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志宏趕往楊志遠公司的時候,楊志遠正笑嘻嘻地送走了寶貝女兒楊寧真,然後一臉憂愁地回到座位上。
幾乎從來不來公司辦公室,就連來實習都寧願自己去外面找的寶貝女兒,破天荒地過來,居然是為了一個年輕男人,讓自己幫那個年輕人敲打一下李德福。
雖然他聽了李德福做的事情也很生氣,但這事兒哪兒有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重要。
不錯,以楊志遠過來人的睿智眼光,他覺得寶貝女兒肯定跟這個叫陳一鳴的小夥子有故事。
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對女兒嫁人這件事,老父親的第一反應肯定抗拒的;
可特麼又隱隱有些期待,畢竟女兒也老大不小了。
愁啊!
楊寧真可沒管老爸的憂愁,反正老爸已經答應了她,自己也對小萊有交待了,而且陳一鳴人也不錯,請自己吃得那幾頓飯味道都上佳,值得自己一幫。
唯一有點尷尬的就是,剛才自己跟老爸撒嬌的時候,被一個冒失闖進來的下屬看見了。
想到這兒,在老爸助理的陪同下離開的楊寧真臉悄悄一紅。
路過茶水間,一陣交談聲傳入了楊寧真的耳朵。
“誒,我跟你說,剛才我去董事長辦公室籤一份檔案,看著門沒關我就進去了,結果你猜我看見了啥?”
“看見啥了?”“快說啊!”“就是別吊胃口,小心今晚跟你說好的帥哥不介紹給你了!”
“你這吞吞吐吐的功夫練得也太好了吧!”
八卦上司是職場天性,幾個人的好奇心瞬間就起來了,焦急地催促。
“我瞧見一個姑娘靠在董事長的身上,還摟著董事長的脖子撒嬌呢!”
助理立刻想要出面制止這個話題,被楊寧真一瞪,不敢有動作了。
別看楊寧真在蘇萊面前跟個小迷糊一樣,其實心裡跟明鏡兒一樣,在外人面前,那氣場一起來,也沒幾個人受得了。
於是那邊的八卦還在繼續。
“真的啊!”“臥槽,這太勁爆了!”
“我見過老闆娘,可漂亮了啊!董事長不至於出軌吧?”
“再漂亮又怎麼樣,家花哪有野花香啊!呵!男人!”
“別一杆子打翻我們男人啊,像我就是個絕世好男人。”
“聽說這些大人物跟家裡都是有協議,不離婚就行,各玩各的,看來是真的啊!”
“哎,董事長那麼帥,一直是我夢中情人來著,要當小三也是我當啊!”
“曉蘭姐,那個姑娘長得怎麼樣,肯定沒我漂亮對不對?”
“額......說實話還是挺漂亮的,就是那動作就是一股狐狸精的騷.味兒,小三兒嘛,沒臉怎麼混!”
“你們說董事長吃不吃得消啊?”
一隻手輕輕點了點楊寧真的肩頭,楊寧真扭頭一看,竟然是楊志宏,她低聲想要問候,楊志宏豎起一根手指,然後在手機打了幾個字遞到她面前。
楊寧真拿過一看,【絕纓之宴】。
這是楚莊王的一個著名典故,楊寧真立刻明白了四叔的用意,是希望自己藉此收服人心,而不是發洩自己的怒火,然後平白給公司造成損失。
畢竟有句話說得好,不知者不罪,人家也不是惡意誹謗她楊寧真,而是編排一個跟董事長姿態曖昧的年輕姑娘而已。
於是她招手將
父親的助理叫到面前,低聲道:“告訴她們,儘量對這個世界多一分美好的想象。”
說完,她吩咐了一句不用送了,便跟四叔點點頭,直接走向了電梯間。
楊志宏也笑了笑,朝著楊志遠的辦公室走去。
那個男助理重重咳了一聲,還在裡面聊得眉飛色舞的幾個人瞬間住嘴,望了過來。
他走上前,冷冷道:“剛才你們口中的狐......姑娘,是董事長的親生女兒。”
在場的眾人忽然腿一軟,有點站不住的樣子,是那個傳出訊息的曉蘭姐更是直接扶住了桌子。
“而且,你們的所有交談,她都聽到了。”助理寒著聲,說出了讓眾人絕望的訊息。
作為燕京著名的民營企業,遠志集團的待遇福利都非常好,老闆也不是那種鼓勵狼性文化又把員工當兔子喂的人,大家對這份工作都還是很滿意的。
但有多滿意,此刻就有多後悔。
為什麼要嘴賤呢!
曉蘭姐更是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巴子,已經開始琢磨下家怎麼找了。
助理嘆了口氣,將楊寧真的話一字不差地複述給了眾人,臨走前扔下一句,“你們慶幸吧,遇上了這樣一個大氣的董事長千金。”
劫後餘生的眾人面面相覷,然後紅著臉抿著嘴,回了座位。
至於心裡到底如何想的,只有每個人自己知曉了。
楊志宏敲門走進楊志遠的辦公室,笑著跟他說了剛才的事,楊志遠點點頭,“老四你做得不錯,寧真這孩子也是懂事,倒讓她受委屈了。”
楊志宏恭維一句,“都是大哥教育得好啊。”
楊志遠笑著調侃道:“你那《天道》裡也有拍馬屁這一門學問?”
