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也今天穿了一身啞光的輕薄風衣, 黑白拼接外搭銀質紐扣。
雖然不是典型的藝人風格, 但在人群中也同樣吸睛。
他沒有推拒, 聞聲坐在了霍刃的另一側。
霍刃這時候反而有點心虛。
還有一分鐘就要開始直播, 怎麼突然就有種要公開戀情的感覺……
“準備——”
直播間還是黑的, 此刻已經有滿屏彈幕實時滾動。
“三, 二,一——”
“大家晚上好, ”霍刃笑道:“很久沒有直播過了, 都有點不習慣。”
大夥兒在聽見聲音的同時一眼就看到他身側的裴如也。
[裴老闆也來了?!]
[便裝的裴總這麼帥的嗎!!突然好心動!!!]
[刃刃寶貝我好想你你身邊怎麼還有別的野男人嗚嗚嗚——]
cp粉們瞬間嗅到了秘不可宣的某種氛圍,拉著姐妹光速趕到現場。
刃刃你出息了哈!!
自己宣傳專輯還特意把裴神也拉過來!!總算是開竅了崽崽!!!
對著鏡頭多撒撒嬌啊沒事的裴總最寵你了!!
“今天主要是想感謝大家, 長期以來對我的支援和保護。”
霍刃還不太瞭解現在的直播風格, 習慣性用舊的謙和姿態同粉絲們一起交流。
裴如也就笑著坐在旁邊,雖然開口次數很少, 但總會和霍刃有眼神交流。
有時候霍刃擔心自己說錯話了, 會下意識地看一下裴如也的表情,得到肯定以後再松一口氣繼續往下講。
聊到專輯製作時很好玩的事情, 笑起來就像少年一樣,還會邊笑邊去找裴如也的目光。
才直播了七八分鍾, cp粉們已經在找氧氣面罩了。
說什麼同框即發糖!!你們兩今天就是出來秀的是不是!!!
裴總你是故意過來的吧??你出現就是為了強調下歸屬權我們都看到了!!!
彈幕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 更多人存心搞事情,紛紛提問裴總今天為什麼會來這裡。
“因為……”霍刃哪好意思說是自己邀請的, 頓了幾秒迅速找到藉口:“他是我的經紀人啊, 也是我的老師, 很合適。”
群眾們紛紛點頭。
合適合適, 你和他也特別合適——
“我沒想到專輯銷量會這麼高……要不今天給大家唱一小段。”霍刃思索道:“你們想聽什麼?”
[想聽你和裴總唱情歌!!]
[裴神唱幾句刃刃的歌好不好——]
[來都來了你們兩一起幹啥都行不用管我們這些觀眾!]
裴如也忍俊不禁,招手示意張助理把小提琴拿過來。
“刃刃唱就好了,我來伴奏。”
霍刃沒想到這兒還有樂器,也跟著探頭看:“還有琴?哪兒呢……”
[什麼裴總居然也會小提琴!!!]
[kswlkswl老攻親自伴奏就差把喜歡明著說了——]
[刃刃太可愛了我失血過多要掛掉了(捂臉]
張渚匆匆去了隔壁辦公室,抱回來一把黑胡桃木小提琴。
裴如也起身接過琴,也不介紹它的造價淵源,只把下巴抵好,執弓等霍刃開嗓。
霍刃一時有些分神,人還坐著就開口唱歌。
他的聲音如今真與從前不同了。
清澈澄透,而且飽含柔軟又充沛的感情。
那首歌是新專輯裡的一首抒情慢歌,講得是秋深落葉,人在疲憊彷徨之後最終找到歸處。
他唱歌時在抬頭望著裴如也,哪怕坐著唱,高音也流暢自如,氣息音準驚豔而不自知。
裴如也垂眸牽引琴弓,側影像油畫中令人過目難忘的一個夢。
溼潤又明朗的歌聲與琴聲繚繞向前,即便沒有好的裝置,沒有任何修音裝飾,也美妙到讓聽眾們都漸漸忘我。
等十幾句歌詞唱完,霍刃還眯著眼輕哼了一段旋律。
琴聲也隨之溫柔輕緩,彷彿雲雀的羽翼。
畫面之中,身穿純黑西服的青年凝神輕唱,身材修長的男人在執琴微笑。
他們之間再也容不下任何多餘的元素,就好像整個世界本應就只有他們兩人。
過來看熱鬧的路人這會兒都懵了。
好些人一邊搜尋[裴如也是誰],一邊跟著評論區和彈幕的指引去搜《神佑之選》,以及霍刃的新專輯購買連結。
手快的營銷號迅速把這一小段截好發到微博,很快熱搜#裴如也霍刃直播唱歌#飆升第二,原曲下載量當即翻倍,還有個#夜火如刃是真的#暗戳戳漲到了熱搜十六。
單純一個對視,一個笑容,好像都蘊含著無數的故事。
cp粉們已經一臉安詳,坐地嗑到滿臉姨母笑。
你們還真敢同框發糖啊……一發發的跟造糖廠爆炸一樣……
這樣的直播請務必再來一萬次,刃刃你稍微注意一下少看幾眼裴總他不會跑的!!!
