戶貢獻一些。
吃飯，有的時候吃的就是氣氛。
都說人多吃飯香，幾百號人，還都是面熟的，坐在一塊，可想而知有多熱鬧。
有些劇組人員重感情，在酒精的刺激下，拉著某些關係好的村民或者同事的手在那流眼淚。
高潮自然是發紅包，不只是張國榮，周總也準備了許多小紅包，那是分發給村民的。
好聚好散嘛，九位數的資金都出去了，不在乎這些小錢。
秦小寶喝多了。
沒法子，人太多，七十歲的奶奶都拿著一個杯子來敬酒，能不喝麼。
那麼多人，就算只是一口，都夠嗆。
在殺青宴剛過半，他就被抬回了房間，根本不曉得後邊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