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陳總真是幽默啊。”
賀勝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只好乾笑兩聲。
陳一鳴點到為止,不想跟賀勝多做糾纏,直接問道:“賀經理來找我是要給我投資嗎?”
賀勝張了張嘴,更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
就像古時候的恩客到了青樓,誰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也少有姑娘直接把腿一張,問出那個問題。
略一思索,賀勝決定自己掌握主動權,乾脆不理會陳一鳴的問題,問道:“最近找陳總的人應該不少吧?”
果然陳一鳴上了當,不再計較剛才的問題,點頭道:“是有不少,還是挺開心的。”
賀勝笑著調侃一句,“累並快樂著。”
“賀經理真是一針見血啊!”陳一鳴由衷感嘆了一句。
說話間,酒菜慢慢上來,服務員進進出出,二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便有一搭沒一搭地邊喝邊聊。
等菜上齊,服務員不再進來,二人也喝出了狀態。
賀勝夾了一顆老醋花生米放進嘴裡,這玩意兒平常吃不覺得有啥,一旦喝了些酒,吃起來簡直是人間美味,他笑著道:“陳總對曹操快送接下來的融資有什麼規劃嗎?”
陳一鳴夾了片蒜泥白肉,感受著紅油、蒜泥和肉味的香氣一起衝擊著味蕾,舒服!老楊沒亂說,這道菜做得確實地道。
等將嘴裡的東西吞了下去,他才扭過頭看著賀勝,嘆了口氣,“其實吧,我還真沒想過這事兒能搞這麼大,一切都太突然了,搞得我現在都有點懵懵的。”
賀勝在心中默默點評了一句,這嗶裝得可以。
“陳總天賦英才,隨手而為就辦下了這麼大的產業,實在是厲害。”
“都是運氣。”陳一鳴擺擺手,抽出兩支煙一人發了一支點上,朝椅背上舒坦地一靠,看著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有時候還在想如果哪個大佬一伸手把我公司買了,我落袋為安,省心省事,好好享受四年大學生活,它也是香的啊!”
賀勝的心頓時狂跳了起來,顧不得追問【香】是什麼意思,悄悄試探道:“陳總想賣多少錢?兩千萬?”
陳一鳴扭頭看了他一眼,“兩千萬有點高,一千萬正合適。”
一瞬間,賀勝都管理不了自己的表情了,驚呼道:“陳總,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陳一鳴癟癟嘴,“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兩千萬?我又不是傻子!”
說完他似乎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決口不再提賣公司的事,一本正經地問起了賀勝的意圖。
賀勝裝模作樣地跟陳一鳴提了提他們福德資本的條件,二人拉扯一番之後,圓滿收官。
看著陳一鳴踉踉蹌蹌走回宿舍的樣子,賀勝一臉思索。
他朝著學校外面走去,晚上就住在這邊。
在電大旁邊有個速8酒店,跟開在市中心的一般速8比起來,它因為地方偏,反而搞了不少小洋樓,整了好些公寓式套房。
賀勝走到其中一棟,爬到三樓,刷開了房門,朝沙發上一躺。
趙佳璐聽見響動走了出來,依偎在賀勝的身邊。
賀勝點了支菸,眉頭微皺,“陳一鳴酒量怎麼樣?你知道不?”
趙佳璐搜尋了一下自己的記憶,“我聽我那個
朋友說,他們每次吃飯最多就喝兩三瓶啤酒,她主動要陳一鳴都說不喝了。”
“你那朋友是個女的?”
“嗯。”
“那她一定長得不漂亮。”賀勝臉上露出經驗的微笑。
趙佳璐很想點頭,但生怕耽誤了賀勝的大事,解釋道:“其實還是不錯的,也有蠻多人追的。”
賀勝沉吟一陣,那今晚陳一鳴多半是真的酒後吐真言了。
於是,他稍微運動了一會兒,醒了醒酒,就靠在床頭給李總彙報今天的情況。
~~
陳一鳴回到宿舍,已經卸下了醉酒的偽裝,但他同樣先醒了醒酒。
因為接下來要幹的兩件事都需要一個相對清醒一點的頭腦。
他先掏出手機給楚夏打了個電話,聽聽她三點一線的生活,順道聽了幾句嫣然學姐的酸言酸語,最後囑咐小白鹿晚上睡覺被子別蓋太厚,本來心肺部位承壓就重。
接著又撥通了蘇萊的電話,插科打諢幾句,就說起了晚上跟賀勝的事。
蘇萊笑著調侃他是周瑜裝醉戲蔣幹,陳一鳴強烈反對了這個比喻,賀勝或許像蔣幹一樣傻,但他陳一鳴絕對不會像周瑜一樣掛那麼早。
通話結束之前,陳一鳴隨意地問了一句蘇萊聖誕節怎麼安排的。
蘇萊饒有興致地問道:“難不成你現在想跟我約會還要這麼扭扭捏捏?”
