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碧幫著小姐套一條毛呢紅黑格子裙,裡面穿一件蕾絲小白襯衣,腳上穿一雙小黑皮靴。
蘇夕走進餐廳,只有林馥陽,林馥陽坐在餐桌上吃早點,她習慣早餐吃中餐,蘇夕一坐下,林馥陽拿出一個小方盒,推到她面前,"送你的,看看喜歡嗎?"
蘇夕開啟盒子,裡面是一個珠花,珍珠碎鑽,耀耀發光,這個珠花一看就很值錢。
她拿起往頭上比量一下,開心地說:"謝謝母親。"
放在手心裡,左右瞧看,"母親,我還以為你昨晚上忘記了!"
林馥陽笑了:"怎麼會忘記呢?你是我女兒,又不是撿來的!不過昨晚上被你幾個阿姨拉著打了半宿麻將,早起腦仁疼。"
蘇夕笑眯眯的,"母親,若是不想玩,告訴她們一聲就是,何苦苦了自己?等您過生日時,我送你一樣最好的禮物。"
"就能哄我東西。"林馥陽拿小勺喝粥,隨後又問了她生日有沒有收到別人的禮物。
蘇夕知道,母親是想問容修聿,便說了。
林馥陽眸子裡有驚訝閃過,不過最終還是滿意的笑了笑!
吃的差不多了,林馥陽放下筷子,"我要回屋補眠。"
對一邊的孫媽說:"今天不玩牌了,中午吃飯別叫我。"
客廳裡,電話機鈴聲響了,小碧走過去拿起電話,朝飯廳裡喊了一聲,"小姐,電話。"
一大早晨,誰來的電話,蘇夕走過去,拿起電話,"喂!"
"蘇小姐嗎?"
話筒裡傳來一個中低音男聲。
"顧先生,找我嗎?"
話筒裡哈哈兩聲,"當然是找你,不然還有哪個蘇小姐?"
"顧先生在雜誌社?"
"沒有,我在家裡,我也有休息日,蘇小姐上次的稿費在我這裡,我想問蘇小姐什麼時候方便,我給蘇小姐送過去。"
自從上次和顧文墨接觸後,顧文華再找她約稿子,她就沒有拒絕了,想試一試!
此時一聽,看來賣的還不錯,竟然有稿費!
蘇夕有點雀躍,以後她就有自己的錢了,慢慢還容修聿,反正他也是不急的,她借錢也是有利息的!
但是蘇夕還是道:"我一會要去書局,不著急,放顧先生哪裡,或者顧先生留著喝茶。"
總之,他幫她改了稿子,她還沒有給報酬呢!
"那我可不敢,貪汙作者的稿費,正巧我也要去書局,不如在書局見面,我把稿費給你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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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夕到書鋪街文慧書局時,顧文墨已經等在哪裡,蘇夕走過去,坐在他對面,"抱歉,我來晚了!"
禮拜日,黃包車人滿為患,電車上人也多。
顧文墨拿出一個信封,從桌上推給她,"稿費。"
蘇夕接過,朝信封裡看了看,顧文墨問:"這點稿費你準備怎麼花?"
蘇夕把信封裝進書包裡,"我想請顧先生吃頓便餐,剩餘的攢著,有剩餘的就給孤兒院買買書送去。"
當然還錢也是必須的...
蘇夕沒說!
上次,她把蒐羅來的舊書叫小碧送去孤兒院,孤兒院的院長說孩子們都喜歡看書。
顧文墨看了她足有半分鐘,"蘇小姐經常幫助孤兒院的孩子們?"
"也沒有,就是把舊書給孤兒院的孩子看看,沒辦法做的更多了。"
蘇夕說完,垂下眼簾,"其實,舊書也沒有多少。"
顧文墨掏出錢包,拿出兩塊銀元,"放一起攢錢,給孤兒院孩子們買書。"
"不,顧先生,這是我個人的意願,我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我小時候也沒有書讀,但是我有朋友,我蹭朋友的書,但是他們不同,他們沒有書的,我想幫他們,但是在自己的能力之內!顧先生跟我的情況不同,兩塊銀元太多了。若是您願意,自己去捐贈!我不能收的!"
蘇夕把桌上的兩塊銀元推了他跟前,顧文墨又推了回來,"這點小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給需要的孩子們,以後你領稿費,我加上兩塊銀元。"
看出顧文墨的真誠,蘇夕也便不再拒絕了!
又走了幾家書局,蘇夕買到需要的參考書,顧文墨也買了幾本書,兩人走出書鋪街,顧文墨開玩笑說:"蘇小姐要請我吃頓便餐,我看喝杯茶把省下的錢留著捐給孤兒院。"
蘇夕拍拍書包,"我帶了點心,找一間茶樓,喝茶吃自帶的點心。"
兩人就近找了一間茶樓,叫了一壺茶水,蘇夕從書包裡拿出一個飯盒,開啟,"顧先生,這是照顧我們的孫媽做的點心,顧先生嚐嚐。"
蘇夕遞給他一條簇新的雪白的手絹,墊著拈起一塊點心,遞給他。
顧文墨接過,咬了一口,"不錯,很好吃。"
孫媽最擅長的就是江南的甜點了!
蘇夕有信心!
侍者沖泡茶水,端上來,兩人吃點心,就著茶水。
顧文墨吃完點心,小心地把手絹摺好,"這條手絹油了,我就不還你了。"
蘇夕拿手帕擦擦手,"不要了,顧先生,這樣的手帕我母親經常繡的!"
顧文墨的汽車停在書鋪街街口,兩人走回街口,上車,汽車一路往孫家的方向開,禮拜日馬路上車多人多,汽車放慢速度,蘇夕看他開車手法嫻熟,問:"顧先生以前經常開車?"
顧文墨側過頭,看她只是隨意一問,片刻答道:"我在國外有輛汽車,回國之前賣了。"
"顧先生是北方人,飲食習慣偏鹹,剛才和我說吃飯的時候,其實不是很鹹,先生喜歡嗎?"
顧文墨在後視鏡裡掃了蘇夕一眼,"我母親是南方人,家裡飲食基本是南方口味。"
經過街道上的廣場,由於是禮拜日的緣故,廣場上零星有一些人,顧文墨剎車,汽車停住,"蘇小姐,你敢不敢再練一遍演講。"
蘇夕驚異,"現在嗎?"
"就現在。"顧文墨篤定地說。
這可是白天,蘇夕咬了一下嘴唇,"好,練就練。"
蘇夕站上石臺,這會是正午,****有帶小孩玩的父母,練腳踏車的學生,閒遛彎的老人。
天空灰藍色,無風,空氣微涼,蘇夕站在上面,感覺天高雲闊,全無拘謹畏縮,她放開嗓音,像正式上臺一樣演講,周圍漸漸聚攏一些人,站在下面看著她,大概把她當成神經有問題的少女。
顧文墨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微笑著注視著她,笑容是鼓勵,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