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事唄。"
蔣元和不以為意,隨後拍拍腿坐下來,然後又仰著頭拉一下身邊的讓你容紹欽,後者筆正的坐好,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容修聿站在衣架邊,背靠牆面,視線落在蔣元和的臉上。
"切..."蔣元和收好坐姿,端正的坐起來,可語氣還是不正經的,他睨著容修聿,"別怪我八卦啊,你倆剛才這是...在屋裡幹嘛呢?"
話音一落,容修聿淡淡的目光就流轉了過來。
蔣元和立刻聳聳肩,"別看我,也別怪我,紹欽可是也都聽見了。"
容紹欽微笑的看著蔣元和,"我沒有做門神和聽門縫的興趣。"
蔣元和臉就黑了,"你這小子,怎麼就會過河拆橋呢?我可就拉了你一把,你要是不願意,能陪我在門口凍半天。"
容紹欽無聲的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蔣元和冷哼,"一到關鍵時刻就不說話,裝啞巴,真是白把你當兄弟了。"
容修聿已經不耐煩的開口,"說正經事。"
"哦,你和蘇夕難道就不是正經事?"蔣元和嘿嘿笑,立刻站起來湊到容修聿身邊,"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小妮子了?畢竟長得也不錯啊。"
話音一落,容修聿冰冷的視線掃過來,蔣元和閉嘴前仍舊不死心的嘀咕:"不承認你還讓我費心思去查她的事。"
"我要的是結果。"容修聿掃了他一眼,錯過他坐在沙發上。
"結果不算太好。"容紹欽忽然道,隨後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容修聿,又慎重道:"三哥,這個人還動不得。"
蔣元和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是動不得,他們兄弟二人現在是陸德璋身邊的紅人,陸德璋現在和你家視同水火,雖然表面上看似平和,但誰都知道陸德璋不甘願只做個**,他想軍政統一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是這個節骨眼上你和他身邊的人起了衝突,或者直接斃了他們,那這事可就不是私仇那麼簡單了。"
容修聿豈會不知其中的利弊。
可他之前答應過蘇夕幫她解決喬二,到底現在還是動不得。竟然沒想到,那小子找了個好靠山。
"要不然..."蔣元和突然一個箭步竄到了容修聿面前,用書作刀狀,抹了下脖子,"要不我找人弄死他。"
他說完,容修聿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不遠處的容紹欽也像看一個智障的目光看著他。
蔣元和有點毛毛的,往後退了兩步,"你們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容紹欽搖搖頭,"這麼久沒見,元和哥還是愛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做事利落,若是實在看不順眼,暗地裡找個機會做了就是。"蔣元和抱起手臂,"大不了被查出來,我就說是我做的。"
"你做的和我做的有什麼區別?"容修聿冷笑,"誰不知道你蔣大少爺跟我混?"
"..."蔣元和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別動了。"
"現在是動不了。"容修聿眯著眼,"喬慎人如其名,是一個慎重的,上次查到喬益的住處已經打草驚蛇了,既然他把喬益安排在陸德璋的身邊,自然會嚴加保護,你找不到機會的。"
"那姑且就看著吧!"蔣元和眉毛一皺,"不過我有點好奇,你怎麼突然對陸德璋身邊的人感興趣了?"
"沒什麼。"容修聿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打算,右手輕輕拍了拍左手,又看向容紹欽,"西北來的人走了?"
"走了!"容紹欽又道:"本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其實一個電話過來就行,西北來的那人也不是什麼正經人,不過是打著公差的幌子來探探親,那日在斷魂坊,老五丟人自己跑了之後,就沒再聯絡了。"
"老四不傻,這人是什麼貨色他還是清楚的。"容修聿淡淡的,手指跳動在膝蓋上。
"不過我倒是覺得...老四有一步棋走錯了。"容紹欽疑惑的看著容修聿,"不過我當時不在,不瞭解其中內情。"
蔣元和抬了抬下巴,"你說,我給你解釋。"
"恐怕你也解釋不了。"容紹欽一點情面也不留,都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兄弟,無話不談。
"我怎麼就解釋不了了?"
"譬如,三哥怎麼會願意接受聯姻了?是因為喜歡上了蘇小姐麼?"容紹欽說完,斜著眼睛看蔣元和:"紹欽幫我解釋解釋。"
容紹欽臉一下子就垮了,"你這小子,挺長時間不見,腦子倒是靈活了,都學會給我挖坑了。"
容紹欽聳聳肩,"三哥,你從小就留洋去了,按理說對於這種包辦婚姻你不同意我是很理解的,既然都已經擺脫了蘇夕的關係,怎麼突然又答應了?"
