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八百兩!
要知道,對於普通人家來說,一年的開銷,也不過是五十兩銀子左右。
所以他們這一頓飯,竟然吃了普通人家十六年的收入!
酒樓的確有趁火打劫的嫌疑, 但是謝城謙也是真夠豪氣,花這麼多錢,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蘇婉寧不由覺得謝城謙這樣敗家的行為,當真是應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詩。
但是結賬的時候,蘇婉寧卻傻了眼,感情這人消費的時候那麼豪氣,眼睛都不眨一下,結賬的時候卻等著——她、來、買、單!
謝城謙讓她買單的時候,蘇婉寧正在喝茶,聞此,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但是儘管忍住了,保住了形象,但是,她卻嗆了一口茶水,禁不住咳嗽。
問道:“為什麼要我來買單?你難道不是男人嗎?這單難道不應該你來買嗎?”
“因為你是我的嫂子。”謝城謙短短幾個字,就讓蘇婉寧吃癟。
為了不付錢,謝城謙可真是找了一個絕妙理由。
他說的不錯,蘇婉寧是他的嫂子,俗話說得好,長兄如父,長嫂如母,蘇婉寧是他的長輩,做長輩的,哪裡有讓晚輩付錢的?
所以在這件事上,蘇婉寧就算是再不情願,但是也只能吃一個啞巴虧,儘管她不情願付錢,但是她是長輩,卻也是應該付錢的。
蘇婉寧忍痛付了這餐飯的錢,整整八百兩雪花白銀,她大手一揮,裝作不在意似的付給了店家,但是她的心理,卻痛得滴血。
平白無故吃了這樣一個啞巴虧,蘇婉寧心裡非常的不爽!
“皇嫂,您過來看看,犯人已經被押赴刑場了!”謝城謙看熱鬧似的在窗臺向蘇婉寧招手,示意她過去。
鬼使神差的,蘇婉寧竟然聽了他的話,她來到了窗前,她的目光倒是沒放在刑場上去,而是一眼就見到了那個男人。
她和他……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面了,十天的時間,恍如隔日,但是那件事又彷彿發生在昨天,令人難以釋懷。
謝城軒今日沒有穿黑衣,而是身著太子殿下的專用蟒袍,他端坐在座椅上,身邊站了好幾個位高權重的大臣,有當朝丞相,刑部尚書,大理寺少卿……
他的後面整齊的排列了兩隊護衛,時刻保衛著他的安全,當真是天家威嚴。
這還是蘇婉寧第一次見到謝城軒辦公,第一次見到如此嚴肅的他。
她突然感覺,她和這個男人的距離真的好遠,一時間,她竟然覺得自己配不上這個男人。
再往刑場上看,刑場上整齊的排列了一排劊子手,他們手上個個拿著鋒利的大砍刀,那刀刃被磨得十分鋒利,一刀下去就能夠將人的頭骨斬為兩段,那明晃晃的刀口,還有那兇悍野蠻的外表,看著當真是讓人害怕極了。
而刑場的後面,跪了一整排將要被問斬的暴徒。
因為人數眾多,所以劊子手根本就不夠,所以他們要被分成好幾批,分批問斬。
見到這一幕,蘇婉寧感覺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將自己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青蔥一樣的指尖陷入自己的皮肉,她用盡渾身的力氣死死的掐著自己,但是彷彿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一般。
就彷彿現在的她,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宛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皇嫂,今日一下子有好幾百號人問斬,您說皇兄是不是做的有點過分了。”謝城謙輕輕地說著,像是無意間家長裡短的閒話,又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只見,蘇婉寧轉頭看著他,四目對視,蘇婉寧的表情和眼神看不出一點點波瀾。
謝城謙只是試探,但是發現蘇婉寧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
他連忙改口,陪笑道:“暴徒嘛,皇兄做的有什麼過分的?!臣弟失言了。”
“我沒有認為謝城軒做錯。”蘇婉寧又將自己的視線重新轉向窗外,望著不遠處刑場上的場景說道。
“我沒有認為他做錯,相反的是,我很理解,很支援謝城軒的做法。”
“因為那群暴徒煽動暴動,如果不嚴肅處理的話,便會助長了這種歪風邪氣!便會讓某些別有用心之人覺得,原來只是暴動而已,朝廷不會在意,不會被嚴肅處理的。”
“這樣的歪風邪氣如果產生了,卻不及時扼殺,任由它滋長。那麼最後一定會達到不可收場的地步,一定會危害到整個國家。與其如此,倒不如嚴懲,殺一殺這股歪風邪氣!”
“但是……”蘇婉寧抿了抿嘴,她低下了頭,眼中滿是不忍之色。
突然,蘇婉寧鼻頭一酸,話語裡禁不住哽咽,她彷彿是憤怒,彷彿是憎恨,又彷彿是感覺可悲。
但是她指責的物件並不是謝城軒,而是她自己。
“但是我為什麼明明理解身後做的目的,但是我仍然可憐那些暴徒,可憐他們再也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儘管他們只是暴徒而已。我是不是太婦人之仁了?”
蘇婉寧突然感覺,她有點配不上謝城軒,她一點都配不上他。
他以後一定會登基稱帝,為了做一個合格的君王,他必然是殺伐果斷,絕對不會拖泥帶水,所以他為什麼不娶一個在事業上能夠幫助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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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偏偏他的妻子卻是這樣一個婦人之仁的人?
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他,能配得上謝城軒的人,一定是那種同樣殺伐果斷,做事毫不心慈手軟的女人,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夠在事業上幫助謝城軒,她會讓他的地位更加的穩固。
顯然,她不是這樣一個人,相反的是,她經常婦人之仁,而且常常憐憫一些惡人,她感覺自己配不上這個男人。
“那皇嫂的意思就是說……皇兄做的很過分嗎?”謝城謙在一旁再次試探。
面對謝城謙一再奇怪的表現,蘇婉寧心裡原本還在為自己可悲,但是現在,她突然變得有些疑惑。
為什麼她突然感覺,謝城謙不安好心!
“謝城謙,你到底為什麼帶我來這裡?你到底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