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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G.27 寅時四刻,讀心妖怪隱匿於黑暗之中(上)

【寅時——凌晨3:00 至 5 :00】

寅時,我在神社鳥居下的石階上坐著。

身後的不遠處、宴會仍在熱鬧地進行著……或許叫作祭典更準確些、怎麼都好,這種事情並不重要。

鳥居上懸掛著的燈籠的光芒掩蓋過了淡薄的月光,將我的影子投向了石階下方的黑暗處。

這個位置並沒有離開「覺之瞳」的範圍,仍然在捕捉著附近妖怪們的心念、不過……已經足夠了。

所謂「大妖怪」,並不只是擁有著令人畏懼的力量就足夠的。失控的力量、暴走的能力,這些都是只會出現在不成熟的小妖身上的異狀——我從很久很久前,就一直在嘗試著控制自己與生俱來的讀心能力,如果這份能力永遠與自身的意志無關,我對此聽之任之的話、恐怕如今也不會像這樣成為被稱之為「大妖怪」的存在吧。

我曾無數次地嘗試控制「讀心」,已有了些許成果。雖然在近距離相處時仍無法控制地會讓「覺之瞳」窺探到他人的思想,但若能稍微離開、已能輕易地將這些傳達而來的紛紛思緒當做雜音過濾掉了。

倒是多虧了百餘年前、我對人類種族研究的幫助——人類能夠做到在嘈雜的場合對身外之物不聞不問,並不是腦部沒有接收到眼前和耳邊的影象和聲音,而是將之當做垃圾資訊、未經處理便拋棄了。

受此啟發,我在稍微離開人群時、能將「覺之瞳」收納而來的大量思緒,當做廢物一般、不去關注、不予處理,終於在許多時候找回了難得的清淨。

只是,雖有這招、一個人坐到了這裡,也依然沒有達到預想中的效果。

十分微妙的心情。

“我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吧。”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後仰、靠在了一點也不舒服的石頭臺階上,右手背搭在眼瞼上、「覺之瞳」中傳來的、被屏蔽掉的雜音也漸漸變得遙遠……

……

……

我的名字叫做古明地覺,是讀心的妖怪。

同時也是位於地底世界的洋館——地靈殿的主人。

地底,並非是幻想鄉所屬。

這裡曾是地獄,彼岸的罪人會照例來此處贖清罪孽,早先就已被廢棄,成為了被稱作「舊地獄」的地方,荒無人煙之地、大概也只有所謂怨靈會出現在此了……身居「舊地獄」的一席之地也不能全無作為,姑且算是幫忙管理著一些怨靈、不過這些東西,怎麼都好了、無所謂的。

大多數時候都不會有閒人的身影出現,地靈殿就是這樣清淨安詳的地方。

而我之所以會和妹妹在這片荒涼之地落腳,也是有著各種原因的。

首先不得不提起的、正是自身的能力。

覺妖怪一族——自出生起就能夠讀取他人的思想。算不上福澤或者詛咒,我只是很平常地接受了這份能力,而妹妹、則選擇了放棄。

事實上,「讀心」是十分不便的。

雖然在某些場合中能成為強勢的武器,在更多時候卻只是累贅。不論願意與否,身懷這種能力、任何時候都能夠得知對方在激烈的話語或無言的沉默背後,所潛藏著的真實意圖。

更加可悲的是,無論人類還是妖怪、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即使分明知道我能夠讀出她們的心聲,仍無法靠自己的意志掩住真實。

再往後、便不難猜了。多數時候,無論人類還是妖怪、都會避開我所駐足的地方,但我既是立足於人間界的大妖怪,不免會有出現在他人周圍的時刻。那時我所遭受的一切,倒也不覺得是什麼冤屈之事。

並不是什麼暴力意義上的事,無論人類或是妖怪,很少有人選擇明示與我的敵意。但是,在發現我對他們的思想無動於衷後、男人們開始用自暴自棄的下流妄想當做對抗我的武器,女人們則會在腦中對我極盡一切惡毒之言語詛咒,有關這些、早已視之平常了。

