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蘇婉寧忍受不了這股錐心刺骨的疼痛,眼角豆大的淚水嗒嗒的落下,安靜的空氣中傳出一陣陣細微的抽泣,眼淚沾溼了她卷翹的睫毛,豆大的淚珠濺落在被子上,將被子打溼。
“婉寧,你終於醒了。”見到蘇婉寧終於甦醒,蘇夫人不禁流淚。
但是蘇婉寧似乎沒有發現蘇夫人的存在,她一直在哭,身體不斷的發抖。
蘇夫人連忙將蘇婉寧抱在懷裡,輕輕拍打她的後面,彷彿哄小孩子一般,“婉寧別哭,娘在這呢。”
“娘。”蘇婉寧喊了一聲,她不禁淚目,雙眼逐漸模糊,被淚水浸溼,她哭著摟住蘇夫人的脖頸。
“娘,我都以為我要死了,我差點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蘇婉寧的身影不斷的顫抖,她哭得越來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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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寧抱著蘇夫人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話,末了,蘇婉寧說了一句:“娘,我的頭好痛,真得好痛。”
“頭痛?”
蘇夫人放開蘇婉寧,疑問。
難道是毒還沒有解,或者是後遺症?
“我的頭好疼。”蘇婉寧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蘇夫人連忙伸手摸蘇婉寧的頭,奇怪,並沒有發燒。
“娘,我頭疼,真得好疼。”
蘇婉寧不受控制的、瘋了似的一拳砸向自己的頭,想要止住這錐心刺骨的疼痛。
“採兒,快去請李太醫!”蘇夫人大聲喊道。
說著,蘇夫人將蘇婉寧抱在懷裡,緊緊地握著她的胳膊,不讓她在打自己的腦袋。
說著,蘇夫人不禁淚目,她的女兒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她輕聲安慰蘇婉寧:“婉寧乖,咱們先睡一會兒好不好,待會兒李太醫來了,給婉寧開服藥,待會吃了藥就好了,婉寧乖……”
蘇夫人彷彿是在哄襁褓中的嬰兒一般哄著她,她嗚咽著,靠在蘇夫人的懷裡,逐漸睡著了……
蘇婉寧睡著的時候眼角仍在流淚,她緊皺著一雙眉,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時間一天天流逝,轉眼已經是大寒,大寒這天,梅花開了,鮮豔的紅梅在蘇婉寧的院子裡綻放。
這紅豔得梅花宛如冬日裡的一抹驕陽,鮮豔,孤傲,那麼的美麗,那麼的奪目。
“小姐,您怎麼出來了,外面涼,咱們回房間吧。”
採兒剛剛給蘇婉寧煎完藥,可是轉眼間房間裡便沒有了蘇婉寧的身影,發現蘇婉寧正隻身一人坐在廊下。
採兒順著蘇婉寧的目光看去,只見蘇婉寧正對著院子裡的梅花樹發呆。
“小姐,您如果喜歡看梅花,採兒折了梅花枝插到瓶子裡,您在房間裡看行嗎?”
“梅花好不容易在冬日裡盛開,一年中只有片刻的光芒,為什麼要折斷它,讓它在骯髒的房間中逐漸枯萎,讓它在枝頭自由自在,肆意地生長難道不好嗎?”她沙啞的聲音滿是傷感。
蘇婉寧已經病入膏肓,病入膏肓得她彷彿看透了一切,釋然、淡漠、了悟。
她從那天醒來以後,雖然解了毒,但是卻留下了頭痛的病根,每日頭痛欲裂,忍受著頭痛的折磨。
蘇婉寧唇色蒼白,泛起一層的死皮,臉上也同樣蒼白無力,一副將死的病態。她這具軀體,已經經不起任何折磨,甚至連在院子裡坐一會兒也會發燒。
彷彿是已經習慣了病痛,儘管每日頭痛欲裂,但是她彷彿是一具已經失去感情的機器,再也沒有任何波瀾。
此刻,燕都盛傳蘇婉寧命不久矣。
但是,對於生命,蘇婉寧已經看透了,因此她毫不懼怕。
花開花落自有定數,她逆天改命,再次重生,本就是一個該死之人,生死於她而言,不過是花開花落,自然而然的事情罷了。
她一點都不怕死,該做的她都已經做完了,改變前世蘇家被滿門抄斬的命運。
了卻了最大的心願,死也無憾了。
“小姐,咱們回房間喝藥好不好,喝藥才會好起來。”蘇婉寧撇向採兒手裡的那個藥盅,又要喝藥。
每日這些苦澀的水讓她喝的想吐。
但是儘管不想喝還是喝了,因為她想讓那些關心、照顧她的人安心。
“好。”嘶啞的聲音響起,聲音裡沒有任何力氣。
說著她扶著牆艱難地站起來,讓採兒攙扶著她,慢慢地、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間。
……
苦澀的液體下肚,蘇婉寧難受的想要吐出來,但是她沒有,甚至表情也很麻木,她知道,她的病無藥可治,誰也救不了她,喝藥,左不過是喝給她親近的人看的,讓他們安心罷了。
“採兒,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蘇婉寧沙啞的聲音陡然響起。
“採兒,答應我,等我死後,你代替我給我父母養老送終好不好?”蘇婉寧的聲音彷彿是懇求。
“小姐,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您別胡思亂想了。”採兒不禁淚目,強忍著淚水,哽咽著說道。
蘇婉寧笑了,蒼白的面容,多日忍受病痛的折磨,但是她的笑卻純樸得不帶一絲雜質。
說著蘇婉寧眼角已經潤溼,空氣中傳來小聲地嗚咽,不知這聲音是採兒發出的還是蘇婉寧發出的。
“採兒,別騙我了。我知道,我大限將至,人在瀕死的時候,是能夠感覺得出來的。”
“採兒,你從小便跟著我,和我一起長大,我們一起讀書識字,打打鬧鬧,拋去身份而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採兒,我知道我已經要死了,你不用瞞我。”
“答應我,等我死了,幫我替我的父母養老送終好不好?”
“好。”採兒哭著點頭。
“小姐,烏雞湯快好了,我要去看看。”採兒不等蘇婉寧同意便跑了出來,踏出這個院子的這一刻了,採兒眼角豆大的眼淚應聲而下,她躲在院子裡,小聲抽泣。
燕京在盛傳,蘇婉寧命不久矣。看到這些流言,她真的想罵死這群人,但是這又是事實,一個不爭的事實。
小姐她真的已經快死了,她已經活不多長時間了。
採兒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替蘇婉寧忍受病痛,她寧願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