"我並不是很理解你的做法。"容紹欽又道:"而且我認為,既然父親有意將大權移交,那麼西北又有意聯姻,你實在沒有必要拉上蘇夕。除非..."
蔣元和立刻接上:"除非你喜歡她。"
說完,他給容紹欽比了個大拇指——
問的好!
容紹欽失笑。
他也只是太好奇了而已。
容修聿涼涼的掃了一眼蔣元和,又將目光落在容紹欽的身上,"你這話說的,前後矛盾不知道麼?"
容紹欽聳肩,"哪裡矛盾?"
"我既然不能接受包辦婚姻,自然也就不能接受什麼聯姻,我不會娶蘇夕,自然也就不會娶什麼西北的小姐。"
"所以..."容紹欽瞭然:"所以你誰也不會娶,你看上蘇夕,讓她做你現在的未婚妻,不過是因為...那天她很痛快的答應了我們家的退婚?"
容修聿沒再說話了。
蔣元和拍了拍大腿,"真是好算盤啊你,我就說你要找個擋箭牌怎麼不找淨然,那姑娘可是很喜歡你,唸叨了你那麼久,當起擋箭牌來不是更合適?敢情你這是怕你不想要這擋箭牌的時候,淨然黏上你是不是?"
"心機,心機。"蔣元和嘖嘖,"就怕到時候蘇姑娘人家是拍拍屁股走了,你卻黏上人家了可怎麼辦?"
蔣元和一想起那畫面,就像是剛才站在門口聽裡面聲響時,那見不到又抓心撓肝的感覺上了頭似的。
賊眉鼠眼的盯著容修聿看了一會兒,見後者目光沒什麼欺負,哼了聲沒勁,又道:"你這樣以後咋娶老婆?"
"管的太寬了點。"容修聿掃了他一眼。
"要不晚上斷魂坊樂呵樂呵去,聽說來了個金髮碧眼的,可漂亮了,渾身都充滿著異域風情。"蔣元和眯眯眼,給了容紹欽一個眼神,後者聳肩,"三哥在國外剛回來,我覺得他不會喜歡。"
"你們自己去,我還有事。"
容修聿說完站起身,推開門走了。
屋內的兩個人面面相覷,半晌,蔣元和嘆氣,"蘇夕妹子也挺好的,他咋不動心?"
"動不動心你怎麼會知道?"容紹欽笑的高深莫測,"你又不是三哥肚子裡的蛔蟲。"
...
蘇夕從容修聿的院子裡出來後,心裡踏實多了。
不欠債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下一步,她就要琢磨著尋個機會搬出去了。
蘇夕回院子裡的時候,蘇母正站在門口,身上穿的暖和極了 正看著院子裡新開的梅花。
見到蘇夕走進來,她對蘇夕招招手,蘇夕叫了聲母親,隨後朝著她走過去。
"賞梅嗎?"蘇夕抱住母親的手臂,歪著頭。
"知道你還問。"林馥陽敲了敲女兒的額頭,"總是見不到你人,又去哪瞎晃悠去了?"
蘇夕想了想,沒將父親有那麼多資產的事情告訴母親。
一來母親看似寡淡,實則是一個心思深重的人。
二來,父親已經去了,雖然平日裡父母也算恩愛,可蘇夕也見過他們吵架。
她不想父親去了,還受母親的猜忌。
雖然這錢多的,的確讓人咋舌。
"我剛去找...三少爺去了。"蘇夕對母親笑笑,順便提了自己想要出去的事:"我們在這裡也住的夠久了,要不這兩天就搬出去吧?"
果然,林馥陽前一秒還慈愛的目光,下一秒就變得疑惑起來,"是三少爺讓你搬的?"
蘇夕沉默,半晌後抬起頭,"是的,三少爺在外面給我們買了宅子,你知道的,他是留過洋的,也是他建議我開班學堂,他也希望我做自己的事情。"
林馥陽聞言,長久的注視她。
蘇夕硬著頭皮,"怎麼了?母親你不開心麼?"
"三少爺到底還是心氣高..."林馥陽嘆息,"他果然還是覺得你的出身不夠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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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夕沒想到母親會這樣想,她立刻道:"不是的不是母親,你誤會了,是我和他主動提的,他也恰好願意支援我。"
"既然你也想,他也支援,母親自然願意。"林馥陽拍了拍蘇夕的手:"但你看這紅梅,它既然開在這大雪之中,又引人駐足觀賞那個,那自然也是付出了一定的代價的。"
蘇夕垂著頭。
"所以,若想要和三少爺比肩,還是要吃得些苦。"
"我知道的母親,我不怕吃苦。"蘇夕目光堅定的看著林馥陽,眼神裡閃著欣喜——
"所以母親同意我們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