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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G.13 歸去

月夜見尊殺大氣宇都姬命,被天照逐於高天原之陲,復又貶下界,是為赫映姬者也。赫映姬因時人之愚昧而覺乏味,欲取五寶而返天。

……

……

穿著巫女衣裝,頭戴薄紗帷帽的神明,遊歷於葦原中國。

某天,在城之中碰見了一個貨郎。這個販賣奇珍異食的青年,所烹飪之物,看起來精巧無比,且又種類繁多,推車之上,寫著大大的博麗二字。

不食人間煙火的月夜見,但唯獨此次有了一動搖,或許人間的食物,倒也不全是那麼難吃。

兩人自此相識,一別數月。

再次相見,青年已不再行商,而是將商賈所得錢財,購得良弓鎧甲,詢問之下,是欲隨出雲國國主麾下,從戎征戰。

月夜見思量,欲取五寶非經年易事,若有人陪伴,長途跋涉之時,或許不會無聊,又能鞍前馬後,打打下手,也算不錯。

便上前直言,私乃天神月讀命,需人類相助,取五寶而登天,以此,便可許以式神之榮光。

青年思慮良久,回答:“然則我拒絕。”

他對所謂神之式毫無興趣,卻提出了另外的交易條件。

原來,他並非此世之人,所求之事,則是保其身陷頑疾的家人之性命周全。所作所為,也算至誠。月夜見想著,便答應了他。

……

……

“私的身邊,時間是不會流逝的。”

“與私攜程,助私尋得此五樣寶物。”

“以此,私便保你家人無虞。”

“屆時,你即可與家人團聚了。”

於是,天神月夜見尊之身畔,多了一個人類僕從。

……

……

行蹤飄忽不定的二人並不總是在人類的聚居處落腳,或是在荒郊野嶺,或是像今夜這樣,在深更半夜人跡罕至之處燃起篝火的情形,更在多數。

“月醬要不要來烤魚…℃℃℃℃,m.∞.c¤om…嗝噗……”

青年被巫女衣裝的神明一拳打到肚子上,緩了好久。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他性格跳脫,總免不了一些事的冒犯而受到神罰(物理意義)。

“哎,一玩笑都開不起。你不也了神明的名字都是禁忌,不能隨便稱呼嗎?”

月夜見頭:“神邸的名諱,的確少的好。”

“那到底怎麼叫你啊?月夜閣下?”

神明有些詫異。從這個青年下意識的稱呼等行為之中,看得出他對神明並無太多的敬意。

但她對這也並不討厭就是了。

“你可以稱呼我赫映。”

“赫映?”莫茗撿起一根串著魚骨頭的樹脂在地上寫下輝夜漢字。

“輝夜……嗎?”月夜見沉吟著。

讀作赫映,寫作輝夜,似乎是挺不錯的名字。

“你在天上是不是什麼大官啊?比如什麼公主之類的?”

“為什麼是公主?”月夜見疑惑。

“因為提起尊貴的身份,凡人總是想著公主嘛,高貴優雅,讓人很有征服的**。”

“無聊的凡人理論。”

莫茗聳肩,從火上取下一尾新烤好的魚遞過,“真的不來一串?很好吃的。”

月夜見搖頭:“私不吃人間的食物。”

“不是很懂你們神仙。”

只有自己拿過來,吹兩口氣,咬了一口。

旁邊的神仙就這樣看著自己吃,似乎感覺有些尷尬的青年,把咬了一口的烤魚放到了石頭上。

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貓下腰,藉著火光和林中透下的月光,四下裡尋找著什麼。

“在做什麼?”月夜見好奇。

青年不回答,只是跑到一邊的溪流邊挑挑揀揀。

不一會,拿來一個鵝卵石,捧著問道:“這個好看不?”

神明搖頭,有些莫名其妙。

青年有些喪氣,把石頭丟掉了。

“給神邸的貢品,若無誠意,是不會起到作用的哦。”月夜見微笑著。

……

……

葦原中國之神邸須佐之男,得知姐姐來此,便降臨於世,將他的佩劍天叢雲贈予月夜見防身之用。而赫映姬卻並不喜歡使劍,便將其交由青年保管。

一名傾城美貌的謫仙女子,和一個青衣仗劍的青年男子,繼續著他們的旅途。

青年並不擅長使劍,但好在那劍本非凡物,本身便威力強大,再加上月夜見本人的實力,青年的護衛一職只算是徒有其名。

雖然也的確出手過一次,但卻和護衛的工作毫無干係。

……

……

“怎麼,送走那孩子了?”

