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準的槍法一擊中地, 伴隨著明亮的火光,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態正好路過的咒靈翻湧而去,劇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
織田作之助掐準時機用背部撞開玻璃, 從帶著千里從二樓一躍而下。
樓裡什麼連帶著響起,轟隆的響聲足足又響了三聲才堪堪停歇。破碎的石塊從裡面飛濺而出, 織田作之助在【天衣無縫】的能力下調整姿勢, 一直把懷裡的千里擋在後方,這陣密集的傷害壓到最小。
“織田作!”
千里已經麻了, 好不容易落地的她看著織田作之助染著灰塵, 甚至手臂處一道割壞衣服露出血痕的胳膊,人傻了。
“受傷了!你受傷了?!”
“啊, 沒事。”
織田作之助瞥了眼胳膊上因為在空中不好調整只能擋住而出現的一道傷口,聲音分外平靜。
“一點小傷, 放著不管過天也好的。”
以前做殺手的時候受過的傷多了去了,畢竟【天衣無縫】預知不免疫, 現在這點還沒指頭深的傷口和那時候比起來簡直就和沒一樣。
不影響行動的小傷.jpg
他以為自己淡定的態度能夠安慰到千里,卻忘記了千里的想法時候根本不他能猜得到的。
此時此刻, 世界彷彿已經遠去, 千里的眼中只能看到這片傷口, 鮮紅的色澤外露著, 僅僅注視著就像看到了生命的消逝。
“受傷了……受傷了……”
她茫然地呢喃著,低垂的金色眼眸裡空洞洞的,沒任何神采。
“受傷了……織田作受傷了……”
受傷的, 他受傷的。
為什麼呢?為什麼要出現這種事情呢?這屬於正常嗎?織田作受傷, 沒比這更真實的事情了不嗎?
如果不自己……
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又像完全不想要理解,卻又真真正正地在此刻浮現在心裡。
更加……真實的……覺……
“千里!”
熟悉的聲音忽然斷了千里的思緒, 眼前的視角一陣搖晃,她整個人被拉著躲開了一道攻擊。
“你誰?”
別人?!
千里神色一徵,瞬間警惕抬頭看四周。只見在自己這邊的不遠處,在商場裡看過一眼的那個穿著袈裟的危險男人正抱著胳膊站在一邊,整個人看起來分外悠閒。
“你們好啊。”
黑男人彎著眼眸讓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笑眯眯的樣子連帶著袈裟本應讓人覺得和藹可親,然而在此時此刻這種事現場,只讓人覺得警惕。
織田作之助心中警覺,手中本就沒放下的槍瞬間抬起,蓄勢待。
曾屬於殺手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來者不善。
“你想做什麼??”
他問得相當直白,而穿著袈裟的男人,也就夏油傑,依舊那副笑眯眯的樣子。
“當然只來看看了,因為我對你們很興趣嘛。”
因為怕煤氣罐的爆炸引起咒靈的暴動以至於塌方,織田作之助所引導的咒靈已經樓梯的另一頭,就連窗子也和孩子們那邊隔了老遠。
估摸著這個時候孩子們已經到了外面找到警察,按理說這一點也應該封鎖才對,可事實上卻出了奇的安靜,別說路人,連個封鎖的警察沒。
這不合理。
“當然我做的,只一點小小的技巧而已。”
夏油傑似乎十分好心的解釋。
“能讓那些無用的猴子不來擾,很用不嗎?”
當然,如果不這兩個人和猴子應該點區別,他連解釋的心情可沒呢。
千里從織田作之助身後的左邊探頭,遲疑重複。
“猴……子?”
這說法……怎麼覺種形式上的熟悉?還那種最近接觸過的那種。
“當然,畢竟猴子就只猴子,只退化的存在而已。唔……雖然……”
夏油傑抬起右手摸了摸下巴,用量的目光上上下下下的掃視兩個人。
“沒咒力,一點也沒,但卻能看到咒靈,應該就橫濱這邊的‘特產’異能力者了吧?可以和猴子們分開對待,但具體的也不好說啊。”
畢竟平時互不相干,日本的異能力者似乎很多喜歡聚集在橫濱附近,剩下的就外國的了。
從觀察看來,紅頭的男人身手不錯,儘管沒什麼對付咒靈的手段,但每次能以毫釐之差準確躲避咒靈的攻擊,如果不為了護著那個小姑娘怕不那一點傷不。
知?預測?還什麼其他型別的?
