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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就是挑刺!

樓月卿含笑的臉色陡然一變,冷冷的看著元靜兒,毫不客氣的說,“元小姐開口便是讓我大家助興,什麼是助興?元小姐是常年不出門,所以不會說話不懂規矩?還是……刻意出言羞辱我寧國公府?誰都知道樓家乃將門世家,樓家的女兒向來秉承庭訓,從未有過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搔首弄姿,這是無人不知的事兒,如今你初來乍到,你我素不相識,就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元小姐可真是把自己當回事兒!”

最後一句話,樓月卿帶著譏誚的語氣,輕蔑的看著不遠處的元靜兒。

一字一句,絲毫不顧及元家,對元靜兒的諷刺,直接讓元靜兒臉色扭曲,若不是元靜兒硬是忍著,怕是此時早已大動肝火。

樓月卿話一落,周圍一片寂靜……

而宴會上的官員女眷,聽見樓月卿的那一番話,都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不可置信的看著站在寧國公府席位第二排,一襲月白色衣裙,站在那裡面色清冷的女子,實在是難以想象,方才那一席絲毫不留任何情面的話,是她說的。

雖然她的話確實沒錯,可是,說好聽點,是真性情,說難聽點,那就是得理不饒人!有些顯得咄咄逼人了。

而且,看著寧國夫人靜靜的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卻絲毫沒有阻止樓月卿的意思,就更讓人好奇這寧國公府是什麼意思了。

看這樣子,寧國夫人和寧國公是打算任由這位卿顏郡主隨心所欲了,這樣的話,怕是樓月卿再怎麼咄咄逼人,他們也是不會管了。

不過,樓月卿的話,這是在直接打臉元家,元靜兒如今是元家的嫡女,雖然與樓月卿之間,地位還差一截,但是,元家畢竟是有一個丞相,皇后和太后和孃家,也是皇上的外祖和岳丈家族,按理來說尊貴不比寧國公府少,怕是樓月卿這樣,元家的人定然十分惱怒。

果然,樓月卿的話剛出,元家那邊的人臉色就極其不好,元丞相更是臉色鐵青,忍不住打算開口維護自己的女兒,可是岑雪忽然拉住了他,不知道說了什麼,元丞相便不再有任何聲音,死死的盯著樓月卿。

而岑雪,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樓月卿,並沒有因為樓月卿方才的話而有任何不快,彷彿元靜兒被為難,她一點也不在意。

而上面的幾個,元太后靜靜的看著樓月卿,除了臉上無表情,倒是沒有什麼不妥,而元皇后,臉色卻極其難看。

她雖然厭惡元靜兒,可是,樓月卿此番話,諷刺的,可不止元靜兒一個人。

想到這裡,元皇后眼神陰鷙的看著樓月卿,似要用眼神將她碎屍一般,塗滿了蔻丹的手,拽著繁瑣的鳳袍袖口,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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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闌一直靜靜的看著樓月卿,看著寧國公府的人,沒說話。

倒是容郅聽見樓月卿這一番言辭,忍不住微微勾唇,凝視著樓月卿,心情極其美妙,望著樓月卿的眼中,暗含著一絲無奈和寵溺,似乎樓月卿如此,他極其喜歡。

元靜兒忍住殺人的衝動,袖口下的手緊緊握拳,看著樓月卿眼底全是譏誚和輕蔑,更是怒火橫生,轉頭看著上面,咬著唇畔,竟有些手足無措。

元太后看著下面,樓月卿並未看著她,但是不少在座的人都目光看著她,想必是想看看她這個太后怎麼解決下面這緊張的局面。

若是幫著元靜兒,那便是赤裸裸的護短,驗證了樓月卿方才的話,畢竟樓月卿雖然有些咄咄逼人,可是已經定位了元靜兒的意思,誰都會認為元靜兒故意羞辱樓家之女,可是,若是斥責元靜兒,幫著樓月卿,更是不妥。

這不就是讓世人看著她這個太后如何對一個臣子之女低頭?

