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意思是,就坐在這裡!
樓月卿只好就坐在那裡。
靈兒手裡拿著一塊綠豆糕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家姑姑,再看看那位好看的叔叔,眼睛眨巴眨巴。
看著一臉嚴肅的攝政王殿下,小丫頭難得的不護食,把前面的盤子往前推了推。
“叔叔,吃!”
容郅倏然看著靈兒,再看看已經被吃了一半的綠豆糕盤子,不由得挑挑眉,“好吃?”
“嗯啊!”小丫頭重重的點頭,“可好吃了!”
說完還往嘴裡塞了一塊。
容郅忽然一笑,若有所思,這小丫頭目光純粹的模樣,真是招人稀罕,與他認識的一個人,倒是有幾分像,特別是這股子憨勁兒。
也是那樣一雙仿若星辰般的眸子,在裡面,你看不到任何的雜質,彷彿那就是最為純粹的人,那些骯髒和算計,全都與她無關······
他想不出來,為何在那個地方,她可以活得那麼純粹,這個世上,最不乾淨的地方就是皇室,從那裡出來的人,沒有一個是純粹的。
而她,是例外,就像一縷陽光,可以把人的心溫暖,照亮,在那個冰天雪地的北國,在他黑暗的人生裡,那是唯一的溫暖,雖然,如今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容郅忽然的出神,令樓月卿有些驚訝。
周身縈繞著一中名為悲傷的氣息,他在悲傷什麼?
失神,不過是一剎那,容郅回神,斂去自己的情緒,看著樓月卿,正好樓月卿在打量他,沒來得及收回目光,於是猝不及防,雙目對視。
他從她眼中,竟看到一種······熟悉的感覺·····
熟悉······
突然發現,她和記憶中的那張小臉,有些相似!
容郅被這樣的想法,嚇到了!
破天荒的,他忽然問道,“你去過璃國麼?”
問題一出,樓月卿臉色微僵,詫異地看著容郅,有些震驚,還有茫然······
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莫離也心下一緊,下意識的看著樓月卿,有些擔心。
她很清楚,對任何事物都可以心平氣和的樓月卿,在對待北璃的問題上,是最藏不住心事的,因為那是她心底,最乾淨,也是最骯髒的地方······
容郅靜靜的看著她,似要等她回答,可觸及她忽閃而過的錯愕和茫然,他竟忽然覺得自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怎麼可能呢······
樓月卿穩住心緒,淡淡一笑,“王爺怎麼會如此問?臣女是楚國人!”
如今,她是楚國人,是楚國寧國公府的嫡女······
他為什麼忽然這麼問?是察覺了什麼麼?
容郅忽然一笑,淡淡的說,“孤隨便問問!”
只是問問,僅此而已。
早就不該期待了。
樓月卿輕微咬了咬唇畔,當即開口,問道,“王爺很喜歡北璃?”
不是去做質子的麼?怎麼感覺他對北璃很······眷戀?
容郅靜默了會兒,隨即淡淡的說,“不!”
樓月卿低低一笑,“我也不喜歡!”
容郅看著她,靜待下文。
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樓月卿驀然一笑,輕聲道,“聽說北璃極冷,我最怕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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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郅沒說話。
確實冷。
他剛到北璃的那一年,正好是冬天,因為是質子,居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很好,雖然當時璃國皇帝沒有為難於他,但是質子就是質子,給的最好的待遇,也好不到哪兒去,夜間冷風嗚咽,殿內永遠都是冰冷的。
冰天雪地,滴水成冰,一連整個月,都漫天飛雪,可就是這樣的北璃,在那個時候,卻是四國中最強的,國力強盛,百姓安居樂業······
思緒恢復,容郅看著樓月卿,忽然站起來,淡淡的說,“孤先走了!”
樓月卿站起來,在容郅轉身時忽然開口問道,“王爺要出城?”
容郅頷首。
樓月卿瞭然,有事忙於朝政,淺淺一笑,躬身道,“那王爺慢走!”
容郅抿唇,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
他一走,樓月卿便忽然坐在桌邊,好似放鬆般呼了口氣,眉頭緊擰。
倒了杯水,仰頭飲盡。
“主子······”
樓月卿緩了口氣,低聲道,“我差點······以為他認出我了!”
莫離莞爾,“不會的!”
這樣的事情,誰會相信?
若非她從小在樓月卿身邊,她也不會相信,何況是別人?
樓月卿抿唇,微微閉目,吸了口氣,如釋重負!
苦苦一笑,“也是,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真相······”
容郅,若是沒有這麼多事情,若我安然長大,或許做你的王妃,並無不可,那個好字,並非隨意說出口的。
可你,是認真的麼?
靈兒一直看著他們,因為聽不懂,所以就這樣聽著,可是,還是忍不住問道,“姑姑,你們在說什麼呀?”
樓月卿溫和地看著靈兒,微微一笑,輕聲道,“靈兒,姑姑會好好護著你,不會讓你顛沛流離的!”
簡短的一句話,自她的嘴裡說出,的一句話,護的,是靈兒的一生!
靈兒似懂非懂,茫然地看著樓月卿,眨了眨眼。
現在不懂,可在多年以後,她才明白······
若非樓月卿,這樣的陰差陽錯,她或許,活不下來。
彼時的她,已經是最尊貴的公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