我很清楚人類、和許多妖怪的種族,反之、他們並不清楚我的思維方式。

身為讀心妖怪、我早已洞悉人類的常識和倫理觀,但本人卻並不具備那些東西,無論如何惡毒的詛咒或妄想侮辱、又或者孤立的姿態,也無法讓我有絲毫觸動,那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沒錯,讀心妖怪古明地覺、是獨來獨往、從不顧及他人的性格,如果將人類字典中「自私」一次作以最劣限度的解釋,那便與我的個性有些相近了。

對此,我是沒有不滿的,這本就是覺妖怪的歸宿,因為——若對他人的所思所想稍有介懷,最終必會深陷、走上和妹妹同樣的道路。

現如今、我已無意再去評價妹妹自身的做法,但我是覺、不是妹妹戀、也不可能成為她。

當然,人間界的怪事總是有不少的。即使我是這樣性格,也不是沒有收到過純粹的好意。

已經記不清是多久之前的事情,那時博麗大結界還遠未建立,我也沒前往地底、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於人間界中行走時,很突然地、收到了一個年輕男子的告白。

我很驚訝、因為他是在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前提下這麼做的、是從未遇見過的情況,而我沒法從他混亂的思維中找到其他有用的資訊。為了確定其真實意圖,我耐著厭惡的情緒和他攀談了些許時刻,最終、也還是沒有找到利益相關的目的。

且不論人類對於讀心妖怪的畏懼心態,我本人、對於人類其實是瞭解過的。作為人間界最具有觀察意義的種族,那時的我還對人類抱持著相當程度上的好奇、因而也一直在觀察他們的生態。

人類之中,為繁衍後代的自然天性而演化出的生理與心理上的某種欲求、對此也是有些瞭解的。人類為了繁衍之目的,身體會受到自身分泌的激素刺激、產生一些類似遐想或曰幻覺的感情的影響,最終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左右其行動和立場。

其發展具有一定的過程性,先是有感於異性的風度、儀態、談吐等綜合影響、而後表示出悅納、接受、欣賞等姿態作為回應,是具有一般共通意義的行為特徵。

但是,也有不少例外、大約就是當時我所經歷告白的那次——所謂的一見鍾情,其實也就是人類受到生理因素影響、致使心理受幻覺矇蔽的狀況。

雖然當時不太明白,但後來漸漸知道了,我本人竟然有著在人類中屬於相當精緻的外貌、只是有一點無法釋懷,即那時我雖然已行走人間界數百餘年,但作為大妖怪而言還十分年前、身體的姿態與人類中的孩童無太大差異,若以繁衍為目的產生的感情、為何會選擇這種不利於生育的身姿?

更令我奇怪的是,他竟然是在知曉我是妖怪的前提下做出了告白求婚的發言、若是以人類種族繁衍為最終目的,這豈不毫無意義?

至於妖怪,與人類的不同之處眾多,但多半又殊途同歸——即妖怪不被常識所束縛。秉行常識的人類認為繁衍是天經地義的、非常識的妖怪卻只我行我素,雖然這正是具備壓倒性實力的妖怪最終不敵人類的根源所在,但這與我此刻所談之話題無關姑且不表。

關於這點所謂常識,我也與其他妖怪立場無異——且不論我和妹妹本就是覺妖怪一族的最後成員,即使族群中仍有雄性妖怪存活於世、我也不會對其產生絲毫的認同感。或許正是因為妖怪總是孤傲與不合群,很多原本在某段歷史中稱霸一時的妖怪種族、最終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因此,雖然這個人類氏族中的年輕貴胄信誓旦旦地說什麼此生非我不娶之類的話、最終自然是拒絕了這個人類的好意。