“丫頭片子,恩將仇報倒是學的挺快。”一身狼狽的青年提著劍從森林中走出。

“嗯?怎麼?”

“幫了她那麼大忙,轉過頭就想搶我手裡的劍,差就著了道。”

“你那麼喜歡她,就把劍給她咯?”

“那怎麼行,這東西不是我能做主送人的吧?”青年一臉鬱悶,掂了掂手裡的天叢雲劍,“何況那孩子本身實力太弱,又不像我有你在旁邊罩著,拿著這東西只能是找死。”

“後面的才是真心話吧?”

“嘛,畢竟是花的妖怪,聽起來好像誰都可以欺負一樣。”

“妖怪的強大與弱可不是憑這個決定的。”

“但剛剛的確要不是我出手,她就已經死掉了。”

“倒是沒想到,你還會去管這種閒事?”月夜見笑著,“怎麼,慈悲之心?”

“開什麼玩笑,”青年一臉被侮辱了的表情,“因為同情去救一個妖怪?你以為我們一路上見過多少妖怪之間的廝殺了?”

“那……”

“當然是因為她很可愛!”

月夜見沉默不語。

“嗯……好吧,其實是初見時她的表情讓我有些感觸,”青年嘆息,“我不是很清楚妖怪這些種族,但人類在死亡前大都是會充滿絕望的,但也有些,是像她那樣不屈服的倔強。”

“老子的一生,是抗爭的一生,什麼宿命論,全都玩蛋去!疼!神仙也掐人?!”

“禁止粗俗用語。”月夜見面無表情地收回手。

“……我最不信的,就是所謂的既定命運,如果沒有和那孩子一樣的眼神,我是來不到這個地方的。”

“那孩子也一樣,有著悲慘命運的花的妖怪,要不是想要違逆命運而活下去,恐怕早就死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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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既然遇上了同類,怎麼也要搭一把手才好。”

半個時辰後。

“那孩子走了吧?”青年忽的壓低聲音問道?

“咦?”月夜見訝然看向他,“以你人類的五感,竟然察覺到了那孩子一直跟在後面?”

青年搖頭:“不是察覺,而是猜到了。”

“所以剛才那些大義凜然的話,是給她聽的了?”

“倒也不全是,那孩子一直想搶走這把劍而遠遠綴著我,但也沒對我下殺手,所以那些話算是給她提個醒吧。”

“你倒是好心,”月夜見笑著搖頭,“花的妖怪,又那麼虛弱,恐怕能不能活過明天清晨都難。”

“我倒是覺得,她可以一直活下去。”

“求生**?”

“抗爭之心。”

……

……

輾轉數十年。

風塵僕僕地,二人自天竺拜訪如來,求得佛前石缽。

又由青年出得陰損主意,與龍神立下賭約,贏得她上寶珠。

再以月夜見之能力,跨越百年光陰,在異世之大唐長安,覓火鼠裘。

然後,回到出雲國,又耗費多時,取得了燕之子安貝。

最終,只剩下連月夜見也無太大把握的最後一樣——僅存於傳中的至寶,無人見過的蓬萊玉枝。

兩人開始了漫無天日的海上漂泊。

……

……

不知經歷了多久。

終於……

“終於!”

“哈哈哈哈!終於找到了!沒想到真的存在!”

經歷了不知多久的航行,月夜見的行囊裡攜帶大量仙果都將告罄,青年無數次的產生幻覺,甚至懷疑自己得了壞血癥,精神瀕於崩潰。

那段枯燥的令人瘋狂的時間是怎麼度過的,已經無法再想起來,直至,最終看到了那座縹緲的島嶼。

青年遲疑地、猶豫不定地向月夜見投去目光,只見她也向自己這邊看來。

見她了頭,終於開懷大笑起來。

相較於青年的喜悅,找到了最後一樣寶物的月夜見,閉起了眼睛。

……

……

蓬萊島,蓬萊山,蓬萊樹,蓬萊枝。

天神月夜見尊站在樹下,看著蓬萊仙樹散發出耀眼的光輝。與水天相接的光景,無比絢麗奪目。

她道:“蓬萊仙樹擁有靈性,若折下她的一枝,整棵樹便就都要枯萎了。”

青年疑惑地看向月夜見,不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

“不如……就此回去吧,私不願看到她的凋亡。”

“開什麼玩笑?!都到了這裡了哪能放棄!”

