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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刑堂

深夜。

18街刑堂堂主三千正在處理公務。

紐約外城九大城區,常駐人口超過七十萬,平均每個城區,都有接近十萬的居民,其中大概有五分之一,是黑幫成員,可以說,紐約外城,是黑幫之城,一點都不誇張。

而隸屬於城市管理者的超凡者,只有不到千人,雖然論起超凡者的數量,足夠碾壓三大黑幫,但這區區千人,卻是完全不夠管理整個外城區的治安,更何況,城市管理者們服務的重點,仍然是內城區的達官貴人們。

所以黑幫們就承擔了外城區的行政運轉職能,甚至代替徵稅。

如此之大規模的管理區域,如此眾多的成員數量,每天裡傳到刑堂這邊,需要三千處理的事務,也就越發眾多,但除非幫眾離奇失蹤、財產重大損失,亦或者是上頭管理者強行攤派的任務,否則刑官們也不會出動。

畢竟,刑堂的刑官,只有區區十三人。

就在這時,這幢小樓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一匹小馬似的,賓士而至。

三千身後,立刻浮現出一個身影。

那身影用黑布遮臉蒙面,亦是身著黑衣,看起來宛如三千的一個影子,而非是具體人類。

“去看看。”三千沉聲說。

那影子立刻向外‘遊’了出去,他的身形,不斷在各處陰影中變化、閃現,像是暗夜中的一個鬼魂。

這影子的存在,對於刑堂諸刑堂來說,也是個謎。

有人猜測這是屬於‘地師’路徑的能力,而三千是地師路徑的聖階超凡者,也有人猜測,這只是一件奇物效果,三千只是個普通人。

不管如何猜測,三千執掌刑堂多年,其威名在紐約外城與死神無異,也沒人敢試探他究竟實力如何。

那條影子順著門縫,遊到門外,影子所見,三千亦是能夠共享視覺,於是三千臉色一變,說道:“放他們進來。”

吱嗄~

門被推開。

推開的瞬間,那影子已經是遊回到了三千背後,重新融入陰影中。

而三千則是臉色鐵青得瞧著面前的一狗半人。

之所以說‘一狗半人’,是因為那只大黑狗,用嘴巴叼著沈靛的一顆頭連著半片肩膀,沈靛的其他部分,則不見了。

“堂主救我……”沈靛低呼。

“去叫‘醫生’過來。”三千說了一聲,於是他背後的影子,又遊了出去。

“誰做的?天道總館還是虎首組?”三千沉聲問沈靛。

沈靛是三階戰徒,其強大,毋庸置疑。

除非三大黑幫的管理層,也就是天道總館的總館主和長老們,又或者是猛虎會的虎首們,否則三千無法想像,誰能把沈靛傷成這個樣子。

“是邪神……城市管理者要找的那個……”沈靛喘息著說。

戰徒的強大,雖然在於攻擊,但其肉身,也被神秘強化過,除域守外,其他六條路徑的超凡者,如果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早就去覲見主了。

“邪神?”三千眼睛一亮,“你見到衪了?衪是什麼樣子的?”

三千所問的‘樣子’,自然不是長相,甚至不是其肉體形態,而是在超凡者感知中,邪神的傾向性。

“傾向於慾望的邪神……”沈靛說,“很強大,但衪好像缺失了部分,正在尋找……宮城死了,可能與衪缺失的部分有關……”

“慾望之神麼?”三千陷入深思,“據我們在城市管理者的內線透露,執劍人認為,這個邪神能夠喚醒舊主,會給紐約城帶來無可挽回的災難,所以才急著要捕獲衪……但以慾望為權柄的邪神,怎麼可能喚醒舊主呢……”

“為什麼?”沈靛雖然只剩下小半截身體了,但既然已經回到刑堂,堂主又叫的‘醫生’過來,她就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對於三千的自語,她還頗有興致的聊起天來,她虛弱的問:“堂主……為什麼慾望權柄的邪神,無法喚醒舊主……”

“八位舊主,其權柄都是世界級存在,分別為知識、生命、機械、靈****、法律、秩序和戰爭,雖然按照傳火大師們的說法,應該還有第九種世界級權柄,但絕對不應該是慾望,所以,城市管理者們,說這邪神能喚醒舊主,怕是託詞。”三千說。

“所以這邪神身上應該還有其他秘密……對吧……”沈靛說,“如果我們抓到衪……”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能夠帶著邪神的氣息,活著回來,就已經是立了大功了,如果能夠成功捕獲邪神,我會向幫主稟報,首功是你。”三千淡淡得說。

“多謝堂主……”沈靛臉上一喜。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一位身著白色褂子,戴著眼鏡,頭髮亂糟糟的老頭,看他的樣子,更像是個科學怪人,而不是位‘醫生’。

當然,醫生只是代號,或者說,是位階名,他的真實姓名,叫藍典,是第八路徑秘侍四階的‘醫生’。

“藍師您好。”

見了藍典,三千和沈靛,都向其打招呼。

四階超凡者,無論是哪條路徑,都已經可被稱為‘大師’,更不用提,秘侍路徑的‘醫生’。

醫生擁有的肉體及心靈改造術,那是能夠肉白骨、活死人的聖術,當然,如果作起惡來,也會出現超越人類承受極限的怪物,比如把人和動物結合在一起,變成無法形容、不該存在的怪物。

而這種禁忌之術,卻是藍典的最愛,他最得意的作品,是一隻由一百個人組成的人體蜈蚣,其製作方式,是透過取消所有被實驗者口器,並且將其消化道,與前方實驗品排洩孔相聯,最終變成一個可以無限迴圈的生物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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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典這個手術的實驗場,是荒野中的一個部落,他當時是以遊醫的身份,先是為部落內的酋長,治好了多年沉痾,又見部落內食物緊張,民不果腹,便對酋長說,有一個手術,可以讓他們部落,永無飢餓之憂。

酋長欣喜得答應了,視藍典為救主,結果藍典把他製成了蜈蚣首,把他的兒子、妻子、親戚、族人,依次排列,把整個部落,變成了一隻數十米長的蜈蚣,手術完成後,藍典笑著說:“從此後是真的一人吃飽,整個部落都不餓了。”

當時這場景之震撼,以至於城市管理者的一支小隊發現後,極為憤怒,透過聖階奇物,追尋藍典,誓要將其誅殺,而藍典在被城市管理者的追殺中,狼狽逃竄,最終躲入18街的庇護下,成為刑堂一員。

“沈靛組長~看來你需要我的服務了~”

藍典瞧見沈靛,頓時眼睛一亮,那一刻他的表情,讓沈靛頓時心中一寒。

“藍師,請按照原本的樣子,把沈靛的身體修補好。”三千不得不強調,要‘原本的樣子’。

“你不考慮一下植入一條鞭尾獸的尾巴,又或者是把四肢都變成鐵爪虎的肢體,特別適合三階戰徒的‘武器大師’能力……

又或者是把血管都改裝成可以吐鋼鐵蜘蛛絲,到了戰鬥的時候,嗖嗖嗖,連蛛絲帶血管都會爆出去……”

藍典眉飛色舞的推薦著。

“藍師,我還是喜歡自己本來的身體。”沈靛強調。

“那太可惜了……”藍典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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