之後大約過了三十多年吧,陰陽術士師們漸漸多了起來,他們開始集結、分化出了一批被稱作除妖師的職業,開始在各地積極地消滅妖怪。我雖是不太會主動傷害人類的妖怪,但也因特殊的能力而聲名在外。除妖師中不乏激進者、認為所有妖怪都該剷除,拜其所賜、我也多次受到了除妖師們的結群狙擊。

那時過得極為艱辛,經常託著重傷的身軀隱匿在深山之中,因為擔心突然的襲擊而整日不能絲毫懈怠,即使是妖怪的體質也罕見地感覺到了睏倦。

如今想來,應該是因為外部的傷痛和疲憊降低了當時尚不成熟的自己的意志力,身為大妖怪的我、竟開始在孤身躲避的日子裡不斷地思考起了所謂的「意義」。

想來、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在察覺到自身將不久於人世之時、都會開始思考類似的問題,以給予自己心理上的慰藉吧。

我亦如是。開始想著名為「古明地覺」的這個存在,究竟為了什麼——那時我竟然讓步了、向來不會考慮他人的性格、在追問自身無法獲得答案後,甚至做出了妥協,我開始想著,我的存在、不論是對自身也好、或者、哪怕是自身之外的某樣事物也好,是否殘留有什麼有意義的價值?

沒有回答。我為自己的無意義感到悲傷,於是便不再躲避人類的追殺,坐在深山的洞口等待追來的除妖師們將自己殺死。

但或許是他們累了,或許是自己幸運,洞窟的位置連續三天時間都沒有被發現。

接著、思維繼續運轉,站在人類的立場思考,不經意間想起了幾十年前京都的那個人類。

人類中的賢者為整個族群的存在意義刻畫出了許多既定的模板——忠孝仁義禮智信等等、盲目的人、或者不願深思的人只需要從中找到合適自己的立場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其中,也有人類會將從繁衍後代的行為衍生出來的某種情緒——稱之為愛情的那種東西當做終極意義,不惜為之獻出一切。

雖然對此嚴重抱持著懷疑、但當時並無驗證其他立場的手段,於是我做出了一件不算明智的事,在滿天下的除妖師都在追殺妖怪、妖怪們肆意報復屠殺人類平民的那段大災厄期、獨自潛入了滿是陰陽術士和除妖師們的京都,去找那個人類。

時間過去太久了,人類的樣子早已記不清、只依稀記得當時的地方,最後能夠找到,實在是僥倖致極。

或許長生種無法理解短壽的人類的苦楚,僅僅三十餘年沒見,這個人類我已經絲毫認不出了,我不知道眼前的中年男子是誰、唯有透過他一瞬間對我的回憶確信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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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忘記了當時自己打算問些什麼,因為那個人類看見我就哭了起來,十分奇怪、根據他的穿戴,這位昔時的年輕貴胄應該是繼承了家業和官爵、娶妻生子了,這位本應注重體面的大人物忽然哭了起來。

因為這奇怪的舉措,我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奇怪地看著他,然後從他當時十分混亂的思維中讀到了某種感情——因未遵循諾言而產生的懊悔。

對於人類於我本人的看法,我向來是無感的、不會因惡意著惱,也不會因好意而喜悅,但當時我卻因為這個人類的感情而產生了一種十分強烈的情緒——噁心。

雖然絲毫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厭惡,但大體上是這麼一種感覺,因為妖怪並不會像人類那樣有嘔吐的行為、也只能類比一下,或許就是因為強烈的精神厭惡而影響到了生理感官,想問的話也沒說就立刻離開了。

在那之後又在人間界停留了一段時期,不知為何對人類越來越厭惡,甚至影響到了一開始對人類的看法無動於衷的個性,那時便不再打算停留了。

與妹妹一起前往地底之後,也不知過了多久,發現與地表所連通的路途斷開了……原本所處世界變得杳無蹤跡,出現在地面的、就是建成之後的博麗大結界和幻想鄉了。

雖然不清楚那位初代博麗巫女是以何立場決定站在隙間妖怪那一方,終歸是給瀕臨滅絕的眾妖怪留下了生機。

如今的我、讀心的大妖怪已不似從前,那種困惑於意義的愚蠢舉動自然也不會再出現了、尋求意義這種事本身就沒什麼意義,一念通達、自然不會再自尋煩惱。

現今的古明地覺與過去倒也並無不同,只憑個人喜好行事、只為追求愉悅而活。

……

……

我的個人喜好不算廣泛,閱讀算是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不,或許這麼說過於矜持了。