而且這個小的……好像也不太一般啊。被咒靈攻擊卻一點事沒,畢竟他可在外面從頭看到尾的。
單純的防禦?還什麼其他的?
要不……研究一下?
這麼想著,夏油傑的目光逐漸聚集在千里的身上,織田作之助的眉頭瞬間皺起。
他決定了不再殺人,但可不說不傷人,不然他平日裡連搶不用帶了,更何況還這種明顯人不懷好意的情況。
“立刻離開。”
織田作之助的聲音起來極為平淡,然而那雙藍色眼眸中的銳利卻讓人知道他此刻的認真,那只舉著槍的右手沉穩得可怕,黑洞洞的槍口始終對準夏油傑,不曾半份抖動。
“可以的話我不想動手,儘管在還寓為暴力的地方工作,但我現在不喜歡使用暴力。”
“嗎?真巧,我很多時候也不喜歡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夏油傑挑了挑眉,隨口反問了一句,勾起的笑容彷彿十分好說話一樣,然而下一秒,卻話頭一轉。
“但——”
那雙一直眯著的眼睛卻在這一刻倏然睜開,猶如一隻注視著食物這個族群的狐狸,冷冰冰的沒多餘的情。
“面對總不懂人話的存在,‘偶爾’使用暴力效果更好不嗎?很多時候它能解決很多問題。”
他放下勾起的唇角,臉上毫不掩飾的輕蔑。
“當然,實力也。”
一瞬間,兩個人像了默契,夏油傑抬起了手,織田作之助也扣動板機,子彈直直的射對方抬起的那隻手,身體也快速對方衝去。
形狀奇異的咒靈驟然出現在夏油傑面前擋住那顆子彈,另一只人形的咒靈也迅速出現,同樣衝織田作之助。
像早預知,織田作之助個閃身就從人形咒靈的身邊越過,兩人之間的距離再度拉。夏油傑一揮手,剛才擋住子彈的咒靈也衝了過去,和人形的咒靈前後夾擊。
不用自己動手的夏油傑十分悠閒。
“只身手過得去的話,你今天貌似也可以到此為止了。”
說到底咒術師也沒必要對異能力者多的好,雖然說擁各自的能力,但到底不同的分類。
咒術師才最強的。
織田作之助沒理夏油傑的話,他靠著【天衣無縫】的預知,在兩個咒靈的攻擊下如魚得水,僅僅秒鐘的時間,就重新越過咒靈。
這一次,他距離夏油傑只咫尺。
槍口距離夏油傑只釐米,織田作之助的聲音依舊冷靜。
“現在呢?”
不排除對方依舊手段。覺上這個男人沒那麼容易對付。
看來要注意其他方法了。
“真的嗎?”
夏油傑意味深長的注視著織田作之助,絲毫沒半點被人拿槍指著頭的危機。
“可惜了,現在看來你還可以算半個猴子,這個訊息真讓人無趣。”
說著,他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我現在只希望你身後的那個可以稍微沒那麼多猴子的顯性基因了。”
夏油傑的話音剛落下,織田作之助神情猛地一變,他迅速後退離開了夏油傑的身旁,而就在他剛後退四秒的時間裡,夏油傑身邊出現的信咒靈的攻擊也正好落在了織田作之助原本的位置。
“轟——”
身體龐的咒靈一落地就佔據了不小的面積,織田作之助趁著短短秒的時間衝回千里身邊,十分熟練的一把撈起千里就直接跑。
他也沒什麼必須血戰到底的想法,他的異能力只能預知,破壞力完全取決於他自己這個人,對人還好說,槍械刀子甚至毒藥能輕易解決,但對於體型龐的咒靈那就艱難了。
但這又不以前做任務必須完成,不過當然躲著找機了!
織田作之助不死板。
“真的。”
千里被織田作之助抱在懷裡,只能抱住對方的脖子維持平衡,跟著不成鋼的開口。
“把我放身後!求、你、了!”
真的,放吧!我求你了還不行嗎!這人一看就只用咒靈攻擊,你把我放身後當個盾牌就不香嗎!
