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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買英格蘭踢巴拉圭,一比零。”

姜忘再回到體彩站時,早上聚在這喝茶打牌的人還剩下三四個。

有人認出他,自來熟地招招手:“兄弟,來打一把麼。”

“不了,”男人把剩下的零錢全掏出來,數都沒數徑自推到老頭兒面前:“全買英格蘭。”

“滕伯,就這你還抱怨生意不好呢,”坐風扇旁的大伯點菸笑起來:“世界盃一來,別說咱哥幾個忙裡偷閒過來你這看球,新面孔也瞧見好幾個了。”

滕伯這回收錢速度快了許多,拿驗鈔機過的同時不忘抬頭打量姜忘。

這個年輕人一看就當過兵。

鷹眼劍眉,還沾著股不合群的戾氣。

“省城來的?”

姜忘接了旁邊陌生人遞的南京,漫不經心道:“不重要。”

遞煙的人今早就聽說他賭中的事兒,這會兒也跟風買了英格蘭,興致勃勃地等結果。

六七月正是潮熱的時候,狹小鋪子裡頂上大風扇轉的不緊不慢,小風扇懟著吹還汗流浹背,打牌的人明顯沒什麼興致。

小鎮人互相都認識,誰家跟誰家為了把蔥撕臉皮,哪家姑娘嫁到外省去了,全都能成鎮裡人的下酒菜。

翻來覆去嚼到沒勁了,少不了有好事的攛掇幾回是非,好讓鄰里親戚找點新笑話看。

姜忘掃了眼他們窺探的眼神,抽了口煙坐到牌桌旁邊。

“我別的不會,”他慢慢道:“算命跟道觀裡的師父學過一手,五十一卦不多要,不靈賠十倍。”

他缺一筆租房錢。

小地方房子便宜,稍微像樣點的兩居室只要小幾百一個月,太陽下山之前湊得齊。

話一放到這個地步,店裡幾個人明顯興趣湧上來。

“五十這麼貴?”油光滿面的中年人佯裝被冒犯:“爬西山去寺裡搖籤也就二十。”

姜忘看了眼黑白螢幕,並不回答。

“這哥們早上猜了個準,現在就飄了,”瘦子調笑道:“我剛贏了幾百,來,玩一回。”

他把牌桌旁的一整百直接拂到姜忘面前,還用指頭捻起來搖了搖。

“假一賠十,你說的。”

姜忘看著錢沒接,淡淡道:“姓申是吧。”

瘦猴兒似的男人一愣,有些說不上話。

“你媳婦這會兒在跟別人偷情,回家吧。”

“不是——你這人怎麼——”姓申的當即急了眼,站起來指著他鼻子罵髒話:“老子看得起你你他媽胡咧咧什麼?!”

姜忘靠著椅子活動了下指關節,懶洋洋道:“再晚點就抓不著人了。”

彩票店裡一時間鴉雀無聲,瘦猴兒漲紅了臉又狠懟他一句,錢都沒拿拔腿就走。

結果一下午就再也沒回來過。

中間有牌友試探著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頭傳來破口大罵和女人的幽幽哭聲。

眾人目瞪口呆之際,老頭兒悶頭拿出一疊紅票子。

“英格蘭一比零,成了。”

姜忘面色從容地接錢揣兜,再看向其他人時發覺他們眼中多了幾分畏懼。

他們再看他時就像在瞧著個綠帽子檢測器。

“明兒我還來。”他笑了笑:“回見。”

一千二到手,房租去掉四百,一百塊換個便宜的二手小靈通,剩下的留作創業儲備金。

2006年但凡囤個十幾套房子,日後光是收租都夠養活全家一輩子。

房東五十多歲,被鄰里喚作鄒姐,頭回見到看房這麼爽快的人,匆匆打了個合同就數錢去了。

“我這房子位置好,出門就是公交站,斜對面走一條街就是學校,好些老師都住這個小區,你可賺著了!”

姜忘瞧著毛坯房般漆黑一片的髒屋子,沒馬上簽字。

“通電了嗎。”

“通了通了,插座在那,要上網你得自己去電信那跑一趟,”鄒姐怕他反悔,忙不迭道:“我這水電什麼都有,你隨便收拾下就能住的挺好。”

“別看屋子裡沒床沒冰箱,但是採光好啊!”

姜忘心裡笑著罵了句,兩筆寫完名字。

“不過有句話說在前頭,”胖女人的表情突然凝重起來:“你做什麼職業我管不著,別把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往屋裡帶,懂我意思吧?”

