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朱慈煊和沐顯忠二人,前些日子過了怒江,又行了兩日。
現在兩人的大致方位是在蒲甘國北部的原始森林。
一路上由於朱慈煊不停開掛,倒也沒出什麼么蛾子。
跟著這樣一個人,沐顯忠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是在流浪。
天際殘霞似火,沐顯忠熟練地從口袋中掏出一隻打火機,點燃了酒精浸染過的麻布。
火把上頓時燃起熊熊烈火。
“太子爺,天色漸暗,咱這要不要歇歇腳。”
沐顯忠像個跳蚤一樣跟在朱慈煊身後。
朱慈煊走一步,他走一步,將自己的腳分毫不差地放在朱慈煊走過的腳印上。
“不行,我們得儘快趕路,必須馬不停蹄。”
朱慈煊頭也沒回,直接否定了,順便將手伸到了後面:“火把給我。”
這下,沐顯忠倒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惶恐道:“哪能啊,太子爺,這萬萬使不得。”
隨即,沐顯忠站到朱慈煊身側,用身軀擋住了迎面吹來的山風,而後又小心翼翼地將手掌橫在了朱慈煊的嘴巴附近。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咔嚓。
打火機躥出的火苗瞬間點燃了朱慈煊嘴裡叼著的那根香菸。
“老規矩,你抽菸屁股。”
朱慈煊深吸一口,鼻孔中冒出兩縷墨藍色的煙,如雲似霧。
沐顯忠幾乎是激動得難以自持。
自從前幾天太子殿下遞給他一包大前門,沐顯忠就迷上了這種叫香菸的東西。
起初還只是一天想抽一根,現在是半天不抽就難受。
因此太子殿下遞給他的大前門也很快消耗一空,後面他曾厚著臉皮去再次討要,卻只能討得一些菸屁股。
即使是這樣,沐顯忠也很滿足了,因為太子殿下抽的華子,實在是比大前門味道好多了。
沐顯忠接過菸頭,極其享受地將剩下的一截華子給吸完了,萎靡之風瞬間一掃而空。
入夜,兩人又走了一段山路。
如果不是系統有導航,朱慈煊還真不敢在夜裡趕路,說不定走著走著就迷路了。
他之所以繞開這麼大一圈的路,其實不僅僅是為了躲避吳三桂設下的埋伏,還有一個原因是想扶植自己的勢力。
如果就這麼單槍匹馬的去找晉王,可能不會得到重視,對方可能只會把自己當成吉祥物來供著。
可是如果在遇到李定國之前,拉起一支隊伍,那麼朱慈煊的話語權就會大很多。
其實不管怎麼樣,他都是要培植黨羽的。
早在出發之前,朱慈煊就想好了,從蒲甘國北部繞道,然後再途經科幹山,收編那裡的軍民。
永曆皇帝被擒獲之後,有一部分官員和士兵不願降清,留在了蒲甘與滇省的交界之地——科幹山。這些職業軍人當地的原住民融合,也就形成了後世的果敢族。
直到後世幾百年,科幹山地區的人依舊在說漢語用漢字。
他們是正兒八經的明朝遺民。
因此朱慈煊最想收編的是這裡散落的舊部,他們是承認永曆皇帝的,自然也就認朱慈煊這個太子。
“李晉王啊李晉王,你可千萬要撐住啊。”
朱慈煊在心中默默祈禱,因為在他印象中,李定國是今年六月中旬開始染疾的。
然後六月底去世。
各類史書記載不一,有說是八月去世的。
事到如今,只能賭一把了,賭李定國是八月去世。
不知道對方聽聞自己逃出昆明的訊息,心中會不會寬慰許多。
歷史上就是永曆皇帝的死刺激了李定國的病情,但願自己的生還訊息能極大地減小這種刺激。
“拜託,蝴蝶效應一定要開大一點啊,沒了李晉王那就真的是地獄開局了。”
想著想著,朱慈煊就覺得老殼痛。
一個月內收服科幹山地區的殘餘勢力,談何容易,還要在六月底之前和李定國部會合。
不知不覺間,朱慈煊腳步就加快了許多。
沐顯忠跟在朱慈煊的後面,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實在是不清楚這位殿下為何體力這般恐怖,翻山越嶺都不帶疲勞的。
白天趕路,晚上也趕路。
這誰頂得住。
朱慈煊見此人很是疲憊,便拽著他的衣領,將之扛在肩頭。
“太子爺,您是千金之軀,萬萬使不得啊。”
沐顯忠誠惶誠恐。
“少給老子廢話,耽誤了行程,把你變成司禮監的人。”
朱慈煊幾個呼吸間就奔騰出百步。
果然,那沐顯忠一聽到司禮監就閉口不言。
眼前的光景飛速晃動,兩邊的樹木飛一樣地往後面掠去。
朱慈煊的速度之快,沐顯忠整個人都在風中凌亂。
經過幾天的磨合,其實沐顯忠也看出來了,這位太子殿下是個不拘小節的人,雖然行事古怪,但是處處體貼人意。
確實是有幾分仁德之相。
再一想,殿下為了照顧到他體力的不足,竟然把他粗暴地扛在肩上,沐顯忠的心頭就不由得一暖。
實在是禮賢下士。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這一刻,沐顯忠對於朱慈煊的認可度從八成飆升到了十成。
在沐顯忠的心中,已經真正地奉朱慈煊為主了。
殊不知,朱某人並沒有刻意收買人心,只是單純地嫌這傢伙走得慢。
哐當!
朱慈煊一腳踏出,地面上堆積的落葉被他一腳踏破。
本以為左腳落地之後會再次彈跳而起,誰知道下方竟然是一片空洞。
無處受力,他整個身軀也就在迅速地墜落。
是陷阱。
朱慈煊瞳孔一縮,目光陡然間掃向下方。
坑洞底部插滿了鋒利的竹子。
一通噼裡啪啦之後,這些竹子被朱慈煊盡數壓垮。
沐顯忠看到這些竹子的時候都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他的身體被朱慈煊牢牢接住,沒有一處地方被竹子扎破。
至於朱慈煊,更是連皮都沒擦破。
“原來是個捕獵陷阱。”
朱慈煊無語地搖搖頭,一個揮拳就將剩下的竹子全部掃清。
削幾片竹子也想讓本宮受傷。
看不起誰呢。
我有金鐘罩,我最吊。
“殿下,看來是周邊的獵戶佈下的,得想辦法從這裡出去啊。”
沐顯忠抬頭看了一下。
他們此刻置身的坑洞挖得賊深,坑洞四周的泥土十分鬆散,一抓落下一大把。
這樣光禿禿的坑洞,甚至看不到任何樹根,根本無法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