“我想我應該說過了,千里你應該更加信任我一些這樣的話。”
即使在劇烈的奔跑中,織田作之助的聲音依舊平靜,甚至那說出口的話語裡充滿了篤定。
“儘管現在的情況看來可能些傲慢,但還沒到讓我無能為力的時候。”
作為被評價[能在槍林彈雨中悠閒吃野餐]的男人,織田作之助對於群架不陌生,他甚至更擅長在其中抓住機。
“不要總想著付出自己。”
此時此刻,他甚至還能分出心來教育千里。
“你知道的,千里。永遠不要低估自己的重要性。”
“可……”
千里想要辯駁什麼,可還不等她說出,就被織田作之助斷。
“家裡不能沒你。”
織田作之助平靜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在千里耳邊。
“在我眼裡,你不可失去的。”
最讓人放心不下,也最為特殊的那個,他一直小心翼翼呵護的存在。這樣的存在,又怎麼可能讓自己親手推遠甚至放到危險的地方?
織田作之助只想想覺得無法忍受。
千里忽然就沉默下來,原本想要再說些什麼的嗓子不出絲毫聲音,只能咬著下唇,靜默無聲。
又誰不可失去的呢?根本就沒這樣的存在,世界失去了誰能一如既往的轉動,很多時候的不可失去僅僅一個“自以為”而已。
她的心裡分明知道的,可織田作之助的話語卻又偏偏一直迴盪在腦海裡,像一道咒語,深刻的束縛住她。
可誰又能拒絕呢?本就深陷在名為織田作之助這個存在的千里當然更不能。
“織田作你總對的……”
她啞著嗓子說出這句話,一顆心像吊在了蛛絲之上,喜悅與忐忑存,緊繃與安心共舞。
“我當然相信你的。”
像在說給織田作之助,又像在說給自己,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篤定。
“千里永遠相信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帶著千里又回到了商場,哪怕商場裡還一個生死未卜的咒靈,但附近也只這一個地方最好躲人,且可以利用的工具最多。
又或者……
織田作之助著二樓傳來的聲音,心裡了計較。
咒靈的攻擊應該好用很多。
他透過一旁完好的玻璃門的倒影看清了身後咒靈的行動,靈活的躲過個投擲物的攻擊順著樓梯竄上二樓。
身後的咒靈緊追不捨,但織田作之助卻也看到了那個被自己用爆炸傷到的咒靈。
對方一看到他,立刻渾身一震,整隻球刷的一下潛伏在空中,晃晃悠悠卻氣勢十足的織田作之助衝過來,殺氣凜然。
織田作之助卻不慌不忙的找準時機,在三個咒靈之間抱著千里閃轉騰挪,沒被傷害到半點。反倒咒靈一個個因為角度問題,攻擊招呼到了對方身上。
眼看著織田作再來下咒靈能誤殺隊友,樓梯間卻突然響起了拍手的聲音。
“啪——啪——”
兩隻咒靈話的停下了攻擊織田作的動作,反而開始受傷的球形咒靈起攻擊,夏油傑就這麼一步步來到兩人三米開外,停下了腳步。
“你的能力應該短時間的預知,不得不說,在你這種猴子身上真讓我覺得浪費。”
除此之外就沒了其他能力,如果這樣的能力出現在咒術師的身上,配合咒術,那絕對可以成長為頂級的存在了。
然後這種能力就出現在一隻普普通通的猴子身上,好氣!
織田作之助只警惕沒廢話的算,但千里不行,她受不住。
這傢伙從出場到現在貶低織田作多少次了?他以為他誰啊!
氣呼呼的想著,千里忍不住懟了回去。
“我還第一次看見人罵自己猴子,還真世界之無奇不啊。”
“自己?不,只你們而已。”
夏油傑微笑回答,話語裡充滿了獨的觀點。
“我和你們不同,咒術師與普通人的差距就像人類和猴子一樣。”
“可恕我直言,人類和猴子基因相似度在90%以上。”
千裡面無表情的繼續懟著,她光明正的掏出手機鼓搗了下再次出一個簡訊,心下對於對方這種說辭了想法。
“綜上所述你根本就你所說的‘猴子’中的一員,除非你基因重組,不然別說這麼瓜兮兮的話了,著讓人覺得你沒上過一樣。”
咒術師、看不起普通人、還一條還不知道的就想要創造只咒術師存在的世界,但看對方這種“眾人皆猴我獨人”的德行,八成也沒跑了。
“希望你之後還能這麼嘴硬。”
夏油傑面無表情,身邊又出現了一個咒靈,還不等他下令攻擊,千里再度響起的聲音斷了他的動作。
“你就五條先生的那個中二病朋友?”