也有少數唯粉發現了點別的重點。
如也的隱婚女友:我男朋友……身材真好誒??他會跳舞會經商會多國語言還會拉小提琴??
白月翡翠:今天那個啞光風衣也太透了點,哥哥腰線怎麼會那麼絕!!這就是從小練舞的恐怖之處嗎!!!
翡色0719:樓上姐妹!!已經有列文虎克調光線找到更清晰的大圖了!!!!那個腿線那個身材比去做模特都完全夠用啊啊啊啊——
直播結束之後,霍刃卸妝看了眼微博的相關tag,莫名又有點炸毛。
不要盯著他的腰看!!
老公也不要亂叫!!!
裴如也就坐在另一側,任由化妝師幫自己調整髮型,淺寐前問了一句。
“不開心?”
“才沒有。”霍刃悶悶道。
男人側眸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與此同時,韓央在宿舍裡連著打了好幾個滾。
傅明年就坐在對側和朋友聊天,過了半晌才開口。
“央央最近壓力很大?需不需要和樓下的心理醫生聊聊天?”
“不是壓力……”韓央腦子裡亂糟糟的:“碰到點事兒,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傅明年無意去問他的隱私,只簡短地引了個路:“如果你拿不定主意,最好問一問事件相關的其他人。”
韓央猛地坐了起來,像只羽毛亂蓬蓬的小畫眉。
“是要問問。”他反應過來什麼,快速拍拍腦袋,下床就往外走:“是我之前太慫,謝了年哥。”
他並非不敢和霍刃交談,實在是對那張照片記憶太清晰。
黑色葬禮上,那個孤高的背影在棺前長跪不起,絕望到一回憶都覺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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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霽是corona所有人的傷疤,韓央不敢去碰。
但……他還有一個朋友。
宿舍門被敲了兩下,薄環叼著一塊蘋果過來開門。
“剛訓練完?”
“嗯,晚上還有一場。”韓央快速看了下宿舍裡是否有其他人,反手把門關好,再看向薄環時又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薄環歪著頭看他,長長頭髮垂落著從肩頭往下滑。
“你還好嗎?”
“不……這個……”韓央雙手捂著頭,感覺自己在做壞事。
他有些艱難地開口提問。
“薄環,你清楚……池先生的事情嗎。”
薄環愣了下,神態隨即嚴肅起來:“怎麼突然提這個?”
“我不是想要八卦什麼,是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韓央和韓渠不熟,和薄環也只認識了幾個月。
他感覺自己莫名被捲進一場暗流湧動的風波,卻又好像與什麼息息相關著。
思來想去,還是把大多數重點線索都講了一遍。
薄環怔怔聽完全部,口吻已經完全從平時的散漫轉變成凝重:“你對你說的每一句話負責?”
“……負責。”韓央低聲道:“可是我那個哥,應該不會壞到殺人的地步吧。”
薄環眼睛有點紅,站起來想快步出去找助理,到門口時又想起來韓央也在,匆匆道:“你願意和我一起去見哥哥嗎?”
去見薄玦?!
韓央因為這個姓氏莫名覺得危險,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開始祈禱自己不要被誤會。
薄環到底身份特殊,在大多數練習生強制斷網的時候可以拿到手機自由進出,當即帶著韓央去了時都音樂學院裡薄玦所在的辦公室。
過了一會兒,薄玦剛好下課回來,見到兩少年在這等著還以為他們在公司闖禍了。
沒有等韓央開口,薄環就紅著眼睛喚他了。
“哥哥,池哥的事情終於有訊息了……”
薄玦第一反應是自己在酒會裡查到的線索被小環知道了。
他強作鎮定地看了眼韓渠的親弟弟,確認窗簾門鎖都沒問題之後,才給他們倒了兩杯水,示意坐下再說。
韓央老老實實地把自己做過什麼聽到過什麼都說出了口。
包括招呼到韓渠臉上的那記耳光。
薄玦越聽到後面神情越嚴肅。
他和隊友們其實都大概知道池霽是被逼到那一步的。
也完全知道池池是死於謀殺。
缺的從來都是證據。
能扳倒整個韓家的證據,能毀掉韓渠一輩子的證據。
不是讓韓渠風評受損,不是讓韓渠蹲幾年牢就放出來。
是要讓他喪失所有,血債血償。
韓央說完之後,有些忐忑地看著薄玦,坐在敬仰的前輩面前一直就很緊張。
“……你的位置太尷尬了,原本不該被卷進來。”薄玦喃喃道:“這些事水比你想的還要深。”
韓央心裡揣測被證實,一時間也覺得內疚。
“許醫生這週五要去見他一面,”他詢問道:“我把他的聯繫方式寫給您?”
薄玦站了起來,無聲鞠了個躬。
薄環沒想到一向驕傲的哥哥會認真到這種程度,也跟著站起來,但茫然的不知道該不該給好朋友鞠躬。
韓央慌亂道:“不用不用——您別這麼客氣——”
“如果這件事能幫到池池,”青年澀聲道:“再怎麼做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