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路上,蘇夕都在默默的吃著冷掉的烤地瓜。
而容修聿走在她身側。
快到大華飯店門口,容修聿才再度開口:"吃飽了麼?"
蘇夕看著手裡最後一塊地瓜,又看了一眼早就已經吃完的容修聿,琢磨了一下,便道:"你沒吃飽麼?"
"我沒關係!"容修聿說完,又道:"吃飽了,我們上去說點事情。"
話音落下,大華飯店的大門已經被人從裡面推開,容修聿微微側身,示意蘇夕進去,她走了進去,暖風一下子鋪面而來,冷熱交替下,她輕輕的打了一個噴嚏。
容修聿跟上來,"感冒了?"
蘇夕含著眼淚搖搖頭:"沒事!"
"那就好!"
蘇夕走在容修聿的身側,"你要跟我說什麼事?"
"上去再說!"
容修聿邁開腳步上樓梯,蘇夕跟在後面,很快的就進了房間。
屋子裡依舊是暖和的,容修聿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然後看到站在門口的蘇夕,示意她坐過來。
蘇夕脫掉了還帶著寒意的大衣,慢慢走過去,坐在了容修聿的對面,目光看著他:"怎麼了?很重要的事麼?"
"還記得閆行之麼?"
容修聿的話音一落,蘇夕的腦海裡就自動跳出了閆行之的身影,還有那根買來的糖畫。
她點點頭:"我記得了,怎麼了?"
"他認得你。"容修聿銳利的目光落在蘇夕的臉上,後者毫無意外,垂下頭,"我記得,他似乎說我像一位故人,會說有八分像,只是他那位故人,不是已經...已經去世了麼?"
"你不想知道那位故人是誰麼?"
容修聿說完,蘇夕輕輕的抿了抿唇,"你知道?"
"第二天他又來找你,聊了聊。"容修聿說完,蘇夕的神色微變,"他是來找我的,還是來找你的?"
"怎麼?你生氣了?"容修聿嘴角抿著笑意:"你覺得我在調查你?"
"不是..."
蘇夕遲疑的道:"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見的他..."
這種感覺...
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蘇夕感覺自己的所有事情,容修聿似乎都知道,可是有關於容修聿的,她似乎一點都不清楚。
被人握在手裡,被人...有一點被人監視的感覺吧!
"可能你不太理解,但是我的身份太過於特殊,現在是在江南,我希望你能理解。"說著,容修聿為蘇夕倒了一杯熱水,然後放下水壺:"在沒有確定閆行之身份之前,我必須保證我們兩個的安全。"
是啊...
容修聿是容靖安之子,是北地赫赫有名的少帥。
此時貿然來到江南,的確是要小心的。
蘇夕雖然鮮少知道**之間的明爭暗鬥,可是聽說的還是不少的。
她點點頭,暫且不想追究這件事了,只是問:"那你知道他到底是誰了麼?"
"這件事說來還真是話長,不過..."容修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起頭喝了一口。
蘇夕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結輕輕滾動,她的視線定在容修聿握著杯子的手指上,然後他的手慢慢放下,蘇夕感覺他的視線也落在自己的身上,隨後她抬起眼,"不過什麼?"
經過水滋潤的嗓子,越發的溫潤起來,"不過,這個人確實和你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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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夕一愣。
有關係?
可是她從來沒有聽母親說起過這個人。
父親也是從沒有說起過的。
且父親的幾個朋友,蘇夕都是認得的,往日裡,父親也不是願意隨意交朋友的,而母親更是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從她有記憶起,似乎就沒有見過母親和誰有過來往...
怎麼會認識?
蘇夕疑惑的目光看向容修聿:"那他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和他是什麼關係?"
"你和他沒有關係。"
容修聿說完,蘇夕眨眨眼,又聽到容修聿道:"但是你母親和他有關係。"
蘇夕皺起眉頭,"我母親?"
容修聿點頭。
"我母親?"蘇夕又道:"可是我從未聽我母親說起過這個人啊..."
"也許只是沒有和你說,並不代表,她不認識。"
容修聿說完,蘇夕陷入了沉默。
如果母親真的認識,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想到這裡,蘇夕又瞭然,即便是認識也許只是舊識罷了,又何必什麼都對她說呢?