月夜見依然不為所動。

見狀,他只能道:“既然你不動手,那就只有我來。”

揮劍,將仙樹上最華麗的一枝斬下,遞給月夜見。

失去了一根枝頭的蓬萊仙樹,因悲傷而在頃刻間枯萎死去了。

月夜見沉默不語,卻不接過青年遞來的蓬萊玉枝。

兩人的交易,只以獲取五樣寶物為止。

拿到蓬萊玉枝的一刻起,便意味著青年已履行了他的全部職責。

因而兩人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

……

達成所願的神明,反悔了。

她不願履行和那個凡人所約定的交易。

最後的交涉之下,她向凡人附加了條件——陪同自己一起去高天原。

……

……

“你們神明都是這麼不講信用嗎?”

“……”

“我現在只想知道,你答應過的靈夢的事……”

“這不必擔心,私想讓一個人活著,她就不可能死去。”

“最好是真的,”青年嘆息,“高天原?也可以,我也正好去看看你們所謂的神仙是什麼生活。”

得到令自己滿意的答覆,月夜見終於露出微笑。

此時關係微妙的二人,恐怕倒不能是主傭了。

月夜見如何思量,無人得知,至於青年,此時已是將她當成了朋友的,所以完全沒有預料到接下來的事。

他在蓬萊山上找來些許雜草,編製成了指環。

“這個貢品,可是充滿了誠心的。”

然而,天神卻不接過。

月夜見對著他手心的草戒凝視良久,終於把目光重新投向莫茗:

“你可知……男子贈予女子指環,是有……其他的意義的。”

莫茗楞住,隨即……臉紅了起來。

“私雖是天神,但也是女子。”

“故有一問,你既已知到這指環的意義,還打算將其贈予私嗎?”

……

……

月夜見將五樣至寶擺放在蓬萊山之上,從天上喚來了八意思兼神。

極具智慧的神明八意永琳聽完了月夜見的打算,便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皺起眉毛。

自古與人類相戀的神明,皆無好的下場,受天照所託照顧月夜見的她,決定斬斷這無果之緣。

“天照大神命月夜見尊您在獲取五寶而歸來之日,即前往夜之原,掌司暗之光。我受天照大神之旨意,將輔佐於你。”八意思兼神如實傳達。

夜之原,即月面。掌司暗之光,即夜晚與月之都的王者。

月夜見對此安排並無異議,她只關心青年的事。

八意思兼將一件華服遞向月夜見:“此物乃天之羽衣,可除凡間晦氣,請您穿上。”

月夜見心有牽掛,對其所言不疑有他。

可是,正打算攜手青年的天神月夜見尊,在穿上羽衣之後,便忘記了凡間之事。

頭也不回地,飛往月面去了。

……

……

神仙不行絕戶事。

八意思兼神沒有對青年下毒手。

從他身上獲取了他的全部記憶,明白了事情經緯。

“月讀尊已返天上,來自後世的區區凡人,你不想死就再莫提此事。”

“但你也無需不滿,你所託之事我已清楚。”

“把後世有關空間的科技,與魔法中有關時間的法術相結合,是個了不起的創舉。”

“但是,並不是你可以完成的,能夠來到這個世界,甚至已算是巧合與造化了。你毫無天分,來驅動這法術,是不可能達到預期的。”

“獲取信仰……你的想法沒有錯,理論上,也的確是做得到的。但是,其中的不確定因素,就連神邸也難以瞭然。”

“本尊八意思兼,只幫你這一次,所以,關於月讀尊的事,不該由你再記起來。”

“服下此藥,獲得法術親和的體質,然後由你親自驅動你的法陣吧。”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接下來,就請自求多福吧。”