“沒那愛好。”

筒子樓有兩種戶型,他住的是邊角裡的小兩居,大窗戶採光好隔音也差,關著窗一樣能聽見小販叫賣的喇叭聲。

屋子完全沒裝修過,地板黑黢黢地瞧著能種大麥,天花板上佈線跟動脈血管似得張揚猙獰,唯一傢俱是拿膠布粘在牆上的小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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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觸屏機浸水太久失去搶救機會,被扔進小破桌子的抽屜裡,差點還捅了個蜘蛛窩。

仔細一想,他得在這房子裡陪自己本人讀完小學,搞不好還要攢錢供自己讀大學。

……我供我自己,操。

姜忘揉揉眉頭,抄起鑰匙出門。

紅山小學下午四點半開閘,一幫泥狗子色的小孩嘰嘰喳喳往外躥。

彭星望抱著作業出來時探頭探腦,一晃頭就在一眾白髮蒼蒼的爺爺奶奶裡瞧見黑著臉的大高個。

“季老師——他在這裡!”彭星望快速晃了晃手,示意身後老師看那邊。

姜忘本來被一幫精力過剩的兔崽子們吵到想端機關//槍,聽見彭星望聲音時一抬頭,發覺那小孩牽著個年輕老師過來,條件反射往後退一步。

“原來在這,您是彭星望的家屬嗎?”年輕男人任由小孩緊緊牽著,一笑起來臉頰有淺淺酒窩:“我是他的英語老師,姓季。”

姜忘不肯看他的眼睛,別開視線點點頭。

“走了,回家。”

“等一下,”季老師溫和道:“這孩子一直缺少……照顧,方便留一個聯繫方式嗎。”

彭星望瞧著他們兩交換了聯繫方式,心裡悄悄松了口氣。

這樣我就算被賣掉警察叔叔也能找著了,好耶。

一群孩子跟海綿寶寶似得輪流跟老師打招呼拜拜,姜忘兩三句簡單告別,帶著彭星望拐進隔壁人頭湧動的小文具店裡。

小朋友注意力並不在辣條雪糕旋轉陀螺上。

“你很怕季老師嗎。”

姜忘看了眼自己幼年稚嫩的臉,聲音很低。

“不怕。”

“季老師是我們學校最最最好看的老師了!”彭星望一臉幸福:“他唱歌特別好聽,從來不兇我們!”

……所以你就成天黏人家身上。

姜忘眯了眯眼睛,沒把嫌棄的話說出來。

“去挑個書包,缺本子尺子也趕緊買。”

彭星望卻不肯停止這個話題,特別認真道:“大哥,我特別喜歡季老師。你也喜歡他好不好?”

“……”

再領著彭星望回招待所的時候,姜忘看了垃圾車好幾眼。

奇了怪了,自己平時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這話癆難道是撿錯人了?

小朋友並沒有察覺到成年版自己想扔人的衝動,揹著新書包戴著小黃帽蹦蹦跳跳走了好久,等紅綠燈時想到了什麼,突然哎了一聲。

“要是咱們住的不是招待所,是不是就很像一家人了?”

他感覺大哥這個人其實還不錯。

反正去哪裡都比回爸爸那裡好,起碼不會捱打。

紅燈轉綠,姜忘伸手把他戴的板正的小黃帽扯歪,大步流星往前走。

“已經有屋了。”

“我明後天收拾下,你搬過來住。”

兩人一齊在招待所樓下喝餃子湯吃白菜豬肉煎餃,完事續了一天的房錢繼續住。

招待所的桌子還配了個檯燈,比小孩以前的學習條件要好很多。

彭星望一邊算術一邊咕咕叨叨,姜忘坐在他身後翻報紙。

翻了幾頁又放下。

“你以後改個名字,怎麼樣。”

他剛出生的時候,家裡人起名很敷衍,其實叫的是彭興旺。

意思就是盼著老彭家香火不斷,祖祖輩輩興興旺旺。

還是念過書的親戚看不下去,說也就莊稼漢叫這破名字,把兩個字稍微擇了擇,才變成星望。

再後來十五歲那年,他體育特招提前參軍,一查發現是個黑戶。

剛出生那會兒戶口管得松,小城鎮也不是特別計較這個,重新領張表補全了就行。

他對這個城市和自己出身都沒有半點留念,扯了個謊說媽媽姓姜,把名字又改了一道。

將忘,忘個乾淨最好。

彭星望還在糾結四則運算,手指頭掰來掰去,半晌才反應過來。

“啊?改成什麼?”

姜忘突然笑起來。

“學校裡他們都管你叫旺仔,你不生氣?”

“不生氣。”彭星望坐在高椅子上晃悠著腳,跟小拉布拉多似的皮實又活潑:“他們都嫌我聞起來臭臭的,能叫一叫我的名字就很好啦。”

姜忘正想訓他,兜裡小靈通響起嘀嘀嗶嗶的鈴聲。

這電話就存了一個號碼。

姜忘眼神一沉,徑自去了陽臺。

“您好,請問是姜先生嗎?”

“嗯。”

“我是季老師,下午咱們見過。”

姜忘低頭看著被昏黃燈光暈染塗抹的遠方,久久沒有出聲。

“彭星望家裡的事……您說您基本瞭解。”

“如果方便的話,請您帶他去醫院體檢一下,確認是否健康。”

男人聲音清澈明潤,像是對這個世界永遠保有幾分溫柔。

“我一直很牽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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