再者,父親去世的突然,如果真的是母親交好的舊友,母親定是會帶著她去求助的,斷然不會帶著她去找北地找容家,記憶中,母親對於聯姻一事似乎也是不願意的。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是不會去北地的。
蘇夕定了定心神,"想必,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罷!母親從未說過的。"
容修聿修長的雙腿交疊,聞言沉默了片刻,就在蘇夕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前者忽然放開雙腿,伸出手臂拿起電話,另一只手迅速的撥動撥盤。
沒一會兒,容修聿忽然將耳邊的話筒遞給了蘇夕。
蘇夕愣了一下。
容修聿揚了揚頭:"離開這麼久了,給伯母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吧!"
蘇夕看了容修聿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接過了他手中的電話,放在了耳邊。
電話還沒有接通。
許久之後,才傳來一聲驚訝的聲音。
蘇夕聽出來是孫媽的聲音,似乎是沒有用過電話。
"孫媽,是我!"蘇夕率先開口,然後孫媽哎了一聲:"小夕小姐啊,這東西就能說話麼?"
"能的!"蘇夕又道:"我母親在嗎?"
"在的在的。"孫媽說完,又道:"小姐你先等等啊,夫人剛從鄰居家回來,我去找她接電話!"
"好的!"
然後電話那邊的腳步聲便越來越遠了。
蘇夕舉著電話,看向容修聿。
後者似乎沒在聽她說什麼,蘇夕也沒有多問。
左右容修聿只是想知道閆行之和母親到底是不是認識,藉此來確認閆行之的身份而已,舉手之勞,蘇夕問問也無妨的。
過了不久,腳步聲又傳來,這回應該是林林馥陽的。
果然,話筒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林馥陽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小夕麼?"
"母親,是我!"蘇夕又道:"近來身體可好麼?"
"挺好的,不用擔心我,你怎麼樣?"
"我這裡一切都好。"蘇夕聽到母親的聲音,忽然就有點想回家了。
雖然去北地的時間不久,可是如今父親去世了,哪裡有家人哪裡就是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馥陽顯然很開心:"有沒有見到駱家那丫頭?"
"見過了!"蘇夕抬起頭瞄了一眼容修聿,後者閉著眼,手指放在膝蓋上輕輕的動著,隨後她收回目光,"母親,這次回來,你猜我還見到誰了?"
林馥陽疑惑的聲音響起:"誰?"
"你認識的呢!"
蘇夕說完,林馥陽空了一會兒:"我那有什麼舊相識,不過就是幾位夫人,駱夫人你定是見到了,還有誰?"
"閆行之!"
蘇夕說出這三個字,話筒的另一邊卻許久都沒有回應。
她輕輕的皺起眉頭,只見原本閉著眼睛的容修聿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正落在她的臉上。
蘇夕快速的收回了視線,開口問了一句:"母親?怎麼了?"
話筒另一側的林馥陽似乎才聽到她的聲音,嗓音有些沙啞:"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閆行之,我遇到了閆行之,他說..."蘇夕的話還沒說完,林馥陽的聲音忽然傳來,打斷了蘇夕的話,"我和他只是舊識,但是已經幾十年沒見了,一點都不熟,如果他問起你,就說我死了就好!"
蘇夕沒想到母親會這樣說,一時間驚訝的無以復加。
她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容修聿忽然起身,從她的手裡輕巧的拿走了話筒,等到蘇夕反應過來,容修聿已經開口:"伯母,您放心,我會看好韻卿的,您放心好了。"
林馥陽不知道說了什麼,容修聿應了兩聲,然後就把話筒又遞了過來。
蘇夕遲疑的看了他一眼。
後者輕輕的挑眉。
蘇夕伸出手接了過來,然後林馥陽的聲音又傳過來:"不要和閆行之聯絡,一切都聽修聿安排,如果閆行之單獨叫你出去,千萬別去,你只當不認識這個人就是了,他說的什麼你都不要聽。"
蘇夕匪夷所思,為了母親放心,到底是答應了下來。
結束通話電話後,她仍舊是心不在焉的。
想和容修聿說點什麼,可最後又什麼都沒說。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以為容修聿會告訴她,母親與他說了什麼,可是意外的,容修聿竟然什麼都沒說,只是對她說了晚安,便進了自己的臥室去睡覺。
蘇夕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
原本堅信母親和閆行之沒有什麼關係的她,現在竟然一點也不確定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為什麼母親的反應如此之大?
從小到大,蘇夕都沒有見到母親這樣失控過。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幾點睡著的,等到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天光大亮,頭也是隱隱作疼的,她迷迷糊糊的起身,剛打開門,就看到容修聿衣著筆挺的坐在沙發上喝著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