青年離開了,前往了未知的未來世界,是死是活不得而知,八意思兼也毫不關心。

她看著那把天叢雲劍。

如果月夜見尊睹物思人,可不太好。

於是,隨手將那劍插進了草叢之中,向月面而去。

……

……

來到了月都的月夜見,知道自己做出了不可原諒的事。

到底是什麼呢,沒人能告訴她。

日復一日,因為莫名的執念,致使神明之力開始消退。

在一次與月夜見的談話中,沉默不語的八意思兼神終於明白,那次一意孤行的做法使得月夜見尊心神俱傷。

雖然月讀尊並沒有完全想起來那些事,但依然使她十分難過。

自此,八意思兼神向月夜見尊抱持著歉意。

……

……

天上的神明是不能隨意前往地面的。

直到綿月姐妹成長到足以獨當一面的程度,月夜見作出了重返地面的決定——雖然她也不是很明白決定的理由,但卻堅決的認為地面上有她所需要尋找的某些東西,或者是……某人。

月夜見找來八意永琳商談,而這位智慧之神終於明白——致歉的時機來到了。

……

……

一切如同約好的那樣。

八意永琳製出了蓬萊藥,而月夜見則承擔了其後果——觸犯了自己親自劃定的禁忌,成為永遠與須臾的罪人,被逐下月面。

有些事情,則沒有任何人知道。

八意永琳根據自莫茗記憶中的時空法則加以完善,在暗中設下了時間與空間的禁忌咒術,將天之羽衣?改,製作出來。

……

……

在竹子中出生的赫映姬,被一對老年夫婦所撫養長大,記起了所有的事。

是的,甚至未著天之羽衣,她就記起了所有的事。

可惜,已經晚了。

無數歲月前兩人的約定已成泡影,那個青年早已杳無音信,或許如今屍骨已寒了。

她常因此而望著月亮流淚,伐竹翁夫婦以為她在思念月亮上的故鄉,卻沒人知道她所想的並非如此。

無論哪個時代都有著無聊的凡人。

他們只因為女子的美貌便對其追逐糾纏,赫映姬對此厭煩不已。不止是對這些愚人的嘲弄,或許還包含著她對著記憶之中那段歲月的緬懷,那些向她求婚之人,赫映姬將那五種寶物當做了擋箭牌。

“這五種寶物,你們連一樣都取不得嗎?”

“當年那與私一起之人,可是全部都得到了。”

雖然取得五寶,並不都是青年的功勞,卻被赫映姬毫無道理的強加在了他的身上,視之為他的功勞。

但無論如何,每每對往事的繾綣思念過後,餘下的也只有悲傷罷了。

那個叫做藤原妹紅的孩子也很有趣。

但是,與凡人的羈絆,因為疲倦而不想再逾越了。

離別之日終將至。

……

……

月之都的使者前來迎接月夜見返回月面。

八意思兼神向她遞過天之羽衣。

而月夜見,則將她傾力編織的天之羽衣扔飛了出去。

當然,一切皆如智慧之神八意思兼所料。

她知道月夜見尊在人間這數年時光是不可能找到那個青年的,但這段時間的經歷卻必須由她親自完成——以此,讓那禁忌的時空咒術生效了。

“私不會回月面了,月夜見的名字……也不用再提。”

“殿下……”

“是公主。不是月都之王月夜見尊,而是來自月都的公主——蓬萊山輝夜。”

“蓬萊山?”

“嗯,蓬萊山,”月夜見似乎在回想起往昔之事,“回去吧,私要繼續留在這裡,無論多久都好,要找到一個人才行。”

“蓬萊山輝夜殿下,您似乎也沒搞清一些事。”

“什麼?”

“八意思兼神從此將於消匿,而八意永琳,則將與來自月都的公主殿下一同留在地面。”