我愛看書,這是一份十分難得的享受。不會提前知道結果、也不會被刻意迴避,感受著書中人物的情感和互動,能夠獲得身體和心靈上的極大愉悅。

如果要我獨自一人在地靈殿度過餘生的話,大概只要有足夠多的書就好了……關於這一點,我其實數次考慮過在地靈殿建立一座大圖書館,但因缺少管理者並且沒有足夠填滿一座圖書館的的書籍來源、最終也還沒有付諸行動。

關於閱讀、起因於偶然間從妖怪山得來的人類之中流傳著的故事讀本,不由自主地看入了迷,在糾結於接下來劇情走向與角色感情發展之際、卻發現這些從外界神隱進來的長篇小說多半是不完整的,當時差點就親自前往異世界獲取後續書冊了。

好在事情總有轉機、在那之後發現了隱藏在人間之裡的珍寶。

筆名叫做「克裡斯蒂Q」的小說家、有著許多流傳在村子中的中短篇小說,多半在一家叫做鈴奈庵的租書屋中都能找到。

這種往往一冊就能將整個故事交代完畢的寫作方法,讓我不禁沉浸其中——在她的所有作品中,我最喜歡的是她的推理中短篇。

《敗者的輓歌》、《殺人者死》這幾本她早期的短篇推理風格尚顯稚嫩,但從《偵探S的末路》這個分水嶺開始,她的風格開始迅速成熟……這是一本很奇特的短篇,即使在書的末尾作者也未點明留下的懸念,讓我一度以為尚未完結……只是在過後幾天的突然一瞬,我想到了書中的某個細節、由此聯想到了更多本未注意到的地方,再回去翻閱時,忽然理解了結尾處偵探S的好幾處有些奇怪的舉動……是原本、我以為是自己過度解讀的地方。

過度解讀有時候是一件很掃興的事,原以為書中人物的行為、言語有著更深的意義,並擅自進行了一番推理和引申,最終卻發現作者並無此意,是在早先讀到的一些並不算太有趣的書籍中偶爾會出現的情況。在看明白偵探S的真意,並且在結尾處未向任何人加以解釋、甚至連讀著也不明不白、迷迷糊糊地終結了篇章,或許包含了那位偵探、以及偵探背後的作者克裡斯蒂Q本人的意志吧……既有偵探S的傲慢,也有克裡斯蒂Q留給愚蠢凡人的諷刺。

所幸我讀懂了,自這本之後、她所寫的全部中短篇都變得質量極高、我每一本都有閱讀和收藏,最新篇的連載《克里斯的心願》中,講述了一個集金錢與名望於一身、事業圓滿的功利主義者小克里斯為了向別人洗清自己那死於監獄中的盜竊犯祖父的惡名,而花費重金僱傭了私家偵探的男主去尋找本身並不存在的線索和真相,他的目的昭然若揭、即使是偽造的也好,只要是拿得出手的證據就行、他只要抹去祖父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汙點、並不在乎那是不是真的……窮困潦倒的偵探男主角雖然接下了這筆算不上正義、但也說不上罪惡的買賣。只是偵探內心中追尋真實的天性讓他不甘心拿出偽造的證據,一步一步深入調查的主角順藤摸瓜解開了另一起多年前的懸案、但是在小克里斯不耐煩地催促下依然沒有拿出他想要的偽證……最然最終卷至今尚未刊載,但我已然猜出了大概——寄予在書名上的懸念“克里斯的心願”、並非指的是一心洗脫祖父惡名來為自己正身的小克里斯,而是他的祖父真·盜竊犯的心願、雖然那盜竊之物不過是不值錢、甚至不足與外人道的微小東西,但那才正是他的祖父在法庭上對自己「偷東西」的指控供認不諱的真正原因。