夏油傑:???
朋友沒錯,但這個“中二病”怎麼回事?
他一頓,原本眯著的眼睛剎那睜開,思維迅速轉動起來。
莫非悟在到處說自己壞話?他竟然嘲笑自己中二病?他五條悟比自己好到哪裡去嗎???
而且對方怎麼認識悟的?雖然稱呼距離的“五條先生”,但悟這個人可沒什麼對不熟的人嘴巴到說他自己事情的習慣。
也就說……
本就黑色的眼眸色澤愈加晦澀,夏油傑重新恢復了笑眯眯的模樣,聲音“輕鬆”。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不算多,但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
千里意味深長的注視著夏油傑,指了他的身後。
“就比如說你可以回個頭,我保證很的驚喜的。”
夏油傑:?
詐自己?
不等他多想,某種熟悉的氣息由遠及近,夏油傑當機立斷往旁邊一挪,直接避開了五條悟準備拍肩的手。
被躲開了五條悟也不尷尬,他相當自然的收回了手,挑眉反問。
“老朋友見面就這種反應?”
“當然,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友善了。”
夏油傑對著五條悟擺了擺手算招呼,腳下卻十分誠實的又遠離了對方兩三步。
“來的挺快,我想肯定不因為我。”
說著,他瞥了眼已經和織田作之助到一邊去了的千里。
“所以你為了她才頻繁出入橫濱的嗎?這可真讓我……更興趣了。”
普通的猴子又怎麼讓五條悟如此看中?那只能說明,她的身上很奇異的地方才。再加上她貌似抵禦了咒靈攻擊的能力……這方面的嗎?
“傑,我不允許。”
五條悟墨鏡下的眼睛直直的注視著夏油傑,落下的聲音平淡又篤定,卻又讓人能輕易的出其中的警告。
“我不允許任何人動她。”
“你總這樣,無論什麼樣的話能毫不擔憂的說出來。”
夏油傑隨意的扯了扯唇角,揮手把球形咒靈變為一個黑球後,步來到破碎的視窗。
外面已經一個鳥形的咒靈停在空中。
“我很高興看到你一如既往,那麼今天就這樣吧。”
他也不多說什麼,直接踏上鳥型咒靈的背上,飛天空。
五條悟也沒追過去的意思,更沒看人飛走的習慣,他轉身,想著千里這邊走去。
“看來我來的還不算晚。”
“,很及時。”
千里點了點頭。
“能來我已經很開心了。”
五條悟:???
合著你以為我不來的嗎?
“體諒一下吧,我可一接到資訊就從福島那邊趕過來的。”
福島和橫濱,那麼遠的距離呢,他就算瞬移也得瞬移一兒才能到,所以現在才到完全也能理解嘛!
“不,沒說你什麼的意思,五條先生能來對我來說就已經很好的事情了。”
畢竟幫忙這種東沒義務的,她也沒想過對方親自過來,只以為個電話幫忙通知一下而已。
“而且那個人也離開了,五條先生真的很及時了。”
想想號稱事情完了才趕到現場的警察,五條悟在她們無計可施之前到了,這不很快了嗎!
“所以說……”
五條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織田作之助斷,他僅僅看了眼五條悟,兩雙顏色相近卻完全不同的眼眸相撞,成人的某些想法開始互換。
僅僅短短的兩秒鐘,兩個人的視角交錯離開,然後同時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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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之助:“所以說應該先下去了,幸介他們也該擔心了”
五條悟:“所以說要來東京嗎?不行還可以住在我那邊,我家還一個小鬼可以給你玩。”
話音落下,兩個成人再度相互對視,眼睛裡如出一轍的問號。
織田作之助:???
五條悟:???
你這什麼意思?這在搶自己家孩子/不讓我這個咒術界最強保護嗎?
“抱歉,擾一下。”
突然的聲音破了僵局,千里拽住織田作之助的衣袖,表情認真。
“不管怎麼說,現在最重要的下去和孩子們匯合然後給織田作包紮。”
“然後——”
她轉過頭看五條悟,聲音起來分外禮貌。
“能晚些時候再聊一聊嗎?麻煩了。”
五條悟突然覺到了不爽。
對我就這種禮貌卻見外的“五條先生”還“麻煩了”,對這個紅頭的就“織田作”和“包紮傷口”。
艹,點酸怎麼回事?這可不行,自己得想個辦法讓她叫自己五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