“知墨守白,該會的都得會嘛。”
“哈哈,你這張嘴啊。找我什麼事兒啊?”
楊志宏開口道:“福德資本,也就是李德福,真把曹操快送買下來了。”
楊志遠哦了一聲,“這麼快?”
“大哥,你先問問多少錢吧。”
“好吧,多少錢?”
“六千五百萬。”
楊志遠驚訝道:“多少?”
楊志宏平靜道:“六千五百萬。哦,還有我出的五百萬,準確來說是六千萬。”
如果沒有楊志宏事先的講述,楊志遠覺得一個一年利潤近兩千萬的企業賣六千萬純粹是賣虧了,但聽了楊志宏的事先鋪墊之後,反倒覺得這個價格有點高了。
楊志宏嘆了口氣,“陳一鳴這小子也真是狠啊,一下坑了李德福六千萬,我怕李德福到時候拿著刀蹲我啊!”
“哈哈哈哈。”楊志遠忽然一笑,“怪不得,怪不得,都串起來了。”
在楊志宏的疑惑中,楊志遠將剛才楊寧真講述的李德福拿陳一鳴父母威脅陳一鳴的事情說了。
楊志宏登時怒罵道:“狗東西,不當人子!六千萬都坑少了!”
“這事兒既然你和寧真都說了,福德那邊我會親自出面,你們都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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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志遠先是定下調子,然後湊近了道:“老四,你幫我分析分析,寧真丫頭這是不是???”
楊志宏琢磨了一下才聽明白大哥的意思,主要是他也沒閨女,兒子還在念中學,壓根沒這意識。
退一萬步,就算兒子有什麼苗頭,豬拱白菜,豬爸爸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不動聲色道:“萬一是的話,大哥是什麼想法?”
“哎,要說這個陳一鳴吧,雖然人長得不是特別帥,但才華是沒得說,就算是我在他這個年紀也沒那個本事。”楊志遠面露糾結,“但寧真都大學畢業了,他才念大一呢!這合適嗎?”
“那,萬一孩子真喜歡呢?”楊志宏心裡還是有點傾向這個關係的,畢竟不是自己的閨女,青春痘長在別人臉上最不令人擔心。
而且在他看來,陳一鳴的確是個佳婿。
楊志遠皺眉道:“她媽的觀念不一樣啊!”
大哥,總感覺你話裡有話的樣子啊。
楊志宏想了想,“大哥先別著急,現在什麼都沒譜呢,等回頭我找陳一鳴打聽打聽。”
“也對,我這是關心則亂了,等確定了再說。”
楊志遠想明白了,對楊志宏道:“福德那邊你別擔心,該怎麼交往怎麼交往,我來處理。你抓緊幫我打探一下情況。”
楊志宏點點頭,“好,大哥,你放心,我儘快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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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到處都是人。
大家喧囂地填滿了燕京城的各處景點,用熱鬧和激情沖淡著生活的壓力或無聊,前者屬於社畜,後者當然就是學生。
但繁華過後,往往是有限溫存,無限心酸。
所以陳一鳴和蘇萊都沒有去擠那一份繁華,只是挑了個很雅緻的餐廳,吃了一頓很可口的飯菜。
不像那些不僅覬覦著蘇萊的美色,還貪圖她家世的男人,陳一鳴對蘇萊一直都很坦蕩,就是單純饞她身子。
所以二人的聊天反倒是輕鬆又愉快。
陳一鳴沒有跟蘇萊聊什麼“一葉七刺”的故事,畢竟她還只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女人。
吃過晚飯,二人在河邊散步。
燈火經過波光的過濾,變得柔軟而斑斕,兩隻手默契地牽到了一起。
多虧了夜色的阻擋,否則一定會有無數人感嘆陳一鳴多半超級有錢。
陳一鳴笑著道:“你怎麼不問問我下一步的打算?”
蘇萊傲嬌地一甩頭,可惜圍巾擋住了雪白的天鵝頸,“奮鬥是你的事,我有什麼好操心的。”
陳一鳴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也對,你只需要安靜地待機就好了。”
蘇萊的直覺告訴她哪裡不對,但又好像沒什麼問題,只好作罷。
“你要不要再給家裡打個電話問問情況?”蘇萊想起那個事,關心道。
陳一鳴搖了搖頭,“知子莫若父,我要是特意給家裡打電話問,反而會讓我爸察覺到不對。”
蘇萊笑著道:“叔叔這麼厲害?”
“哎。”陳一鳴就像是想起了傷心的往事,嘆了口氣道:“我爸這個人吧,不兇不狠的,但就是能笑眯眯地就把我吃得死死的。”
他看著蘇萊一副我不相信的樣子,只好道:“我給你舉個例子吧,小時候有一陣特別厭學,一個親戚送了我一個遊戲機,天天抱著玩,放寒假的時候正打算好好玩玩,我爸這個人可開明了,也沒有直接動用權威給我沒收了,但他為了讓我專心看書,就悄悄給我藏起來了。我找了一個寒假愣是沒找見。”
蘇萊覺得很有趣,笑問道:“藏哪兒了?”
“藏在我放寒假作業的書包裡!”
陳一鳴一臉鬱悶,蘇萊的笑聲在夜風中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