想到這裡,元太后淡淡開口,“卿顏,靜兒初次見你,定然沒有什麼惡意,她的話並非這個意思,想必你是誤會了,靜兒,你說呢?”

聽到元太后為自己解圍,元靜兒牽強一笑,忍著心底的怒意,笑著道,“太后說得對,靜兒方才不過想向郡主討教,並無……羞辱寧國公府的意思,卻不知讓郡主生了這樣的誤會,如此誤會靜兒的意思,是靜兒的錯!”

說著,還一臉委屈的模樣,輕咬著唇畔,局促不安的樣子看著樓月卿,眼中一片溼潤,楚楚可憐的模樣,再加上本就嬌豔的容顏,當真讓人看到都覺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讓眾人看到她這副樣子,都紛紛覺得樓月卿確實是有些得理不饒人了。

周圍的人雖然不敢多言,可是,卻低聲竊竊私語,看著樓月卿的眼神,都有些不同。

之前就聽說這位郡主是個厲害角色,果不其然,當真是半點不饒人。

公然為難一個

容郅原本正打算飲盡一杯酒,聽到元太后的話時,頓了頓,放下酒盞淡淡的看著元太后,而元靜兒的話響起時,他眼底一片陰寒,看著元靜兒的眼神,已經殺機漸起。

元太后剛開口的時候,寧國夫人就已經面色陰沉的看著上面,再看看元靜兒,見她如此,更是覺得一陣反胃,她最是見不得這種噁心的伎倆,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看著那些人看著樓月卿的眼神,心底一陣暗惱,眯了眯眼,看著元靜兒眼神,已經極其寒冷,而樓奕琛亦是如此,平日裡溫和的眼神,已經殺意漸起。

旁邊的慎王府席位上,幾個人也都是臉色極其不好的看著元靜兒,樓月卿是慎王府的外孫女,自然是見不得她受欺負。

樓月卿聞言,卻是驀然一笑。

她笑的有些不明所以,雖然笑聲不大,可是不少人都聽見了。

她笑什麼?

樓月卿語氣冰冷的開口,咬牙切齒,聲聲逼人,“我與元小姐無怨無仇,不知道元小姐為何要如此為難於我?世人皆知,我樓月卿生來體弱,如今尚是一身病痛,時時都要謹慎小心,從小到大都纏綿病榻,能活著站在這裡,已是萬幸,可不像元小姐這樣健健康康的,可以花那麼多心思去學這些本事兒,元小姐既然不是羞辱寧國公府,那便是刻意為難於我,我與你素不相識,就是不知道元小姐今日刁難於我,究竟是何用意!”

樓月卿話一出,也是提醒了看戲的人,確實,誰都知道卿顏郡主身體極其不好,在外養病多年,在此之前更是病了一個月,方才病癒,元靜兒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即便樓月卿什麼也不會也不足為奇,元靜兒如此,倒真像是為難樓月卿了。

初來乍到就如此爭強好勝,可見這位元家的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

樓月卿的話,卻讓坐在她前面的寧國夫人不著痕跡的扯了扯嘴角,她可是知道,她這個女兒可是個實打實的才貌雙全,怎麼可能真的不會,可是方才元靜兒的意思,本就是刻意為難樓月卿,強加解釋,繞來繞去,還是被樓月卿套了進來。

她還能說什麼?若不是場合不對,她都想大聲笑。

樓月卿都這麼說了,誰還敢幫元靜兒說話,連元太后也不敢再開口她剛才就不該開口,她知道,元靜兒一開始的心思本就是想要為難一下這個容郅的心上人,趁機羞辱寧國公府,她沒攔著,還一開始就給元靜兒的計劃開始的機會,可是,如今這個意思被樓月卿當眾挑明,元靜兒也解釋不通了,她若是再開口,那落在外人眼裡,護短是小,會讓人覺得她支援元靜兒為難樓月卿,那才是不妥。

如今話題轉向元靜兒自己身上,元皇后倒是半點怒意全無,反而眼底劃過一絲譏誚。

秦貴妃淡淡的看著下面的一幕,並無任何情緒,彷彿……下面什麼都沒有發生。

倒是容闌淡淡一笑,轉而看著容郅,緩緩開口,目露讚賞道,“看來這次七弟撿著寶了,這郡主,果然是與眾不同!”