奇怪的是,克裡斯蒂Q在這本書的連載期間、竟然重開了挺久之前所撰寫的一章短篇《得不到救贖的孩子》,講述了一個殘疾且患有孤獨症的高智商少女獨自一人對抗了數支專業嚴謹的犯罪團伙、引導他們走上了末路,最後,卻為了自己養的一隻貓,在大街上被小混混毆打致死的悲劇故事。

這部原本不可能存在續章的短篇,竟然在不久前出現了新卷——女主角被自己的堂哥救了下來、送到醫院中,救回了性命。

她的堂哥遠不及她的智慧,所擁有的也僅僅只是溫柔謙和耐心等普通人也可能具有的品質,但似乎正應了標題所言,得不到救贖的孩子、似乎終於得到了救贖。

接下來的發展、則迴歸了克裡斯蒂Q所擅長的本格推理,類似古典推理的流派、孤僻的少女扮演著偵探、她的堂哥則擔任了她的助手——為了向她那愚蠢的堂哥表現自己的英明、少女屢破奇案,在新篇中成為了佳話。

對此,我只想說……《克里斯的心願》最終卷什麼時候寫?

……

……

說起克裡斯蒂Q,就不得不提及另外一位我比較中意的作者——鈴太郎。

相較於早先便開始嘗試各種流派推理小說創作的克裡斯蒂Q,近兩年突然出現、並在短期內創作了大量作品的這位鈴太郎,最開始所撰寫的幾乎全部是戀愛小說、似乎本人很中意有關人類與妖怪之間這種註定無法圓滿的愛情,鈴太郎尤其對塑造女性角色似乎頗有心得。即使我與人類的三觀迥異,對這種題材並不十分有興趣,只因為是出現在人間之裡的作品而一直保持著關注、也能從她的字裡行間看出躍然紙上的女主角的身影。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不、該說是去年了,新的連載《平城京最後的除妖師》中,她原本就不錯的文筆似乎更上一層樓,讓我開始對她的後續作品充滿期待了。

故事講述的是奈良時期、因肅清天下的“除妖令”惹惱了幾位本不出世的大妖怪,平城京中、陰陽術士幾乎被屠戮一空,倖存的陰陽師賀茂忠行受天皇所託遊歷天下為尋有資質的年輕人繼承除妖師的職業。

山村裡長大的人類男主角在遇到賀茂忠行之前、就已經與一位狸貓妖怪相戀了,得知自己的天賦、與賀茂忠行對他的期待,他所面臨的、並不僅僅是出人頭地和妖怪戀人之間的抉擇,而是如果他拒絕、陰陽師賀茂忠行很可能會以除妖之名了結他的戀人以解他心中桎梏……為了防止悲劇發生,他一路於賀茂忠行同行至平城京,並開始師從賀茂忠行學習陰陽術。狸貓妖怪以他的妻子身份陪伴左右。

一個偶然、他透過微小的細節發現了賀茂忠行早就看穿了戀人的偽裝,並在打算透過食物不動聲色地結束她的性命。男主角驚懼無比,但又不敢聲張,一旦挑明、陰陽師很可能直接動手……但又找不到機會私下提醒,賀茂忠行無論何時都與他同行、甚至夜晚同榻而臥……最終,無法忍受看著戀人在無知無覺中步入死亡的男主角,在一次三人進餐時,一把搶過了妻子的食物塞進了自己的口中吞了下去……

故事就這麼結束了。

連月來一直被冷落的戀人狸貓妖怪、面色平靜地看著食用了劇毒食物的丈夫死去、又看著大驚失色的賀茂忠行,似乎宣示著平城京最後的除妖師的隕落……但沒想到的是,這謎一樣的短篇竟然出了第二卷。