陳一鳴解釋道:“不是,我們班上有個很二的班長,叫陸翀,本來大家各自玩得好好的,他非要搞什麼聯誼,約了另一個班級的兩個女生寢室,一起去歡樂谷。”
說著陳一鳴還嘆息說他可能這輩子就跟姓陸的八字不合。
想起陸溫玉,蘇萊笑著說那你就去吧,我對那些不感興趣。
陳一鳴嗯了一聲,說那就平安夜一起吃飯吧。
平安夜陪蘇萊,聖誕節陪楚夏,井水不犯河水,兩邊都是水,端得平平的,完美。
蘇萊答應下來,就掛了電話。
陳一鳴回到房間,找出U盾,按照洛青衣給的賬號,把剩下的十一萬轉了過去。
然後給洛青衣發了條查收簡訊。
沒一會兒,就收到了洛青衣的簡訊。
“租金已收到。”
陳一鳴笑了笑,將手機放下。
小學生看緣,中學生看臉,大學生看胸,青年人看腿,職場上看氣質,老司機看韻味,老色胚看活兒。
想想洛青衣,應該就屬於那種通吃型的。
當然,老色胚的思想陳一鳴無法驗證。
剛把U盾拔下來,手機又是一震。
洛青衣:一次性收了你十二萬,利息我佔了不少便宜,你喝酒嗎?請你喝頓酒吧。
陳一鳴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
仙人跳?
不至於吧!
他很想問一問你老公不會有意見嗎?
最終還是回了一條,“我請洛姐吧,感謝洛姐租這麼好的房子給我。”
過了一會兒,洛青衣發來一個地址,附上了時間,最後偏偏又加了個問號,讓原本生硬的吩咐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
陳一鳴笑著回了個好。
翹著腿躺在床上,他靜靜琢磨著福德資本出的招數,
不知何時裹著被子睡著了。
~~
十二月二十二號,晴。
晚上五點半,陳一鳴從學校出發,走向洛青衣發給他的地址。
從電大南門到陳一鳴租住的風雅園小區步行需要十五分鍾,從風雅園再往前,到洛青衣說的地方再有五分鐘。
二十分鍾後,陳一鳴站在了一塊青磚影壁前。
影壁上,一朵浮雕的蓮花瓣上刻著四個大字,“蓮花府邸”,極有韻味。
正欲邁步,一個人快步從一旁跑去,不小心將陳一鳴帶了個趔趄。
“小敏!”
一個好聽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一個穿著講究的職場姑娘快步追來,連忙跟陳一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敏!還不趕快過來道歉。”
一個穿著“清涼”,身姿妖嬈的姑娘一臉不情願地走過來,隨意說了句:“對不起。”
陳一鳴細細一看,二人不禁都長得很漂亮,而且還長得很像,年紀差距也不大的樣子。
他還沒說什麼,那個職場打扮的姑娘就連聲道:“不好意思,這是我妹妹,她從小就不怎麼聽話又愛瘋,您別介意。”
陳一鳴笑著擺擺手,說著沒事。
“好,那我們先走啦,對不起。”
說完她就領著妹妹離去,陳一鳴若有所思地看著兩個一般高的背影,走進了蓮花府邸。
這會兒的時間還早,所以店裡並沒有什麼人,幾個服務員正在前後忙活著,
一看佈局,陳一鳴就知道這是一個音樂酒吧,而且還是很輕很輕的那種。
大廳正中是一個大大的舞臺,顯然是有駐唱歌手的。
舞臺之外,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樹影橫斜花影綽約,看起來就......是很虧錢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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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頭,還沒有什麼網紅的概念,不是連鎖店的話一般就做周邊生意,像這種帶有強烈個人喜好而且還不便宜的裝修風格,大機率是要虧的。
陳一鳴沒心思管老闆的死活,只是默默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等著時間走到六點。
五點五十九分,洛青衣出現在陳一鳴的座位旁,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一身寬鬆的大青衣,頭髮用青簪挽起,配著一雙布鞋,踩在青磚地面上,恍惚間,陳一鳴像是走到了江南的某處水鄉。
“你覺得這兒怎麼樣?”
洛青衣沒有客套,直接問了一句。
陳一鳴裝模作樣地環顧一圈“我還真沒想到這兒還有這麼好個喝酒的地方,洛姐的品味真不錯。就是不知道還能來喝幾次了。”
洛青衣本來聽了前面還挺開心,聽到後面不禁疑惑道:“為什麼?”
“你看啊,這兒氛圍是夠了,但首先佈局不合理,這點桌數如果爆滿還能賺,如果普通的生意好都得虧;其次,弄這麼多小橋流水,花花草草地,結果把望向舞臺的場中的視野擋了個大半,不是每個人來酒吧都是來喝寡酒的,大家都要社交的;最後那就是個駐唱的舞臺啊,搞那麼大,知道明白那是駐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開晚會的呢。”
“總而言之,這個裝修,突出一個老闆人傻錢多。”
當陳一鳴說完,洛青衣幽幽地看著他,默默吐出了幾個字,“這家酒吧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