微笑著的八意永琳身後,是月之使者們死去的屍體,以及渾身是血地站在屍堆裡的兔子妖怪——鈴仙?優曇華院?因幡。

……

……

年復一年,千百年的尋找毫無結果,這時間對八意永琳來不痛不癢,但另外一位則不然。

捨棄神格的月夜見,卻因為悲傷、歉意、悔恨、絕望等情緒而逐漸失控,發生了最令八意永琳擔憂之事——與人類相戀的神明,在人類死後會自願走向消亡。

醫者八意永琳很明白,心病終須心藥,但是,她找不到心藥。

最後,月夜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下了僅剩的蓬萊藥。

成為蓬萊人的輝夜,與八意永琳繼續在無數世界之間輾轉遊歷。因為蓬萊之人的天性,她逐漸開始淡忘那些記憶,這是八意永琳刻意為之。

只要有一個人還沒忘記,這就夠了,八意永琳想。

終於,在輾轉無數個世界後,她在一個稱之為幻想鄉的結界之中,卜卦占星得到了回應。

……

……

居於幻想鄉之中,隱匿與迷途竹林。

直到那人的出現。

輝夜殿下已經忘記了,但是,無礙。

二人再次相遇了。

自然而然,殿下對其的關注程度超出了她本人的心性。

或許殿下也有對自己的一番解釋吧,八意永琳知道,那個數百年前的咒術,是該生效的時候了。

相識、結怨、賭約。

其間最難的一環——由八意永琳提出、讓輝夜殿下答允二人的賭約,沒有任何阻礙的就被同意了。

殿下比預料的更加執著,便也更加輕易的入了局,就如同命定的一般。

重寫竹取物語的故事,最終,讓她再次回想起一切因果。

……

……

自竹子中被發現,被撫養長大,不過一年多的時間罷了。

天生麗質的輝夜姬,對自己的心境抱持疑問。

自己並不是輕浮之人,為何僅如此短時間的相處,就愛上了眼前這個人。

但是,這種事,又能問誰?無人能解她心中的疑惑。

如同後世的詞曲——守著愛,怕人笑,也怕人看清。

大概世間的也都如此,見人羞,驚人問,怕人知。即使神仙心性,一旦著相,總也難免俗。

與友人交談的輕鬆喜悅,被遷就寵溺的飄然陶醉,被輕描淡寫關懷的滿足,讓她變得對其愈加貪婪。也正因此,狀況變得愈加不可控了。

本想著不破不立,只有斷絕所謂虛假親情的羈絆才能更進一步的輝夜,做出了選擇。卻沒想到,驟然浮現而出的許多記憶……

彷彿在無數歲月前曾經歷過一般的既視感、幻想鄉、祭典、賭約、博麗靈夢的碎片,當莫茗向她詢問“博麗”一詞之時,在腦海中轟然爆發出的如同解開封印一般的記憶湧出,讓她再難自持了。

值得珍稀的記憶也好,日常也好,都是偽物。兩人也並非是因為緣分而相遇的。

一切都是虛假的。

賭約也好、勝負也好,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讓她對這些東西感到憎恨了。她恨自己,恨莫茗,也恨永琳。

寺子屋中,輝夜成功的激怒了莫茗。蓋因兩人截然不同的三觀。

莫茗三觀,視萬物平等,人皆無有高下,那種場合之下,輝夜如此貶低她自身,毫不自矜地著那種話,讓他感覺到心痛,以及對她本人自暴自棄的態度感到憤怒。

但輝夜心中,則並不如此。

在她眼裡,那寺院之中,唯她與莫茗罷了,其他的,如豬如狗,不算做人。她的所作所為,只考慮到對莫茗產生的影響,因為眼中並無他人,故而在莫茗眼裡看來毫不自重的話,她很輕鬆的就出口了。

終於,她也出來靈夢的字眼,幕終了,可笑的鬧劇,也該結束了。

她身後的,正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八意永琳。

……

……

“私所珍稀之物、相遇也好、離別也好、全都是永琳你一手操控,幻想鄉也好、博麗靈夢也好,賭約也好,私全部都瞭解了……私現在在此,所經歷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不是嗎?”

“正是。”

“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偽物,而今你又想讓私穿上這天之羽衣?”

八意永琳笑道:“殿下,為何要又?難道您曾經穿過這天之羽衣嗎?”

輝夜楞住了。

她曾經穿過這天之羽衣嗎?她記不起來了。

但這並不是現在需要關注的事。

與莫茗一起的這些記憶,全都是因自己、因自己和永琳而生的虛假的、令人憎惡的東西。

一旁的八意永琳將輝夜的表情看在眼裡,卻依然是溫柔的目光。

“並不是虛假的。”

蓬萊山輝夜,第一次向她投來不信任的目光。

八意永琳依然是微笑。

“或許此刻的記憶和羈絆都是虛假的,但這不重要。”

“不重要?”輝夜沉聲,“在永琳你看來,恐怕沒有值得珍稀之物吧?”

“當然有,讓公主殿下回憶重要的記憶,並送她與她所期盼之人團聚,就是妾身正在做的事。”

“所以,輝夜殿下,這才是我要送給您致以歉意的禮物。”永琳再次將天之羽衣遞過。“穿上這件……被您與妾身一起詛咒的天之羽衣。”

“在幻想鄉之中醒來吧。”

“那裡有,您所要找的人。”

“和您所丟失的記憶。”

……

……

下章:flag.終章也無風雨也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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