……

……

原來,狸貓妖怪算到了賀茂忠行在她的食物中下了毒、並算到了自己的戀人一定會找機會通知自己、同時也算到了賀茂忠行會暗中阻止他的暗示、即使戀人終於偷得空閒,自己也要假裝無法領會、最終戀人一定會無法忍耐、奪過讓自己緩慢致死的食物……

但事實上,這又是賀茂忠行所自導自演的一幕。身為陰陽術士的他並不苟同世俗的觀念、他很清楚妖怪一旦傾心人類、多半是再無心他顧的,狸貓妖怪的心念僅系在男主一人身上,所以他一開始並未打算殺死這只妖怪。

但他又清楚,如果由他主動挑明、不可能消除男主的戒心,面對世所罕見的陰陽術天才而不打算放過的賀茂忠行決定有所行動。

在路上不經意間向男主提起了某種劇毒足以讓妖怪慢性致死的植物,又讓他暗中目睹了自己在給狸貓妖怪的那份食物中加入了植物的汁液、並透過種種做法限制了男主的自由行動……他希望男主在被逼無奈後主動向他挑明,卻沒料到男主角無法竟直接吞食了原屬於狸貓妖怪的食物……

那假裝「加料」的食物竟然讓男主昏死了過去,狸貓妖怪告訴賀茂忠行:“你殺死我,讓他安心地修行陰陽術吧。”

賀茂忠行回答:“我已經老了,而他很有天分,我要在自己死前傾囊相授、不希望他記恨我。”

狸貓妖怪:“那麼你告訴他,你在食物中下毒加害與我卻傷到了他,觸犯了平城京的律法,以此為挾、你默許我的存在。”

賀茂忠行:“原來如此。”

狸貓妖怪:“這不是你的本意嗎?對妖怪有害卻不能一次致死的毒藥,我怎麼可能一直無動於衷的連續服用?”

賀茂忠行哈哈大笑:“狸貓妖怪幻化的本領我早有耳聞,益材得你相佐,倒也虧不得他。”

事實上,在後續的連載中得以揭曉的是,所謂的狸貓妖怪也只是這只妖怪的偽裝,她的真實身份是名為羽衣狐的大妖怪——正是叱吒風雲的幾位大妖怪其中之一。

……

……

這部我原以為是短篇的小說竟然在一年之間連載到了第六卷、男主角一邊向眾人隱瞞著妻子的身份,一邊又以除妖師的身份解決了各種異變、而羽衣狐則一直在暗中幫助著主角,甚至不惜背上‘妖怪一族的叛徒’的名聲。

看來鈴太郎很中意這種“明為天下大義、實則僅為一人”的做法,這或許是人類文化中稱之為所謂「浪漫」的情緒吧,我並不十分瞭解、但覺得很厲害。

最新卷中,官及大膳大夫的主角安倍益材壽終正寢之前從妻子口中得知了這段陳年往事,不由笑出聲來。這一卷的結尾,一直陪伴他卻並未老去的狸貓妖怪帶著微笑在壽終正寢的安倍益材的墳墓前自絕而亡,但故事並未因此完結,他們的孩子安倍晴明在新都平安京開啟了陰陽師的新篇章。

鈴太郎的作品雖然也注重推理元素、但相較於偏向於本格推理的克裡斯蒂Q,她似乎更傾向於講出一個感人的故事,而其文筆和敘事手法也在不斷飛速進步、她塑造的人物、尤其男主角的個性也變得越來越豐滿了。

之所以今夜突然詳細回憶了這本書,大概是因為剛才所碰到的「趣事」吧。

因為有讀心的能力,這種體會反而格外清晰——有的時候、發生在現實中的事,甚至要比故事中主人公的經歷更加荒誕不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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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述提及的《敗者的輓歌》、《殺人者死》、《偵探S的末路》、《克里斯的心願》、《得不到救贖的孩子》、《平城京最後的除妖師》這些作品,並不真實存在同名或者類似借鑑的書(僅在幻想鄉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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