絲毫不顧及如此咄咄逼人會給她新增上什麼樣的標籤,直接開門見山,怕是今夜之後,這位寧國公府的郡主,會多一個彪悍的標籤。

這樣的女子,配上容郅,確實夠了!

攝政王殿下好心情怎麼也掩映不住,看著樓月卿這樣折騰人,他就是怎麼看怎麼舒心,聽著容闌的話,攝政王殿下傲嬌了一把,眼底慢慢的都是驕傲,“孤選的王妃,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這彪悍勁兒,以後誰還敢欺負她?

這彪悍勁兒,以後誰還敢惦記她?

也就他可以忍受,也就只有攝政王府才能讓她隨便折騰!

嗯,就是這樣!

看著容郅掩映不住的寵溺和得意,容闌嘴角一抽,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這個弟弟也這麼幼稚?

說好的冷漠無情呢?餵狗了?

感覺到周圍人看著她的目光變了,元靜兒果然崩不住了,身子微微發顫,看著樓月卿的眼神仿若毒蛇一般陰鷙毒辣,臉色陰沉的道,“郡主,即便是我說話衝撞了您,是我不對,可您也欺人太甚,如此惡毒的罪名強加在我身上,您即便是郡主,身份尊貴,也不能如此蠻不講理,如此,究竟是郡主為難我,還是我為難郡主,郡主心知肚明!”

又是倒打一耙!

樓月卿冷嗤一聲,輕蔑的看著元靜兒,“元小姐,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有讓我為難你的必要麼?”

一針見血,直接讓元靜兒臉色鐵青。

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是她看錯了,以為樓月卿好對付,誰知道她竟如此直接了當,絲毫不顧及自己名聲的咄咄逼人,這樣,她說一句,樓月卿就能夠反駁一句,且一針見血,讓她除了接受,什麼也做不了。

這個賤人!

樓月卿眼底仿若蔑視塵埃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她,她的自尊,她的驕傲,竟讓樓月卿如此不放在眼裡……

憑什麼?

她是元家的女兒,是元氏家族的女兒,樓月卿……

元丞相畢竟寵愛元靜兒這個女兒,見她如今被樓月卿逼的無法下臺,雖然知道不該開口,可是還是忍不住怒聲道,“卿顏郡主這話,是什麼意思?靜兒即便做錯了,也是我元家的女兒,你竟如此囂張跋扈的不把她放在眼裡,莫不是你以為這楚國的江山是你樓家的了,皇上和太后都在,你就如此目中無人羞辱我的女兒,他日是否也敢如此羞辱聖上?”

說到底,元家都是太后的孃家,代表的,是太后和皇后的顏面,樓月卿如此不把元家放在眼裡,那就是也不把太后放眼裡,不把太后放在眼裡,這就是自恃功高,囂張跋扈了。

寧國公府雖然確實有功於社稷,但是,若是不把皇室放在眼裡,那就是功高蓋主了,如此……

而且,元丞相直接說樓月卿以為楚國是樓家的,直接連大不敬和謀圖謀反的大罪壓在樓月卿頭上。

當真是可笑!

樓月卿笑而不語,緩緩坐下,這樣的問題,估計不用她來了。

果然,寧國夫人和樓奕琛臉色都隨之一變,樓奕琛淡淡一笑,似笑非笑的看著元丞相,“丞相此言,莫不是在栽贓寧國公府謀反?如此,不知道丞相可有證據?”

