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科考完,學校放三天假,三日後到校公佈成績,學校組織開全校大師生大會,蘇夕有三天空閒時間,想利用這三天準備小說素材,寫以簡言為原型的故事。
想起顧文墨說的,她應該多瞭解簡言,但是和簡言平日裡只是有一點矯情,另外救過她一次而已,並沒有多深的瞭解!
再說她也惦記去看看簡言,簡言和薄袖介紹的裁縫活很好,旗袍做得精緻美觀,她從衣櫃裡拿出掛著的旗袍,換上。
小碧在旁邊幫著小姐換衣裳,"小姐今天要出門?穿這樣正式的衣裳。"
小姐平常上學時穿校服,出門時也鮮少穿洋裝。
"我去看看簡言,自從簡言搬出去後,不知道簡言過得怎麼樣了。"
孫媽拿著一疊洗好的衣裳進來,"小姐要去看督軍那個十姨太麼?!!"
"嗯,去見她!"
孫媽嘆息:"這離婚的女人啊,都挺慘的,以前我做活的那一家,男人在外面有個女人,還懷孕了,回到家和夫人離了婚,就迫不及待的把外面的女人接到府裡來,是老太太說那個女人要生產,放在外頭沒人照應,不放心。"
蘇夕感嘆世態炎涼,靈機一動,這不也是素材?
就問下去,"也就是說,你說的男主人,剛離婚就要辦喜事?"
正式娶外頭的女子,給破壞家庭的女子一個名分?
孫媽把衣裳放到床上,"我記得那個老太太只說讓少爺把人接到府裡生產,養在外頭小公館的女人,老太太說了,等生下孩子,給她個姨太太的名分而已,現在真的就只是當了個姨太太,沒有當夫人!"
小碧把小姐的珍珠繡鞋拿過來,接了話:"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好像是林家之前的事,不過那個林大少爺既然跟大少奶奶離婚了,大少爺沒有太太,外頭的女人又懷了孩子,大少爺不正式娶進門嗎?"
孫媽說:"那時候也不知道大少爺怎麼想的,意思是離婚的時間短,大少爺前次的婚姻傷了心了,不想找別人,等小公館的女人生下孩子,把她扶正,可是老太太不答應,老太太說了,少爺是林家長子,不能娶一個出身不清白的女人當正房太太,大少爺的婚姻要門當戶對。"
蘇夕想了想:"那原來的太太和林少爺是父母約定的婚姻麼?"
"現在不都是父母之命?"孫媽回覆:"是父母介紹的,婚前都沒見過面的!"
蘇夕暗想,包辦婚姻害苦了好多人啊!
不過既然都這樣了,那個林家老太太還想第二次包辦兒子的婚事。
蘇夕又問:"那現在呢?那個林少爺答應了?"
孫媽搖頭,"我聽之前一起做活的姐們說了,說那個林大少爺不答應,說外頭小公館的女人做妾他答應,他這輩子反正也不想再娶了,不想經歷曾經的痛苦,遭二茬罪。"
一遭被蛇咬,十年拍井繩麼?
婚姻到這個地步不都是他的錯?怎麼還委屈上了?
蘇夕覺得好笑!
...
黃包車拉到小胡同口,黃包車夫回頭問:"小姐,是這條衚衕嗎?"
這裡都是一樣的小衚衕,四通八達,蘇夕仔細辨別一下,上次來她特意記下胡同口有一個大雜院門口兩旁有一對石鼓。
黃包車又往前走了兩個胡同口,蘇夕伸頭看見胡同口大門外有石鼓的人家。
指給黃包車夫路,黃包車夫拐進去,離胡同口不遠,一個大雜院的大門敞開著,門洞裡放著一輛平板車,蘇夕招呼車伕,"停,就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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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車錢,走進院子裡,院子裡的水管子開著,嘩嘩的流水聲,院子裡地上放著幾個木盆,上次來時遇見的那位大嫂,在院子裡洗衣裳,頭頂竹竿上已經晾曬了幾件小孩衣裳,盆裡還泡著幾件男人的髒衣裳。
簡言住在這個院子裡,蘇夕對周圍的鄰居很客氣,主動說:"大嫂,洗衣裳呢?"
那位大嫂臉上立刻露出笑容,看這個穿戴考究的小姐一臉和氣,印象很好,熱情地說:"這位小姐是上次送簡言妹子來的,簡言妹子出去買菜了,你坐著等一會,她一會就能回來。"
年輕婦人給她搬了一個小板凳,蘇夕想既然已經來了,索性多等一會,跟這個大嫂閒聊,瞭解一下這個院子裡住戶的情況,她以後想寫關於下層窮苦百姓的生活故事。
畢竟以前她家沒有督軍府這個富有,也是個不愁吃穿的!
蘇夕瞭解到年輕婦人的男人做苦力的,什麼活都幹,一兒一女,一家四口靠男人養活,蘇夕看她洗的小孩子衣裳上都有補丁,生活大概挺艱辛的。
那個年輕婦人小聲對她說:"住簡言隔壁那個女人白天有時在家,晚上出去,好像是在夜總會當舞女,晚上濃妝豔抹地出門。"
年輕婦人健談,"西面耳房中那個教書先生倒是極和氣的,東廂房住的做小本生意的年輕夫妻倆,早出晚歸,還有西廂房住著一個唸書的學生,功課很忙的,進屋就很少出來,學生娃不做飯。"
兩人正聊著,簡言和她妹子從外面走進來,妹子簡桂提著菜籃子,看見蘇夕,叫了一聲,"蘇小姐,你怎麼來了?今天不用上學嗎?"
蘇夕點點頭。
簡桂笑著說:"蘇小姐記性真好,來一次就找到了。"
蘇夕站起來,"我今天放假沒事來看看。"
簡言跟洗衣裳的大嫂打了聲招呼,去開門,把門鎖開啟,回頭對蘇夕說:"蘇夕妹子到屋裡坐。"
蘇夕走進屋裡,跟那日來時一樣,屋裡拾掇得很乾淨,簡言把蘇夕讓至堂屋裡兩人坐下,簡桂倒兩杯水,簡言和蘇夕跟前一人放一杯,"蘇小姐今天穿旗袍真漂亮。"
蘇夕站起來,面對簡言,"簡言,這就是你介紹的那家裁縫鋪做的旗袍,我大賽穿著它,還獲獎了。"
簡桂走去一進門小過道,進門有個灶臺,生火做飯。
簡桂把菜籃放在門口過道灶臺上,"蘇小姐中午在這裡吃飯吧!買了很多新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