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小碧看小姐一直趴在桌上寫,很久,蘇夕才停頓,甩甩手腕,手腕酸了,小碧問:"小姐,明天要去曾家嗎?"
"明天去曾家,你今晚把我藍衫黑裙找出來,明天跟先生唸書,穿戴要莊重些。"
教法文的家庭教師九點鐘上課,蘇夕七點半起床,吃完早餐,穿戴整齊出門時,看了一下客廳的落地鍾,落地鍾正好敲響八下。
黃包車開往曾家的途中,是黃智陪她去的,說是第一次不知道安不安全,如果安全,以後這個時間就和這個張師傅定時間送她!
黃智想著也方便,便同意了。
此時走到一半,蘇夕跟司機張師傅說:"繞道御膳堂,我去買點心。"
南門正街的御膳堂點心出名,蘇夕買了兩盒點心,又買了一籃子水果,畢竟是去蹭課的,又見到曾同學的父母,不能空手去。
黃包車到曾公館門前,曾文勇站在門口等她,車子停下,曾文勇走過來,站在黃包車的一邊,蘇夕下車,"曾同學,你在外面等多久了?"
整個冬季,這幾天的氣溫最低,曾文勇看上去渾身冷透了,蘇夕心想,曾同學可能站了很久,"曾同學,你不用在外面等的。"
"蘇同學,你來還拿禮物。"曾文勇顧左右而言他。
蘇夕笑笑,"應該的!"隨後又道:"子聰沒來麼?不是說一起上課!"
曾文勇撓撓頭:"可能還要一會兒吧!"說的模稜兩可的!
蘇夕就沒有多問了!
...
兩人進了曾公館,曾公館有蘇家的四五個大,是住西式洋樓,花園極大,"曾伯父,曾伯母在家嗎?"
"我父親還沒走,我母親在家。"
"我先去拜見曾伯父和曾伯母。"
蘇夕來之前,就聽肖子聰說過的,曾文勇的父親開紗廠,這時還沒有出門,蘇夕跟著曾文勇走進曾家客廳,曾文勇對父母說:"蘇小姐來了。"
蘇夕規規矩矩地行了禮,看向主位上的人,便問好:"曾伯父曾伯母好!"
隨後,把手裡點心盒和水果籃交給傭人。
"蘇小姐來了,還拿東西幹什麼,太見外了。"曾太太對蘇夕很熱情,曾父是一個慈祥的長輩,"蘇小姐跟文勇學法文,這是好事情,年輕多學點東西,我聽文勇說蘇小姐的學習成績優秀,蘇小姐是個聽話懂事的孝順孩子。"
曾太太親熱地拉著蘇夕的手,"蘇小姐長的真是漂亮。"
蘇夕靦腆的笑,"曾伯父伯母,功課曾同學沒少幫我,這次我還有肖子聰都是借了你們的光呢!"
聞言,曾太太看了曾文勇一眼,後者垂著頭,有些不安。
曾太太便笑著,"你們互相幫助,都是應該的!"
曾文勇怕她在長輩面前拘束,立刻說:"父親母親,老師快來了,我們過去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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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曾太太鬆開蘇夕的手。
蘇夕好奇的看了門外一眼,跟在曾文勇的身後,"子聰怎麼還不來?"
曾文勇這才腳步一頓,隨後拍拍頭:"我才想起來,她今日好像是有事!我記得她早晨給我打電話說不來了!"
蘇夕一愣!
隨後笑笑,"那我們上課吧!"
曾文勇點點頭,跟上蘇夕的腳步!
...
家庭教師在曾文勇的書房上課,曾文勇的父母跟妹妹住一幢小洋樓,曾文勇自己住一幢小洋樓,曾文勇的書房有普通房間的三四間,有一間全擺放書架,可見曾父對子女教育的重視。
法文家庭教師準時到了,是個女老師,跟曾文勇二姐年紀相仿,據說這次跟曾文勇二姐一道回國,不準備再去法國,曾文勇的二姐學校有事年前先回法國了。
女教師戴一副眼鏡,清秀文靜,態度和氣,"你姐姐一再拜託我,教你們法文,我推辭不過,只好勉為其難,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葉文如。"
她看向曾文勇,目光溫和,"曾文勇,你二姐經常跟我提起你。"
又把目光轉向蘇夕,親切望著眼前的少女,"你就是蘇夕嗎?"
蘇夕點點頭:"我是蘇夕,葉老師好!"
葉文如笑笑:"不必這麼客氣,你很厲害的,我看了你的演講!"
蘇夕微微一笑,有點不好意思!
兩個鐘頭的法文課,課間稍事休息,書房外有人敲門,一個女傭端著一碟點心,女傭後面跟著曾文勇十歲的妹妹端著一盤水果,女傭恭敬地對葉文如說:"太太說先生講課累,休息吃點點心水果。"
曾文勇十歲的妹妹小女孩,什麼事都好奇,把另一個女傭端的水果盤接過來,跟著送進書房,想看女先生,把水果盤放在桌上,"先生請吃水果。"
朝蘇夕笑著叫了一聲,"你好,請問你就是蘇夕姐姐嗎?"
蘇夕點點頭:"你好啊!"
"我是曾文勇的妹妹曾楚瑛,我經常聽我哥哥提起你呢!"
蘇夕仍舊是微微的笑,卻仔細的思索了妹妹的話,曾文勇在家裡總是提起她?
早就聽肖子聰說過,曾文勇有兩個姐姐,一個妹妹,大姐嫁人了,妹妹曾楚瑛,念初小。
蘇夕拉著她的手,笑著說:"蘇夕姐姐放假了,以後要經常來這裡補習了!"
"那就是可以陪我玩了是不是?"小孩子笑眯眯的,讓蘇夕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蘇幕!
蘇夕點頭:"等有時間的,哪天請你看電影。"
"說話算話,蘇夕姐姐,母親不放心我跟同學出門,我想看一場電影,二姐走了,沒人陪我看。"
哥哥和蘇夕姐姐要上課,曾楚瑛戀戀不捨地走了。
...
第一天的法文課只學了些特別基礎的,等到結束,曾太太聽說家庭教師要走,親自過來挽留,"葉老師,你是二女的朋友,留下吃午飯,不要客氣,您要走了,楚梅知道又要責怪我們招待不周。"
"蘇小姐留下陪你葉老師。"
曾太太的盛情挽留,葉文如不好過分推辭,留下一道吃午飯,曾父不在家,曾太太和曾文勇和蘇夕陪著用餐。
席間,葉文如看滿桌子的菜,"曾伯母太客氣了,我和楚梅是朋友,以後天天過來,曾伯母千萬別這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