元丞相怒目看著樓奕琛,顯然是沒想到樓奕琛竟然抓著他這句話不放,他不過是想要讓樓月卿適可而止,自然不是真的說寧國公府意圖不軌,畢竟,沒有證據,陷害忠良可不是小事兒。

何況還是寧國公府這樣的存在。

寧國夫人莞爾一笑,“既然沒有證據……”頓了頓,轉而看著皇帝,挑挑眉,淡淡的說,“皇上,方才卿兒與元小姐不過是姑娘家拌幾句嘴,無傷大雅,索性沒什麼大礙,那也就罷了,可如今竟有人汙衊寧國公府意圖不軌,還請皇上為樓家做主,這大不敬和謀反的罪名,樓家是萬萬擔待不起的!”

容闌聞言,若有所思的看了寧國夫人一眼,再看看元丞相,顯然是聽進去了。

元太后臉色大變,比方才元靜兒的事情發生時更加難看,看著皇帝笑了笑,“皇上,元丞相方才怕是貪杯喝了酒,這些話當不得真,皇上可不要多心了!”

容闌挑挑眉,轉而看著容郅,誰知道後者眼觀鼻鼻觀心,當作沒瞧見,顯然是不打算管這事兒了,反正元家如何,他是沒意見的!

容闌無奈至極,他自然知道剛才元丞相不過是想護著自己的女兒,才會口不擇言,可是,那麼多人聽到了,若是樓家不當真也就算了,可是樓家還抓著不放,他一向知道寧國夫人是個護短的,樓奕琛也是個寵妹妹的,方才樓月卿和元靜兒的爭執,樓月卿應付的如魚得水,還直接打了元家的臉,如今這樣也不足為奇,可是,總不能治元家的罪吧。

元丞相自然知道自己的話不妥,沒想到寧國夫人竟咬著不放,聽到太后的話,不由得立刻站起來,走出席位跪在那裡,一臉惶恐對著容闌道,“皇上,臣方才酒醉胡言亂語,請皇上賜罪!”

容闌眼角一縮,看著他,不語。

元太后凝神,看著容闌。

容郅一向不管這種事兒,所以靜而不語,但是,容闌對元家的袒護有限,所以,她有些擔心。

心底也是惱怒不已,為了元靜兒給自己挖了這麼大一個坑,當真是出息!

想了想,容闌淡淡的說,“既然如此,丞相為文臣之首卻不自律,酒醉胡言,罰俸三年,日後若是再敢如此,你這丞相之位也不用做了!”

罰俸一年,等於沒懲罰。

為官者,沒幾個是依靠著俸祿過日子的,元家的財富堪比國庫,這也不過是不痛不癢的懲罰罷了。

但是,總比沒表示的好。

元丞相這才緩了口氣,“臣謹遵皇上聖諭!”說完,緩緩站起來,坐回原位。

容闌轉頭看著寧國公府的席位上,含笑問道,“清華姑姑覺得,如何?”

寧國夫人挑挑眉,笑了笑,“皇上處事公允,自然是極好的!”

話中是為何意,無需言明。

寧國公府和皇帝之間的信任和默契,並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受到影響,所以,容闌罰與不罰,都沒事。

只不過,今夜這麼一鬧,樓家和元家可算是結下樑子了。

容闌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坐在寧國夫人後面,正在給身邊的小女娃夾東西的樓月卿,蹙了蹙眉,隨即收回目光,不再說話。

元太后這才松了口氣,看著依舊站在原處的元靜兒,淡淡的說,“靜兒,回去坐好!”

元靜兒這才看了一眼樓月卿,隨即轉身回了元家的席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很快,又是一群舞姬上來調節氣氛,一陣陣悠揚婉轉的旋律,迴盪在御花園上空。

此時,天已經黑了。

燭火照明,宴席一片明亮,並沒有因為天黑而受到影響。

樓月卿弄好了身邊的小丫頭,環視一圈,周圍的人都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狀態,仿若剛才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樓月卿嘴角微扯,這才抬頭看著上面,容郅正在低頭想什麼,她一抬頭,他好似心有靈犀一般,也看了過來。

臉上盡是戲謔。

樓月卿撇撇嘴,瞪了他一眼。

以後再收拾他!

到處給她惹麻煩!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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