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忙不迭的點頭，想了想又說道：“只是張嬤嬤跟了妾身一輩子，說到底如今這般，也是妾身縱容的，妾身想跟將軍求個情，若是將軍方便，能否給她留一條命！”
凌川不意外張氏會求情，他對這個夫人如今還算有幾分瞭解，當下點點頭，“若是她確實牽扯不深，我會留她一條命的，夫人放心。”
張氏這才點點頭，此時見自己趴在臨川的懷裡，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直起身子，將凌川讓進屋，“將軍忙了一天，還回來給妾身收拾爛攤子，是妾身的錯。”
“夫人不必如此，你我夫妻一體，更何況，這種人防不勝防，夫人沒經歷過這些，自然不知道。”
張氏心有餘悸的點點頭，管家給她的口供上寫的，張嬤嬤竟然被人收買，窺視將軍府的後院。
這些日子凌川一直歇在她房裡，雖然不會拿公務回來，但是夫妻兩個人說話，難免沒那麼多顧忌，也不知道張嬤嬤傳沒傳出去什麼訊息。
凌川見張氏真的嚇到了，又安撫了兩句，“夫人不必多想，一切有我，這兩日我還要讓人將張嬤嬤家裡的人拿回來，等到了有結果的時候我再告訴夫人。”
張氏點頭，“全聽將軍的。”
凌川見張氏配合，也省了他好多口舌，點點頭，話音一轉，說到了凌楚玉身上。
“玉兒才回來，要勞煩夫人多多看顧一些，以前小小的一團，如今就要嫁人了。”
凌川嘆了口氣，看向張氏，“玉兒的嫁妝，有她娘的嫁妝在，府中在添上一份壓箱銀子就夠了，皇上命令內務府按照公主的規格又給玉兒準備了一份。”
“如此一來，玉兒的嫁妝就夠看了，就無須在添什麼了，畢竟樹大招風，不要平白惹人眼。”
張氏見凌川這處關節都想到了，一時間心裡有些醋意。
可是轉念一想，這個男人對她也是處處妥帖。
那點不平也淡了去，畢竟凌楚玉馬上就要嫁人了，而且若是沒有這個繼女，她如今能不能站穩腳跟也未可知！
想到這裡，張氏說了一句，“將軍，內務府和禮部置辦的嫁妝也就是好看就是了，那些東西只能放在家裡供著，不能變賣也換不成錢，都是些面子上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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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想著，楚玉嫁到王府，家大業大，手裡得有銀錢傍身，不如我們多給置辦一些，她娘的嫁妝是她娘的，府中的多少是將軍這個做父親的心意，也省的別人說嘴！”
凌川沒料到張氏張氏會這麼說，眼中有些觸動，看著張氏，“這些你安排就好。”頓了一下又說道：“雲逸媳婦兒哪裡你也知會一聲，只要你們沒意見，自然就好。”
有了沉湘的前車之鑑，如今凌川也會考慮到府中各房人的心思。
這個家以後就剩雲逸和張氏，總要一碗水端平，也省的家宅不寧。
張氏聽了自然點頭，“這還用將軍說，孩子大了，自然要知會到。”
夫妻兩個人又說了兩句話，凌川便離開了。
張嬤嬤的事情拖不得，要儘快查清楚，省的夜長夢多。
睡不著覺的顯然不止一處，忠義王府，厲修璟一身夜行衣，帶著暗影從王府出發，向著城西掠去。
不過兩刻鐘的時間，落在了雨花閣的三樓。
踹開了一間房門。
“等你好久了，來的真慢！”屋內之人赫然是一身白衣的厲子謙，此時他嘴上有些嫌棄的說道：“來我這裡還遮遮掩掩，放心吧！安全的很！”
厲修璟扯開臉上的遮擋，坐到了厲子謙的對面，冷聲冷聲說道：“你應該慶幸今天來的是我，玉兒脾氣可不大好！”
厲子謙哼了一聲，“你可真抬舉她。”
說著伸手倒了一杯茶，推到厲修璟面前，“你今天來這裡，想必是查到了什麼吧！說吧，什麼想法？”
厲修璟摩挲了一下茶杯，看著厲子謙，“我什麼想法跟你說不到，我只是來警告你，我不管你幫裕王是出於什麼目的，若是再敢打凌楚玉的注意，就別怪我不客氣。”
厲子謙挑眉，“你想如何不客氣？殺了我？還是去皇帝面前揭發我？別忘了我跟你的凌楚玉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暴露了，她也別想跑。”
“想讓一個人無聲無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方法有很多，你覺得你掌握了淄衣教，拿了一個道士，靠著裕王，就能在京城攪風攪雨報復皇帝了嗎？”
厲修璟神色淡淡的，嘴裡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真是愚蠢！”
厲子謙被氣笑了，他在皇宮中算計了凌楚玉，若不是她腿腳好，跑得快，這會兒說不定就進了成王府的大門，此時厲修璟竟然說他愚蠢!
誰知道厲修璟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笑不出來了，“你是不是覺得，挑起裕王和我之見的戰爭，再將成王埋進去，渾水摸魚之下，你便能夠到那個位置？”
“你別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
厲子謙斷然否認，疾言厲色的看著厲修璟，“我算計裕王和成王，你就能坐上那個位置，只是舍了一個凌楚玉而已。”
厲修璟曬然一笑，看著厲子謙，“你可能不知道，我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人人在我面前對你諱莫如深，我以為只是皇室中人對逆臣之後的防備。”
“後來我偶然窺見你人前人後的兩副面孔，這才明白，有些時候人們趨利避害的本能讓皇室中人對你避而遠之。”
厲修璟撥了撥手中的茶杯，接著說道：“否則，以先太子的名聲，怎麼會沒有人對你偷偷接濟？”
“呵，厲家的人骨子裡都是冷血吃人的一群人，誰會在意我這陰溝裡生存的人！”
厲子謙面上閃過一絲恨意。
說什麼血脈親情，說到底不過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廢物，他這些年守著一個偌大的府邸，被人磋磨，被皇帝監視，過得如一條喪家之犬，誰來看過他？
全都忘了當初先太子輝煌的時候，他們是如何搖尾乞憐的！